孙承宗的这一句:“平安,你打算用多长时间打败闯贼高迎祥?”让张平安乐了。
“打败闯军不难,难的是如何减少流民百姓的伤亡。老爷子您是知道的大明养不活这些百姓,我让他们去破奴城就是给他们一条活路,您老人家心地善良想办法下个令,让山西官员别为难我的俘虏。要是他们敢打破奴军俘虏的主意,嘿嘿!我就…..。”
张平安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确,破奴军押解俘虏走的是山西地界,山西官员要是敢找茬,他张平安不介意在山西境内打开杀戒。孙承宗点点头认可了张平安的说词,这小狐狸不惹事就万事大吉了,要是沿途山西官员想捞好处正好遂了小狐狸想抢劫的心思。这样的话给了这坏小子口实,他就可以乘机劫掠富裕的山西。
“唉!就按你小子说的办吧!老夫老了,这次剿灭闯贼高迎祥与回军叛军马腾耀后也该告老还乡了。”
孙承宗的哀叹引来张平安地苦笑,他当然清楚孙承宗答应放陕西高迎祥手下流民百姓一条生路,肯定要被朝廷追究流失百姓地责任,极有可能老爷子会被当做替罪羊代张平安受过。破奴军要是全胜而退,孙承宗还可以体面隐退,但凡高迎祥或者马腾耀逃脱,孙承宗搞不好会进锦衣卫召狱。
“呵呵呵!老爷子别说得那么伤感,只要您老能风风光光地回京献俘,咱们皇上就不能把您怎么样!至于魏阉那伙人,我破奴军顺顺当当出关后也不敢胡『乱』咬人,把我惹急眼了我就放蒙古人在边关闹事,吓也能把他吓死!更何况老奴努尔哈赤还在辽东折腾,他敢惹我吗?”
小狐狸张平安的承诺让孙承宗安心不少,张平安话中保证了破奴军能消灭两路反贼,还承诺带领破奴军回家不在大明地界折腾。
。。。
三天飘落的雪花使得荒凉的黄土地上铺上一层薄雪,为荒芜空旷的陕北沟壑渲染出一抹亮『色』。破奴军统帅张平安全军出动,他要在今天全面突破闯军防线,围剿闯军主力。
大明天启四年十二月二十日卯时二刻,饱餐战饭后的破奴军快速出营集结,人喊马嘶间,破奴军主帅张平安带队来到新设立的指挥所高地。他抬眼扫视了一遍战场,用手一指西南方一处百丈高山对身边的古新道:“今天上午务必在黑风山设立指挥所,那里能看见方圆百里地形。待黑风山占领后一定要清理附近沟壑闯军残余,我再决定下一步进攻方向。”
张大帅掷地有声的命令,使得整个破奴军忙碌起来,进攻大军在战鼓声的引领下进入自己阵位,白『色』大地被黑甲破奴军撕碎成片片黑斑。
张平安今天盔甲齐备还特地带上了喉甲,从张大帅着装来看,亲兵营弟兄们都读懂了今天是与闯军决战的日子。各部骑兵都在选定的战场待命,黄志部火铳兵成了左右翼进攻主力,他们排列出一百三十个百人步兵方阵分列亲兵营左右。杨奎指挥的炮队列阵于中部战场,设立了四个炮兵群阵,为主攻亲兵营提供持续火力支援。
破奴军主帅张平安也从指挥高地下到亲兵营阵型中央,他要跟随部队进攻直至达到他预设的指挥高地黑风山。骑上战马的张平安双脚踩蹬环顾四周一圈后拔出马鞍桥处战刀向前用力一挥,百面战鼓顿时擂响出震『荡』人心的鼓点,五十牛角号手随即吹出低沉激昂的号角。“咚!咚!咚!”三声号炮炸响,引发破奴军海啸般回应:“战!战!战!”数万人的怒吼回『荡』在陕北黄土高原沟壑上空。
破奴军这次突破点众多,主要突破点还是选择在闯军驻防人数较少的高地,闯军自认险要之地其实对破奴军来说一点也不难。黄志部火铳兵不愧为破奴军中使用火铳的翘楚,他们在重点突破地带持续向山顶上的闯军『射』击,山下浓烟阵阵爆豆般火铳声响,山顶立刻飞溅尘土成烟。
闯军阵地上的弓箭手根本就没有『射』箭的机会,他们为躲避破奴军凶猛的火铳攻击连地堡都不敢出。在中部战场七百门弩炮冰雹般砸下的*,炸塌了地堡闯军阵地上连续的爆炸在带去尘烟的同时带出一团团血『色』肉块。乘闯军无还手之力时破奴军骑兵分成无数个千人队,每骑带两个布袋内装泥土在山脚下画出一个半圆,在早就由侦察斥候画定石灰线内投掷土袋。
半个时辰内就堆出一个大斜坡,轻易地把闯军辛苦挖掘的陡坡障碍彻底废掉。火铳兵顺着坡道在把总的带领下直扑山顶地堡前壕沟,他们排成三排采用排枪『射』击方式把反击的闯军弓箭手一次次屠杀在地堡出口。闯军看到弓箭手冲不出地堡口,马上派出盾牌手掩护弓箭手出门,在五十丈的距离上正是破奴军火铳最佳『射』程,闯军木质盾牌根本抵挡不住高速飞行的铅弹,闯军盾牌手被铅弹打得盾牌撕裂血肉横飞,闯军死伤惨重连地堡出口都被尸体堵塞。
整个十里长的战场喊杀声一片,到处都是劈啪作响的火铳声,受伤闯军嘶声裂肺的哀嚎声回向在战场。中央战场鬼刀队突破闯军阵地后,没有丝毫停留他们在亲兵营军官的带领下向敌纵深冲去,眼见鬼刀队突破闯军阵地向敌后进攻,破奴军炮队停止了弩炮轰击,开始把弩炮挂上马匹向下一个阵地运动。
在五里之外指挥作战的闯王高迎祥看到破奴军四处出击,把闯军防线撕裂成无数缺口时气得脸『色』铁青。对面破奴军统帅张平安坏到家了,简直把闯军当成练兵用的靶子。前几天破奴军慢腾腾的重甲步兵突破阵地战法就是个幌子,草原狐狼张平安早就准备好了今天的战法却一直隐忍不发,难道他还隐藏了什么阴谋?想到这里,闯王高迎祥一脸疑『惑』地望着军事姚雨霖道:“军师!我感到有些不对劲。对面这个草原狐狼是不是留有后手?”
军师姚雨霖听到高迎祥的问话紧走两步落后闯王半个身形,谦逊地点点头回道:“闯王高见!草原狐狼张平安明明有这种实用战法不用,前几天慢腾腾打仗一定就是为今天作铺垫。闯王请看,破奴军今天进攻方向很明确,就是要拿下黑风山!”
姚雨霖的提醒让闯王高迎祥铁青的脸『色』瞬间煞白,高迎祥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黑风山乃是方圆百里内最高的山峰,草原狐狼一旦占领这里整个战场形势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从破奴军往西南进攻线路来看,军师姚雨霖的判断非常准确。可他的注意力前段时间都集中在修建壕沟上了,根本就没关注黑风山这个战场制高点。
现在派兵去防守黑风山显然不合适,没有预设壕沟以及滚木礌石的阻拦,破奴军重甲步兵只需一个冲锋就能攻下黑风山。到这时闯王高迎祥才感到深深地恐惧,他在打仗方面根本就不是草原狐狼的对手,不管他采用何种战法,草原狐狼都能找到最有效的应对方法。可高迎祥不甘心就这样退缩,他仔细思索黑风山附近的地形,功夫不大,高迎祥眼中冒出异样神彩,他悄悄耳语命令侄儿高立功带老营精兵五千前往黑风山西侧驻防。
对于破奴军全线进攻是否能突破闯军防线的问题,张平安从来就没怀疑过。他和古新在破奴军如水银泻地的攻势中,带领护卫亲兵以及参谋部参谋们跟随大军急行。在行军中张平安回头看了一眼,见郝一刀居然命令亲兵拖他八轮指挥箱车,气就不打一处来。张平安一马鞭抽到郝一刀肩上破口大骂:“你个狗日的拖这个东西干嘛?前面的道路如此难行这玩意就是个废物!把箱车留在这儿交给辅兵,待道路修好后跟随辎重一起走。”
这一路张平安带领亲兵营边打边看,时不时开口骂人,有时看见他熟悉的军官张平安还会笑骂着与他们玩笑。被张大帅点名骂过的军官一个个象打了鸡血般亢奋,带着自己的部下嗷嗷叫地向前冲去。从前线运下来的重伤员,张大帅必然下马让道轻言慰问,轻伤员张平安则笑骂他们打仗分心,教育伤员们打仗就像干女人没见过哪个男人在女人身上奋战时还把小兄弟弄伤地。
尽管百丈之外喊杀声依然震耳,张平安闲庭信步似游走在战场,以他独有的方式鼓舞士气。看到这儿,一直落后小狐狸五十丈远的孙承宗暗自感叹,这小狐狸带兵真有一套,如此紧张的战事用这种轻松的方法鼓动士气,在大明官军上下无人能及。
就在破奴军全面突破闯军防线占领黑风山后,破奴军统帅张平安带领参谋们走上山顶,他要在黑风山上指挥战场。让张平安没想到,他的这个决定差点要了他和孙承宗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