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奴军主帅张平安接到斥候急报,女真正红旗主力骑兵三万余骑离开大营向北疾驰。不用多猜,张平安也能想到女真人这是去大雁岭,解救被山地部队围困的镶红旗岳托部。张平安一面为明天战斗又多一分把握高兴,另一方面,他也为田鹏和刘玉虎安全担忧。毕竟他们他们总共才二万余战兵,要是镶蓝旗莽古尔泰部与正红旗代善联手,加上镶红旗岳托残余大军接近八九万人,万一田鹏指挥出现一丁点失误,整个山地部队和增援刘玉虎部将面临灭顶之灾。
思考半天,张平安命令传令兵去大雁岭传令,切勿贪功求进保持实力为第一要务,一旦战事不利可抛弃一切辎重向山区撤离。在张平安看来,女真大军在大雁岭与田鹏他们能对战一天,再想回援还有二天路程。这么长时间回援女真大军再回到哈森苏木战场时,进攻破奴军早就攻破了女真正黄旗军营。张平安抛去内心烦躁,继续在心里默想着明天进攻战的每一个细节。
冬季的哈森苏木草原寒冷依旧,宁静的清晨漂浮着淡淡地『迷』雾,破奴军主营星星点点的营火间人头攒动,吃饱战饭的破奴军将士做好了出击前的最后准备。人喊马嘶间各部统领带领自己的部队前往出击地点,最忙碌的就算是参谋部的参谋们,他们手拿命令和地图与出击战兵营随军参谋一道,规划各营在战场上的进攻阵位。
在即将出击的战场上,小参谋们借助蒙蒙晨辉在各部斥候的帮助下,规划各部千人队集结的阵位,以及调整着进攻与防御不同的阵型。今天破奴军主帅张平安吃饱早饭,直接上了双胜山指挥帅台,他今天穿上了黑『色』战甲外套五金狼头黑『色』战袍,手拿银『色』骷髅面甲,左肋挎一把三尺腰刀,脚下战靴擦得铮亮。来到帅台的张平安,走到东侧沙袋护墙处向外张望。
清晨的薄雾在微风的吹拂下向东缓缓退去,破奴军进攻阵型已然成型。破奴军今天进攻阵型的中坚,是步兵火铳兵为主的箭型进攻大阵,三个密集品字箭头由南向北依次排列。每个箭阵都是由三个千人军阵组合而成,在左右翼每个箭阵后方向敌一侧有六个五百火铳兵组成的空心圆阵,这个圆阵是预防敌骑兵从侧翼打击破奴军。
破奴军张大帅自打发明了大斜面进攻战法,就一直在找寻对付这个战法的方法。张平安深知,他这个战法并不神秘,只要是懂打仗之人都能领悟到其中精髓所在。难就难在如何破解这种战法,毕竟每只部队最软弱的地方就在其侧翼,好在破奴军大量使用火器,只要远距离杀伤敌有生力量阻挡其进攻步伐,这个大斜面进攻战法不难破解。
在每个进攻箭阵后方,是三个横排千人方阵,盾牌手在前火铳兵在后,身背火铳的长矛手居中。居于箭阵与横阵当中的是各部炮队,第一波掩护弩炮,这批弩炮炮口朝外*已经架设完毕。在阵中陆续向前汇集的是今天进攻主力战车,以及攻破敌军营寨的十辆决死战车。旌旗猎猎随风飘扬,似黑云盖地气势如虹,来往穿梭的传令兵在军阵中裹挟出阵阵尘雾。
破奴军三万骑兵构成三个超大骑兵方阵,所有骑兵都在战马旁整装待机,他们要节省马力以备突击只用。破奴军缴获的十五门红衣大炮,经过随军匠师郁铁成改造后,由二十头犍牛缓缓拖入战场,他们主要攻击的目标是女真乌真超哈营将军炮。在帅台上的张平安看到六轮炮架上的红衣大炮,不由地感慨万千。破奴军随军匠师郁铁成,在红衣大炮拖回大营后当晚,就想出了改良炮架的良方。
破奴军现如今能铸造将军炮所用的是四轮炮架,可红衣大炮比将军炮大出一倍有余,作为破奴军大匠师王二木的三徒弟,郁铁成的手艺一点都不比大匠师王二木差。反正破奴军中木料甚多,他当即用百年碳化松木打制了结实的车架,用六个实心半丈宽木车轮代替了辐轴车轮。厚实的炮架后方有五个活动顶杠,这几个顶杠作用就是防止火炮发『射』后冲击力对致使出膛炮弹偏移。四寸宽的车轮稳定『性』极佳,在火炮『射』击后能承受其巨大后坐力。
这个三丈长一丈宽的红衣大炮活动炮架,可以不需在战场上构建炮台,节省了大量的时间,也可以地对其打击目标进行快速瞄准『射』击。这次破奴军来科尔沁草原,所带将军炮不过十九门,由于破奴城制炮不易开战以来张平安没舍得用于实战,张平安打算是等到最为关键的时候再用。今天与女真联军展开决战,张平安也拿出了压箱底的十九门将军炮,他命令炮队统领杨妹妹必须压制住乌真超哈营将军炮队进攻部队的威胁。
在帅台上的张平安看到,杨妹妹今天炮队武器甚是复杂,既有远程红衣大炮,也有中程将军炮和发『射』*的弩炮。看到双胜山东方破奴军强大的军容,气势如虹地士气,张平安不由得热泪满面。协助张大帅在帅台指挥的参谋长古新,看到张老大热泪横流,他一面也为破奴军的强大感到欣慰,一面出言安慰张大帅。
“大帅!现如今我破奴军纵横驰骋万里草原,这惊天动地的气势谁人可敌!”
“呜…呜…呜!古新呀!你说说看,咱们这么多大军得花多少金子啊!这仗打完我可就成穷光蛋了,民事衙门肯定借机要扣完我月例银,你到时候可得接济我百十个金币救救急!”
古新听罢黑眼球向上一翻,嘴角一撇道:“你穷个屁!破奴城就数你最有钱,大伙都在传你家金子都堆不下了,居然每次评战功银时,你都给自己评大头,这还有天理没有?”
“唉!做人难,做好人更难!老子那点私房钱全填到破奴军这个窟窿里了,这仗打完我可真没钱了!林丹汗还在和林不消停,古新呀你说说我该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抓住努尔哈赤不管死活都找他那帮儿子要赎金!钱收下,找个与努尔哈赤个子差不多的鞑子把头砍了,送个无头尸体回去完事!”
“咦!看不出你个小白脸还挺腹黑地嘛!这种损主意很符合我的胃口,咱们还是先得抓住努尔哈赤再说!”
就在张平安和古新算计努尔哈赤时,女真统帅努尔哈赤一大清早也被破奴军聚兵的噪杂声惊醒。当白甲亲兵来报:破奴军正在西面空地列阵,准备聚兵进攻女真军营。这个惊天消息把头脑昏沉的努尔哈赤激醒,自知身体不能再去战场的努尔哈赤,命令随军汉人郎中给他熬独参汤,他在苏充阿的服侍下穿上金『色』铠甲,喝完人参汤由四个白甲亲兵用暖轿抬上正黄旗指挥帅台。
努尔哈赤也知道破奴军整军速度极快,他在等待人参汤时,发出了一道道汗令,命令吹响各营聚兵号角。努尔哈赤还不敢胡『乱』派兵,他必须得查看完破奴军进攻军阵所指后,才能采取对应之法,省得又被他那些不是东西的子侄蒙蔽。当努尔哈赤来到帅台,那里还用得着多看,破奴军进攻的阵型就能看出,今天破奴军所要进攻的目标就是他这个女真统帅。
努尔哈赤这次没有犹豫,其实他也没啥好犹豫的,女真北方军营就不要指望了,他们能自保就不错了。破奴军北方军营里冲出一只大军,这只一万多人火铳兵加弩炮的部队,示威似得列阵于女真正蓝旗大营西南。另一只破奴军主力大军集结在女真北方营寨东南侧,这下大营里蒙古喀尔喀五部四万余人马,绝不是这只进攻大军的对手。
最为关键的是,努尔哈赤始终没看明白列阵于阵后,破奴军三万骑兵的进攻方向。要是他对这三万骑兵进攻方向判断错误,他这一辈子将再也不能立开哈森苏木草原。可破奴军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因为破奴军炮队弩炮开始发『射』实弹,为随后*轰击进行战场定位。努尔哈赤也明白女真大军对破奴军反击时间判断不足,所以战前准备不充分。
这次女真联军所有火炮集中在乌真超哈营,今晨破奴军利用晨雾在战场上列阵,乌真超哈营居然连火炮阵位都没修建。他们不但没修建炮位,连反击的部队都没出营列阵。努尔哈赤今天发出的第一个汗令,就是命令乌真超哈营全营出动,与破奴军右翼进攻部队展开对攻战,确保正黄旗主营左翼安全。努尔哈赤这个战场老将深知将帅为兵之胆,他这个一军主帅不做出表率,今天这场仗就不要打了。
然而,破奴军统帅张平安绝不是在战场上讲信义的宋襄公,只要破奴军战车全部到位,他就会发起进攻。尽管破奴军战车即将到位,张平安下令前线炮队向敌『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