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这么说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为了我能安静下来。
我点点头:“还是老朱你明白我。”
恐高症现在对于我来说,似乎不太敏感也不明显了,可能是因为心里有事,分散了注意力。这几次我搭乘天梯上上下下的都开始无感了。但是我得心事是什么,来源何处?我却一点底都没有。
说是去看飞机上山,其实这种热闹我从来都不喜欢看。为什么说是热闹呢?明明就是项目内的工作,---因为不是我在负责,也不用我在总指挥,更不用我总在指挥,所以本着对他们120%信任和进阶式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我又走到了攀枝花树屋这块区域来了。这一路走过去,四十大盗的客房对我没有什么吸引力,就是攀枝花树屋对我有着莫名的吸引力。在攀枝花这三间以荔枝、榴莲、芒果命名的树屋,确实在“险”这个特征上能有文章可做,距离地面高,远远看去,就是雨林即视感的存在,在露台上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出去,都有远山感,颇像我在童年时期生活过的大源山区,加上现在还能看见采石场项目一天一天的不同,也许就是我说不出的对这攀枝花树屋的欢喜所在吧!与度假村荔枝林里的树屋对比起来,这种远离人群的高傲感觉,是我所喜欢的。我这样感觉,不是说荔枝林里的树屋不好,这只是我个人的感觉而已,有人一定会喜欢林间树屋若隐若现加上穿透林间阳光碎片撒在露台上散在屋里木地板的那种岁月感,不然也不会为此买单了不是?
其实站在攀枝花树屋的露台上,北面就是采石场项目正在动呢,有人施工说明珊珊或者可可应该会来现场;西面对着金帆顶,这一路上去,我现在留意到也有一些人正在布置着什么,应该是龙凤哥说的单车障碍展示活动吧!我们历来做事都是兵贵神速,要么不开始,一开始就是哗啦啦的一下子给搞好,眼前的就是这样,甚至连巨龙竹边上的围栏也拉上了一些赞助商的广告;而南面看着水库,平静如镜,虽然大坝上的人有点小,像一群蚂蚁在忙碌着,我知道,他们都在准备着将飞机模型运上来的工作。如果要一天一夜的话,这个位置看,就很有意思了。我也知道,这些全过程,应验这个摄影师,不会遗漏任何一个值得留下的镜头。
我看见不远处走来一个身影,心里突然就咯噔一下,因为太像我想象中的那个身影了。逐渐的,那个身影从水库那边走来,慢慢清晰,可可。
等她走近了,我以为得足够近的时候,我朝她挥挥手,同时喊了几声,她没有回应。我才反应过来,我在芒果树屋露台上,她在水库那个位置看过来,不认真看,是看不到我的存在。
我似乎有点小激动的样子,连忙群内短号打了给她。她看看手机上,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了:“喂凡哥啊,有事吗?”
我怎么就是觉得这把声音出现过呢?是我的幻想还是真的存在过呢?
我说:“在哪里呢?”
“有、有事吗?”她还是犹豫了片刻,连说话都有点结巴了,这不像她平时的样子啊!
“没事也可以给你点电话的吧?”我迅速调整了一下思路,“你有事吧?我看见你心事重重的样子,连走路的步伐都好像灌了铅似的。”怎么现在的情形,从我们的项目建设变成了恋爱风似的?这不对。
“我走路灌了铅?”可可四处张望了一下,“你什么时候觉得我这样走路?”然后自己又停顿下来,看看自己的脚。
“就现在啊!我都看见了!”我说,“还停了下来。走啊!前面的路,总是要自己走下去的。”我劝人就一套一套的,其实到了自己这里,还不一样走不出去?
“你在哪里?”可可又四处张望了一下,“监控还是无人机?监控不是说看不清楚吗?无人机也没人放啊现在。”她甚至朝天空上看了好一会儿。
我说:“我在芒果树屋呢!昨晚在这里,觉得有种特别的感觉。这不,现在没事干,就上来沉淀一下自己了。”
“我有事要干呢!采石场那边有事!”可可说着,脚步似乎加快了,还不往树屋这边走了,看着她准备走石阶下山了。
“你上来一会儿啊!我又不是老虎!”我说,“上来上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什么意见?”可可犹豫了一下,脚步还是停了下来。
“你上来再说啊!”我说,“我看到你了啊!你上来吧!真的看到你了,你就在我眼前!”这话一出,我就觉得有点不太妥当,这话万一给另外的角度理解了,就不好理解了。
她想了一下,还是往树屋这边走了过来。一会儿,就出现在露台上,和我肩并肩,但我和她没有彼此对望。其分和平时确实有点不同。
“你看看,我们的变化多大!”我指了指周围,“都有变化。人,就更不用说了。”
她看了过来:“凡哥,我…”
我越来越觉得昨晚的声音和她的声音几乎就是同一种声线发出来的。之所以不敢确认,那时因为喝了酒之后的认知并不是完全清醒的甚至是有臆想成分代入了正常思考的序列中,以为是,其实还真的不一定就是。
“你有心事!我看出来了!我也有心事!你的心事和我的心事加起来,就叫心事重重!”我故作轻松,“你的眼睛隐瞒不了啊!”
“你、你知道了?”她看着我,眼神瞬间柔软起来,“是吗?”声音逐渐变小。
“我不知道你的心事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但是,你的眼神却告诉了我,你确实有事。”我说,“什么事,我猜不到。”我想说出我的猜想,但觉得唐突,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的眼神瞬间又黯淡了下去:“我,没什么事呀!”语气突然就轻松放飞起来,好像挣脱了一幅枷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