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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阅书 >  无衍之境 >   第214章 末路

风希对银姬说:“接下来就有劳你,全程押送墨染,直至淼森之笼。”

赤似乎对此有意见,问风希:“难道不交给我们治安司处置吗?”

风希对于赤的质疑并未表示出不满,严肃地解释道:“墨染实在太过危险,对于这种危及整个世界安全的危险人物,我作为大仲裁,有权行使制裁的权力。将墨染送入淼森之笼(时间之笼的一种),在那里他只能不停地披荆斩棘,在疯狂生长的森林中,在泛滥成灾的洪水间,寻求一丝生存的机会。历尽千辛万苦,经历年华衰老,孤独无望而死,这样才能让他体会三维地球人类的艰辛。当然,非常欢迎你们全程护送,可以更确保不出意外。”

赤无话可说,其他人也都没有说话。而我,当然完全同意风希的处理方法。墨染是针对三维新人类的极端分子,况且他还害死了张维阳,毁灭了整个三维宇宙,是我最痛恨的人。不论是为公还是为私,我都要他死,要他死无葬身之地!他的惨死,既能告慰张维阳,又是我无尽悲愤的唯一解药。如果可以,我甚至希望亲手将他千刀万剐!

风希又对牙说:“洞中这些汀必病毒阴体就交给你了。晦粒子对于那些感染多时的人没有效果,只能将阴体毁掉,才能保护他们。请确保在病毒阴体中注入晦粒子,即可将之毁灭。”

牙恭敬地回答:“好的,老师。”

风希安排妥当之后,对大家说:“事不宜迟,拖久了恐生变数,我现在就跟银姬押送墨染去淼森之笼。离开乌兰蒙托古洞的传送门就在那些石像后方的石壁上。墨染清除了这里的特姆粒,却也让他连最为常见的煌粒子标记的传送门,至今都没有发现。大家跟我来。”

我们跟着风希来到一处石壁前,但石壁上什么也没有。

风希又说:“这里就是传送门,可以传送到科学司。虽然这里没有特姆粒,无法让煌粒子显影,但我已经确定了传送门的位置和启动方法,倒也无妨。”

风希举起右手,凝聚出一柄锋利的能量利刃,然后往石壁上一刮。石壁被刮出一道手指长度的能量印记。紧接着,印记处逐渐变幻出一朵如荷花一般的淡蓝色柔光图案。

风希问大家:“传送门已打开,你们是留下来协助牙处理汀必,还是跟我一起离开?”

赤第一个说:“我跟你们一起押送墨染。”

阿武说:“我也一起去押送。”

彭凡表示要留下来协助牙。

此刻的我,心中满是对墨染的仇恨,我要亲眼看着他走向死亡。但我只是治安司的一届新人,有资格去吗?我没有说话,这样就不会被拒绝,或许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墨染身上,不会留意到我,我只要默默跟着赤就好。

赤看了看我,不知道他是否看出了我的心思,反正他没有说什么,就当是默许了吧。

我和青青跟着他们一起穿过传送门,回到了科学司,然后又跟着他们到达了淼森之笼,我终于亲眼看到风希将墨染送入其中。

我一边看着墨染步入他的末路,一边在心中默默哀悼张维阳。

“小阳,墨染终于伏法了,汀必病毒的问题也解决了,可你却没能亲眼看到……我们好不容易在四维时空重逢,没有来得及享受重生的美好时光,却被卷入这场无妄之灾。如果不是我,你应该可以生活得更加自在洒脱吧。你不会被我牵制住手脚,你不会为了保护我处处受伤,你一定可以另有一番大作为!”

我的爱人死了,我的仇人也正在死去,我的内心仿佛被清空了,茫然失落。

当我回过神来,发现其他人都走了,只有青青陪在我身边。我疑惑地问:“他们去哪儿了?”

“他们都离开了。赤说,你愿意在这里待多久都可以。”

“对不起,我刚才出神了。”

“曾郑,你要坚强!”

“青青,我想……我想连接墨染的淼森之笼,你能帮我吗?我要看着这头魔鬼,受尽折磨!”我越说越咬牙切齿,只感到心中的怨愤难以抒发。

“曾郑,你……你的样子好可怕。你要好好生活下去,不要做傻事。这也是张维阳希望的啊!”

“你放心,我只是想要亲眼看看墨染受尽折磨的悲惨,亲耳听到他最后的忏悔。你能帮我空间投影吗?算我求你了。”

“曾郑……好,我帮你。”

在青青的帮助下,我的空间投影顺利进入了淼森之笼,终于看到了那个让我陷入深深痛苦的仇人,走向末路的惨状。

曾经意气风发的墨染,此刻却是饱经风霜,枭雄迟暮。在淼淼之笼中,漫天洪水横扫大地,山林植物野蛮生长,洪水和植物都在这本就逼仄的世界中贪婪地抢占生存空间。墨染,作为这里唯一的人类,正躲在一处山峰上的洞窟中。山下是滔天洪水,洞外是密密麻麻的藤蔓,那里是少有的还没有被植物和洪水侵占的地方。但他势单力薄,只能披星戴月,为守护这片狭窄的“净土”而费尽心力。

可好景不长,疯狂生长的树藤似乎发现了这处洞窟,立即展开攻势,将势力向内延伸。墨染无奈,只得再次举起他唯一的武器——一柄破旧的斧头。他不断地斩断向洞中生长的树藤,即便已经精疲力尽,仍不能退让半步,否则他将连这仅有的立锥之地也将失去。他的手脚因为过度消耗而开始颤抖,鲜血从手臂的衣服中流出,眼神变得越来越绝望。

忽然,他发现了我,仿佛看到了天神一般崇敬不已,眼神由悲观绝望瞬间变得满怀希望。他扔开斧头,双腿跪地,对我顶礼膜拜。

“神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惩罚我。我的神啊,求你拯救我吧。”

我诧异地问:“你不认识我了?”

墨染也同样诧异地问:“我如此卑微,哪有福气认识大神啊!求求你,救救你虔诚的信徒吧!这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求求你带我离开这里吧!”

怎么回事?墨染好像失忆了,他竟然把我这个曾经被他玩弄于股掌中的人,当成了这个世界的神。但我对他没有丝毫恻隐之心,这一切都是他罪有应得。

虽然这一幕并非我期望的景象,但向我这样一个他眼中的蝼蚁祈求怜悯,已是对他一生最大的讽刺。我没有再回应墨染的祈求,也没有继续旁观他旷日持久的生存之战。他的结局,我已不再关心。

我断开了跟时空之笼的连接,离开之前又回头看了看这囚禁墨染的葬身之地,苦涩地笑了笑。

我跟青青回到家,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我,正是竹木。

“对不起,我的天尘御没有保护好张维阳。”

“没关系。”

“我说过,我会等你!”

“但我的心好像已经死了……”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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