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南宫紫插嘴道，“若龙族的诅咒是生无嗣，瑶华与欧阳非的孩子又是如何来的？”
虽然孩子是服用龙族精血所化成的丹药后孕育的，却也是实打实的龙族血脉。
如今在鹦梅的净化下，几人更是化为真龙之身，可见这诅咒不实。
“这就要问问你的好姐妹了。”男人说道，“能破除真神诅咒的人，只有真神。”
“你的意思……瑶华也是真神！”
相对于南宫紫的震惊，老慕家众子女以及欧阳非神色平平，像是早已知晓此事。
南宫紫哀怨地看向瑶华，“呵，看来我们的交情都是假的！这样大的事情，你竟只瞒了我一人！”
尚进：虽然，但是，我也算个人啊！
“我说过呀！”瑶华摊手，“早前我就和你说过，我还提醒你不要外传，是你不信！”
南宫嘴角抽了抽。
这话瑶华是和她说过，可小疯子嘴中哪有几句靠谱的实话？
没想到这句最假的反而是真的！
“我不仅仅自己是真神，我还有个当过天父的师兄呢！”瑶华语带嘲讽，“牧师兄，我说得对不对？”
男人好久都不回应。
直至瑶华有些沉不住气，对方才幽幽问道，“你是如何知晓的？”
“血灵界禁地之中，有九十三副石棺，里面躺着九十二具人俑。
唯一的那副空棺中，我闻到了丁香混着茉莉的香气。”
瑶华笑着，却红了眼眶，“那年你生辰，我做了一个香囊给你。
你说难为我将世上最俗气的两个香味张罗到一起，又说我小气不肯拿出些好东西。
可尽管如此，那个香囊你却一直携带，从此再未离身过。”
随着一声轻轻的叹息，男子高挑的身影显现在众人面前，从虚化到凝实。
男子走到瑶华面前，揭开了脸上的面具。
面具下那张俊朗的面容，正是他们熟悉的牧辛夷！
“牧师伯？真的是你！”
慕家众子女中，除了本就对牧辛夷有所怀疑的慕容耀，其他几人对这个结果都有些无法接受。
尤其是曾被剖腹取丹，困在涅盘崖底六百年的慕容舞。
这个人太可怕了！
他是怎么做到一面关怀备至地呵护自己长大，一面又毫不留情地对她痛下杀手？！
牧辛夷，不，现在应该叫做端莫云。他面露不忍，“瑶华你信我，我也是身不由己。”
如果在今天之前，瑶华对牧辛夷是全然的恨，可看过壁画后，她心中的感觉复杂了许多。
若不是龙族的背叛与欧阳家先祖的告密，也许端莫云与银宁还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那样的话也就没有自己了。
“我信你的。”
她如此说着，手中的灵气化作利刃插入了对方的小腹。
端莫云闷哼一声，一把将她推开。
瑶华看着手中的鲜血，冷漠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可欠你的，不是我！”
“我乃真神之身，即便神力折损了大半，也不是你能杀得了的。”端莫云捂着伤口，吭哧吭哧地笑着，“即便现在的这副躯体死了，对我而言，也不过损失一副皮囊。”
“这就够了！即便你法力无边，你敢回归本体吗？只要你泄露一丝神力，就可能招来玄天界的追捕者。”
端莫云叹道，“你是真的很聪明！可惜银宁与你只能活一个，不然我真的舍不得杀你。”
“你可惜的有些早了。”瑶华将思华剑横在胸前，“我与银宁只能活一个，活着的那人为何不能是我？”
南宫紫走到了瑶华的身侧，“这丫头命硬得很，我看她且活着呢。”
其他人也默默站在两人的身后，准备与端莫云奋力一搏。
端莫云像是被这些人的自信逗笑了。
“你们该不是想与我拼命吧？”
直至笑出了眼泪，他笑容一收，“孩子们，你们还没这个资格。”
端莫云只一个响指，南宫紫身上的红绳骤然长了几倍。
不过几息的功夫，红绳便如穿针引线般，将一众人都捆了个结结实实。
瑶华还不及反应，就被困成了粽子。
她恼羞成怒、破口大骂。
“端莫云你个老登！跟我玩黑的！赤练是不是一早就被你安排好，让她故意跟在我们身边的？”
端莫云不理她，只淡淡说了一句：“干得不错。”
“谢主人夸奖。”
赤练此时的声音成熟又稳重，再不似之前那般稚气。
瑶华心中这个恨啊！
谁能想到，这根龙筋还是个演技派！
端莫云伸出食指，指节在她的鼻梁上一敲。
“虽有几分筹谋，但到底太年轻了。
我可是在一千四百年前便预料到今天，所以才布下赤练这颗棋子。
否则她怎会轻易取得你们的信任？”
“怎么可能？”瑶华傻眼了，“你竟那么早便开始布局了！”
那个时候，她不是才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吗？
“我的布局可不止一千多年！为了我的妻子能再次回到我的身边，我已经等了好久好久。”
端莫云扬起头，好似陷入回忆，“龙族的阵法是在墨渊的指点下完成的，其缜密繁琐，连我亦不能解。
为了顺利进入这里，我才一直留着赤炎这条真龙血脉。
只是没想到，他被魔气侵染太久，他的血也不被这阵法认可，我只好另外寻找真龙之血。
可笑我当时诅咒龙族再无子嗣，又不能去上天界抓一条赤龙下来，竟是自己绊住了自己的脚！
好在，我还有补救的机会……”
瑶华想起了端莫云刚才说过的话。
“能破除真神诅咒的人，只有真神。”
“对。”端莫云的眼中没有一丝情感，“若不是你这身体还有用处，我早就提取你的魂魄，以待后用。”
他抚摸着瑶华的脸颊，“除了慕容耀的出生不在我的计划之内，你的每一个际遇，每一次选择都在我的控制之中。
你该感谢我的！你能获得如今的一切，都是我提前为你安排好的。”
瑶华从未像此刻这般恐惧过，那种人生被人把玩在手中的恐惧，让她牙齿都忍不住打颤。
“就连我的孩子，也是你安排的？”
端莫云嘴角一勾，“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