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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里的雅间儿,向来是说话声不断,琵琶声作响。郑老四这里是正经生意,并无那些伤风败俗的勾当,只有为了讨生活唱几句小曲儿的人。

拨弄琵琶,轻启朱唇。

赵衾跟着调子摇头晃脑,拿起筷子夹了口菜,嚼了嚼,冲外间喊了一声。店小二连忙进来,低头哈腰地问可有什么吩咐。

赵衾没停下手中的筷子,边吃边问:“你们店里的陈斯年回来没?”

店小二取下肩上搭着的白手巾擦了擦手,给他添了杯酒,回话道:“爷,您放心,等他一回来定让他来您这儿。”

赵衾轻皱着眉头,左手扬起来摆了摆,让店小二出去。

陈斯年从家中吃了饭过来,刚进了饭馆儿的门槛,打算去后厨房端菜,就见与他同样跑堂的店小二过来,压低声音,指了指一个雅间儿,嘱咐他别进去。

陈斯年疑惑得很:“怎么了这是?”

店小二答道:“有人要找你麻烦,名字叫赵衾,应该是从前就认识的。”

赵衾,竟还敢来找他。莫不是真以为他是个重情分的人,能一再容着他找事儿。

想及此,陈斯年脸上出现了嘲讽的神色,他吸了一口气,对店小二说道:“我有分寸。他若闹起来,着实对不住郑大哥,我得去瞧一眼把他打发走。你放心,他还玩儿不过我。”

店小二见劝他无用,说了几句注意别惹事儿的话,就不再多嘴。

陈斯年走进雅间儿,隔着门听见里面缠绵的曲调,敲了敲门,里面问了句谁啊,他打开门进去。赵衾坐的位置正对着他,脸上怔愣了一瞬,然后笑了笑,连忙起身道:“快进来,听旁人说你在这儿谋差事,特意来这儿找你,没成想等了这么大工夫。”

桌子上摆满了菜,赵衾张罗着陈斯年坐下,又从筷筒拿了一双筷子递给他。陈斯年没接,他的双臂僵了僵,然后放在桌子上。

唱小曲儿弹琵琶的还在,赵衾听着不耐烦,扔过去几个铜板让他们出去。

雅间儿的门打开又关上,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给陈斯年满上一杯酒,又给他自个儿倒了一杯,拿起酒盅说道:“今儿这顿饭就是特意为了庆祝你出狱,你赶紧喝一杯。”

赵衾一仰头喝了个干净,陈斯年看不出表情地拿起酒盅,把里面的酒泼在了地上。赵衾看着湿了的地面,面色难看,又见陈斯年拿起酒壶自个儿将酒杯斟满,他按着这回是要喝了,心里松了松。

却不成想,被酒泼了一脸,眼睛火辣辣的疼,肺里被酒呛得直咳嗽。他用衣袖将脸上的酒渍擦干,眼睛仍是睁不开,他咳嗽的脸通红。

陈斯年靠在椅背上咧着嘴笑了笑,瞧着他这幅样子,问了句:“舒服不?”

赵衾:“咳咳咳……”

陈斯年拿眼角瞥了他一眼:“你觉得我脑子不够用,还是觉得你自个儿聪明得很?这事儿我心里明镜儿似的,你不打算跑,还反倒往我跟前儿凑,什么时候这么不惜命了。”

赵衾终于缓过来,嗓子咳嗽的有些沙哑:“你这说的什么话,你被人害了我有啥法子。就是怕你误会我,才没敢上家找你去。”

陈斯年觉得他尤其的腻歪人,脸上出现烦躁之色:“我这会儿告诉你,甭再想着以前的情分,咱俩撑死了顶多算的上是狼狈为奸。我不心软,这招儿没用。”

赵衾被他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知晓这会儿说什么也没用,垂了眼:“你忘了那个时候饿三天都吃不上一顿饭了么,我是穷怕了。一开始,真没打算害你,一时糊涂了。你被抓起来,我就后悔了。”

陈斯年朝地上把酒壶摔碎,捡起一块儿碎瓷片,赵衾身子不由往后撤了撤,刚动弹一下,就被陈斯年用胳膊卡住脖子,瓷片抵在上面。

赵衾惊慌的很,他勉强稳住心神:“你别犯糊涂,我知道你不……”

话没说完,瓷片已经进去一个尖儿,血顺着脖颈流在陈斯年的胳膊上、赵衾顿时吓得不敢再说话,陈斯年嗤笑一声:“你也不想想,这么多年你一有活儿就想起我是因为啥,不就是我心狠么。怎么轮到你身上就忘了。”

赵衾觉得瓷片尖儿还再往皮肉里刺,他腿软脚软,吓得大气不敢出,嘴里唔嗷喊叫:“我错了,你,你别,别。”

陈斯年看了他一眼,还真有种想把瓷片扎进去的念头,手心发痒。把沾着血的瓷片扔到地上,又碎了一片,松开了赵衾,他连忙捂住脖子上流血的口子。

陈斯年皱着眉,抬了抬下巴:“还不走?”

赵衾立刻从椅子上起来,转身往门外走。陈斯年又喊了他一声,他脸色煞白,陈斯年说道:“别忘了结账,还有这把酒壶的钱也得赔。”

赵衾忙不迭地点头,牵扯到脖子上的伤口,疼得他直吸凉气。陈斯年看着他出了门,再瞧了瞧地上的瓷片,摇了摇头。

就刚才那景象,让旁人瞧见了,谁能信他自个儿这会儿已经从良了。

他走出门去,拿了簸箕跟扫帚把这儿清理干净,正准备倒出去的时候,郑老四从门外进来,瞧见陈斯年后,又看了看雅间儿,最后落在簸箕里的碎瓷片上。

郑老四皱着眉:“他闹事儿了?你放心,做买卖的还不是能任谁都能欺负的,我找人去。”

陈斯年原以为他是来问事儿解决了没,没想到竟是打算给他出气的,他脸上不由带了笑,说道:“没啥事儿,我这么结实的人能让他欺负了去?我以前可没少犯浑,应付他还是成的。”

郑老四见他不似说假话,这才放心点了点头,让陈斯年倒了垃圾去柜台后面找他,有事儿要商量。陈斯年不敢拖延,收拾妥当了就立刻过去。

郑夫人也在那儿,今儿身边没有小娃子蹦跶,他打了声招呼:“嫂子过来了,怎么没把孩子领着。”

郑老四在一边儿说道:“他太闹,今儿有事儿跟你说。”

陈斯年有些纳闷儿,见他们两口子脸上都带着笑意,暗自猜测应是件好事儿,郑老四让他坐在凳子上,然后看了眼郑夫人,示意她快说。

郑夫人脸上含笑,开口说道:“你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自个儿一个人过日子着实孤单的很。你郑大哥只比你大两岁,就有了儿子,马上就要再忝一个。”

陈斯年明白过来他们想说什么,倒也真是为了他好,若不把他当自己人看,谁有工夫替他去操这些闲心。他笑了笑说道:“嫂子,我也着急得很。可……”

话说到一半儿,郑夫人就打断道:“你有这心思就成,剩下的我去说。那户人家的闺女长得可俊了。明儿就让你郑大哥给你加工钱,到时候聘礼,置办家当样样都得要钱。”

郑老四在一边儿点头。

陈斯年见他们说得来劲儿,笑了一阵儿,说道:“嫂子你倒是听我把话说完,这长得俊的闺女就让她在家等着别人去说亲吧,我肯定是不行。”

见他们二人面露疑惑,又补充道:“不是我不知好歹,主要是心里装了人,就不想娶旁人了。”

郑夫人摇头笑了笑:“我按着怎么回事儿,那正好省了我的事儿,你说说是哪家姑娘,我找媒婆给你说去。”

陈斯年张张嘴,又闭上了,垂着脑袋道:“我此刻还配不上,说出来平白坏了她的名声。”又抬起头道,“我肯定是不用你俩操这份儿心了,我也不是那种没打算的人,我精明得很。”

他在酒馆有一段时日了,郑老四夫妇对他都尤为了解,听见他这么说,都是不信的很。精明倒是精明,就是犯起倔来比谁都傻。

这会儿一番话,就知道他在犯傻,郑夫人劝了几句:“咱就是踏实过日子的人,总不能见天儿想着伸手都够不着的,那得活活气死。”

陈斯年点点头:“嫂子这话说得对,我这不就是正在努力往脚底下添几块儿石头么。”

真是油盐不进,郑夫人瞪了他一眼。陈斯年低头笑笑,又看了看郑老四:“行了,我干活儿去了。记着啊,别再想这事儿了,要不然我遭人嫌还好,若是连累你们里外忙活不落好,我就过意不去了。”

郑老四看了看自个儿媳妇儿:“咋办?”

郑夫人瞪他:“还能怎么办,你以后多帮着点儿他。也不知道看上谁了,把自个儿放的那么低。”

俩人皆是叹气。

陈斯年自个儿心里也开始琢磨,他还真是老大不小了,再过几年就二十。以前光想着干几天正经活儿,攒笔银子,这会儿忽然意识到,等真到了那个时候,说不定薛娘就嫌弃他老了。

天色擦黑,从饭馆儿回家的路上就一直想着,等到了家,薛娘正在厨房。他进去一看,饭刚做好,粥还是热的。陈斯年眉头一皱,出声问道:“怎么才吃饭,大晚上的谁家还动柴火。”

薛娘没理他,转身去柜子里拿碗,他顺手接过勺子,等她拿来碗盛粥。嘴里还念叨着:“你这会儿不怕胖了,刚吃完饭就到了睡觉的时候,你也……”

薛娘从他手里接过碗,转身出了厨房,往屋里去。他悻悻地说了一句:“都说了不用等我吃饭,回来热热就行。怎么这么倔。好的不学,全把我身上坏的学去了。”

吃饭的时候,薛娘刚吃了几口,就听见陈斯年说话:“今儿郑嫂子……”

薛娘抬头看他。

陈斯年没了底气,不敢在她面前得瑟,原本想着看她着不着急,又怕她误会他在外面拈花惹草,还是把话憋回去了。他埋头吃饭。

薛娘觉得莫名其妙。

今夜外面月光正好,透过窗子落在薛娘身上,看上去神.韵柔和,陈斯年只觉得心中悸动,吞咽了几下,不敢再瞧她。

又忍不住瞟了她一眼,薛娘微微侧着头,一缕青丝垂在耳边,衬得肤白如玉,领口绣着海棠花,娇艳的花瓣延伸到锁骨处,那里缀着一颗纽扣。

他神情一怔,不由想到她刚到这儿来的那天,脸颊上带着未干的水珠,领口散着,露出白嫩纤细的脖颈。

咕咚。

薛娘听见声音,回头看了他一眼。陈斯年的眼里含着欲.望,表情怔愣,呼吸还有些急促。她不用想就知道怎么回事儿,装作疑惑,喊了他一声。

陈斯年心口一紧,他连忙掐自个儿大腿,应了一声,嗓子还有些沙哑。薛娘问他怎么了,他低下头闷闷地说累了。

薛娘正好说由她收拾碗筷,仍是被陈斯年拦下了,他悄悄看了眼薛娘,夺碗筷的时候碰到了她的指尖,薛娘却没察觉。

他背对着薛娘,一手拿着摞高的碗筷,一手使劲儿掐了自个儿一下。

薛娘正巧从侧面看见,不由得叹了口气,什么时候这么傻了。

家里免不了不速之客,只是从未想过这儿也能有人来。大早起,陈斯年还没出门儿,饭刚吃完,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二人对视一眼,陈斯年下了炕出去开门。

外面站着的是陈斯年亲爹,陆老爷。他一身丝绸衣裳,连鞋面儿都是上好的料子。陈斯年则是一件洗的发白的麻布衣裳,穷酸得很。

他也没说让陆老爷进来,正打算关门,就瞧见他径自走了进来。还有身后跟着的小厮也想跟着进来,被陈斯年猛地关上木门,碰红了鼻子,疼得眼泪都下来了。

陆老爷皱着眉看了他一眼,正打算数落他,就听陈斯年开口道:“你谁啊,大早起硬闯别人家,真不害臊。”

陆老爷脸色一沉,将手里的折扇扔出去打陈斯年,斥道:“胡闹,这些年你越发不长进,亏得与陆家无了干系。前段日子,因着你闹得府上不得安宁,连累的我去替你求情,如今竟还这样对我说话。”

陈斯年瞥了他一眼:“你还是没说你是谁。”

陆老爷:“我……”他语塞的顿住,竟不知说什么。

陈斯年不耐烦道:“那就赶紧出去吧,我这儿可没招待不认识人的习惯。”

陆老爷脸色难看得很,皱着眉毛,想了会儿说道:“你出狱了,该知晓报恩。我不指望你懂事儿,可你该为自己的事儿负责。陆家因着你名誉受损,商家最忌讳的就是这个,你这就随我去立个字据,说你入狱与陆家毫无关系。”

陈斯年笑了一声,别过头去不看他,半晌才瞧了他一眼,咧着嘴角说道:“你想什么美事儿,我跟你走?不是你把我赶出来的时候了,当年我都快饿死了,你都没瞧我一眼。这会儿来这儿说我让你名誉受损,你自个儿拍拍胸脯,你有名誉吗?有良心吗?”

陆老爷仍是说让他跟着回去一趟,又说道给他一笔银子,让赖在他家不走的女子赶紧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真是不知羞耻。到时候弄出事儿,陆家又要跟着不落好。

薛娘原本在屋里躲着,就是不想让陈斯年落了口实,这会儿既然已经提到她了,也就没必要不露面。

她走到屋门口,迈过门槛,边走边说道:“我竟不知陆老爷是这般想法,我来此居住是知县老爷允了的,如今街坊邻居也从不说这样的话。我跟陈斯年天天在邻居的眼皮底下,能做什么不知羞耻的事儿。您这么大岁数了,几房小妾在身边伺候,也没人说您不知道羞耻,陈斯年都还没成亲,你就扣上来这么顶帽子,着实不妥。”

陆老爷第一次见薛娘,顿时觉得她长得花容月貌,不由多看了两眼,又听她牙尖嘴利,皱起眉毛要数落一番,忽然身上被泼了一盆凉水,从头到脚都湿漉漉的。

陈斯年把准备好的洗碗水全倒他身上了。

陆老爷浑身颤抖,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冷的。他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陈斯年皱着眉道:“还不走,等着洗凉水澡?你不怕身子出毛病,我还心疼自家的井水。”

陆老爷气不过想再说几句话,结果连着打了几个喷嚏,准备转身走了。薛娘走上前几步,他刚出去,就把门使劲儿关上,他的头发被夹在了里面。

敲门也不开,只好生生拽了出来。

陈斯年瞧着薛娘站在门边儿,忍不住笑了笑。原本犹豫着的想法,这会儿也下了决定。到了饭馆儿,找到郑老四,两夫妻又在一块儿待着,商量着孩子出生后取什么名字。

看见陈斯年来了,问他有什么事儿。

陈斯年也没说寒暄的话,直接说明来意:“我想借笔银子,打算自个儿出去学着做生意。”

郑老四听了后倒不觉得惊讶,自从见陈斯年第一面儿,就晓得他不是个甘居人下的。之前只是没得着契机,糊涂着过日子,这会儿也不知怎么想透了。

他点了点头:“是好事儿,想借多少,只要我拿得出。不过做什么生意得看准了。”

陈斯年笑着说道:“我想借五十两银子,跟着跑马帮去。”

郑夫人一听脸色就变了:“这可是要命的差事,你做这个干啥。”

郑老四也担心着,不过倒是理解他的想法,也跟着劝了几句。陈斯年说道:“正有一队马帮在这儿停留,说是想从咱们这儿运货物出去,我进去不算难事。虽说是危险,可对我是再适合不过了。不然我凭啥发家。”

郑老四夫妇叹了口气,知晓劝不住他了,拿了银子给他,一再嘱咐注意身子,遇着险事儿躲着点,命比货重要。

陈斯年一再点头,郑夫人忍不住红了眼圈,说道:“若是你不拒绝上次给你说的闺女,眼下就拖家带口了,哪儿还舍得这么折腾去。”

薛娘手里拿着他的钥匙还有钱袋。陈斯年刚出门她就瞧见落在桌上的两样东西。家里没菜了,说好他去买,这会儿钱袋没拿,用什么买。若她去买,又担心陈斯年特意早回家进不去门,索性来给他送过来。

平日里生怕旁人传闲话,行为处事都小心的很,却还是被说成不知羞耻,这会儿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去。

到了饭馆儿,问了小二说在柜台后面。她走过来没想到竟听到这么一句话。

说亲,啥时候的事儿?

陈斯年正与郑老四夫妇说话,却眼尖地瞧见她了,忙问她怎么过来了,又看见她手里的东西,笑了笑说他早上太慌张都忘了。郑老四夫妇也知晓薛娘这么个人,又见陈斯年与她说话的语气不同,心里明了,打了声招呼。

薛娘也行了礼,说了一番客套话,然后往家去了。待她走后,郑夫人说道:“怕是她听见方才给你说亲的事儿了。”

陈斯年面上坦荡:“听到就听到,这有啥。大哥嫂子,我先回了,改天我再过来。”

等他走了之后,郑老四夫妇相视而笑。还没娶过门儿,就先怕上了。

陈斯年匆忙回了家,锁着门,他拿钥匙打开,薛娘不在屋里。应是去买菜了,他摇摇头。脱了鞋去炕上,打开矮柜,放进去三十两银子,这些钱够她去苍榭了。

但愿她永远没机会用上。

薛娘回来的时候挎着个菜篮子,里面放着许多菜,都是新鲜的,还有几斤肉。放到厨房后,把手洗干净,才进来屋里。

瞧见陈斯年也没惊讶,方才院门开着就想到是他回来了。她说了一句:“在家也不知道出来帮一把。”

陈斯年笑笑没吭声,薛娘走过去坐在炕上,看着他说道:“今儿我听见郑嫂子说之前给你说亲,你没应。若是觉得我在这儿不方便,你眼下也有了钱,把金簪和耳坠子的钱给我就成,我搬到别处去。总在你这儿也不是个法子。”

为了不崩人设说的话真别扭。

陈斯年一扬眉毛,靠在矮柜上,出声问她:“一共少银子?”

“大概是十两。”他居然真问了。

陈斯年眼睛像上瞟,点点头,像是在算账,他伸了个懒腰:“给你银子倒也不是不行,今儿刚从郑大哥那儿借了笔银子,不过那是打算跑动生意用的。”

薛娘皱眉:“生意?”

陈斯年:“对,我打算做生意。等赚了钱,你就做看钱花钱的夫人,要是赔了钱,这银子定是没法子给你了。”

薛娘半晌没说出话来:“你这算什么?”

陈斯年一瞪眼睛:“还能算什么,赖账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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