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同本就是与薛娘闹着玩儿,哪里会想着要钱。没成想两人斗了会儿嘴,竟然都当了真,薛娘让他背过身子不许偷瞧,取出钱匣子来,一边儿数银票,一边儿问他:“你要多少?”
林殊同转转脖子,咯吱咯吱响:“你随意,哪怕是一文钱,只要你拿得出手我就要。”
薛娘回头看了看,瞧见他的背影,坐姿歪七扭八,笑着说道:“你倒是不挑,我估摸着你以前打发叫花子都没扔过一文钱,怕人家背后议论你小气。”
林殊同这会儿累得很,打着哈欠说道:“甭说这个,我又不是叫花子,不嫌弃你穷。”
薛娘撇撇嘴,把银票拿出来,将钱匣子放回去。林殊同听见脚步声,以为她又生了什么主意,打算折腾别的,他趴在桌子上:“好了没,我可困得很,要不我给你银子,求你别折腾了,让我好好睡会儿。”
薛娘这会儿已经来到他跟前,呸了他一声。林殊同抬眼,对着她笑了笑,拽住她的衣角:“好了没?”
薛娘披着外面穿的衣裳,弯着腰,身子向前倾,碎发落至腮边,眼神透着揶揄,唇边带了丝笑意:“这天可还没黑,你就嚷嚷说困,怎么这么没出息。”
林殊同垂下眼,嘟囔道:“你也不说说你是怎么折腾我的。”
薛娘背过身去,掩饰住脸上的羞红,装作不在意地说道:“你还有脸说我,也不知是谁跟饿了三天没吃饭似的。”
林殊同看了看空了的指尖,又瞥向薛娘的衣角,说道:“你话怎么这么多,银票找好没?”
薛娘的手偏凉,抚上发热的脸颊,回头瞪了他一眼,然后将银票放桌上:“还没见过要钱的这么大本事,跟爷似的。”
林殊同眯着眼将钱拿过来,在手上摔着:“可不就是爷么,你要嫁给我,就得喊我一声爷。”
薛娘手放在桌上托着下巴:“你又胡诌,若是想着当爷就趁早把银票给我,甭钱上占了便宜,嘴上也要占一份儿去。”
林殊同忙把钱藏到身后:“哪有给了银子还往回要的,你就只当我犯浑说胡话就是了。”
薛娘低声笑笑,看了眼外面,夜色渐起,说道:“你还不回去?这会儿天可是已经黑了,都在这儿腻歪一整天了。你若不嫌烦,我却已经觉得腻歪人。”
林殊同看着她说道:“你烦不烦我是看不出来,但是你口是心非我却是能瞧见的。得了,我也不在这儿受你的话了,穿衣服回去。”
薛娘帮着他把地上的衣衫捡起来,里面竟还混着一件水蓝色肚兜,林殊同拿在手里被薛娘抢过来,塞在床上的被子里面。
林殊同摇着头说道:“在我衣裳里面发现一件肚兜,你怎么也不问问是哪个小狐狸精的?”
薛娘把衣服给他罩上,等他都穿的差不多了,打开房门,直接把林殊同推出去。他还使着力气不想走,一边挪一边说:“你别急啊,我这就告诉你。那个狐狸精可媚了,勾的我一天都离不开,腰酸背痛的。”
话音刚落,薛娘撤开身子,他还往后用着力气,一下子摔在地上。
林殊同躺在地上嘴里直喊疼,可怜巴巴地瞧着薛娘。
薛娘走过去,弯了弯身子:“让你再胡说,甭装了,我这地上铺的是毛毯,厚实软和的很,能把你摔得有多疼,赶紧起来出去。”
林殊同侧过身子,用手支着头:“你怎么这么狠心。”
说着话,他趁薛娘不注意,抓住她的脚。因着地上铺着毯子,她又在屋里,索性只穿着袜子。被他一抓,倒在了地上,正好在林殊同旁边。
林殊同笑得大声,凑过去问她疼不疼,被薛娘一巴掌打了过去。他悻悻地出了门,眉眼却染着笑意。
林殊同在街上转悠了会儿,才往林府走。如今回去已经成了件受罪的事儿,倒不如在大街上睡一宿。瞥了眼身后跟着的人,那人连忙背过身去。
林殊同嗤笑,天儿渐渐热了,蚊子也活泛起来,大晚上的他在酒楼待着,那人可就受罪了,怕是没少喂蚊子东西吃。
没意思,没意思透了。
林殊同回到府里后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看哪儿都不顺心。只觉得满脑子烦心事儿,但凡一回到府里,事儿全冒出来。
他这儿正琢磨着生意跟薛娘,把林府的事情先抛到脑后,以为他这儿隐忍些,不明面上较劲儿,就能消停会儿。
岂料,他不找事儿,却有人来给他添堵。
一大早,林殊同刚从床上起来,脑子还没清醒过来,就有下人在院里吵吵嚷嚷的。他听着烦,皱着眉喊了句:“谁在那儿,大清早的瞎喊什么。”
门外的下人不敢再闹,跪在外面说道:“大公子,老爷找您过去说话,急得很。我不敢耽误,一时失礼,嗓门大了些。”
林殊同听见林老爷就头疼,又烦又气,当即说道:“你先候着,我这会儿脸都没洗。”
下人打了水,伺候林殊同梳洗,又上来几碟菜,还有糕点,一碗肉粥。林殊同坐在桌子前慢慢吃着。
外面的下人心里急得很,又不好说话,只能求着林殊同房里的下人帮着说说话。那些下人前些日子才挨了骂,这会儿且小心着,哪里敢应,只说等着便是。
本是日头刚起就过来叫林殊同,等他吃完饭日头已经全升了起来。拿帕子擦干净嘴,总算出了院门。
一边儿走,一边儿问身后来传话的下人:“可说是什么事儿了没?”
下人说道:“主子的事儿哪有让我们下人知道的,老爷只说请您过去。”
这回去的不是书房,而是正厅。林殊同走过去,却瞧见林夫人跟林殊浩也在。他行了礼,然后问道:“爹找我有什么事儿要嘱咐?”
林老爷神色怪异,僵着唇角向两边扯了扯,要笑不笑的。眉间似乎还存着怒气。林殊同觉得没好事儿,等了会儿听他开口说道:“你身子如何了?”
伤了躺床上那么些日子,从未见过他的面儿,今儿能来回走动了,却想起来问,林殊同特想回他一句你自个儿不会看?
还是忍了忍,说道:“反正死不了,这会儿也好的差不多了。”
他虽说忍了怒气,但到底还是不忿,说的话让人听着不顺耳,林老爷却没发怒,反而说道:“那就好。”
便没了后面的话。
林殊同看了看他,表情僵硬的很。又瞧了眼坐在一边儿的林夫人,一直拿眼角瞥着林老爷,神情焦急,见林老爷仍不说话,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林老爷这才清了清嗓子,看着林殊同说道:“你与殊浩自幼感情深厚,兄弟情深。连你及冠时的玉佩都给了他,想来你也是疼他的。”
一说到玉佩的事儿,林殊浩变了脸色,暗自怪林老爷不会说话。
林殊同却知晓他的意思,林老爷这是拿话敲打他。连及冠时的玉佩都能被林殊浩拿了去,自然其他好事儿也是。
估摸着这回是想让他把什么东西让给林殊浩。
没想到的是,林老爷却开口说道:“你年纪不小了,房里连个侍妾都没有,不如……”
林殊同虽想不出来他打什么主意,听到这话就不想再听了,揉了揉眉心:“我说您没事儿吧,前儿还打了我,今儿又装作咱们一家子和和美美的,还说侍妾这种话,你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我心软陪着你玩玩也行,左右不过是浪费些时间。反正我也闲着。”
“可你不能拿话恶心我,这谁受得了。”
林老爷佯装的好脾气被这一番话弄得没了,一巴掌拍向桌子,铁青着脸色:“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无半点规矩,长这么大一点礼数也不知。”
林殊同低头轻笑:“这你不早就知道么,何苦还把我叫过来气你。”
林老爷知道他就这德行,只要说话就冷嘲热讽的,直接挑明说道:“今儿便往你房里添个人,先当个姨娘养着。”
林夫人见他终于把话说出来,舒了心口郁结的这口气,在一旁帮腔:“你爹也是为了你好,林府这么大的家业,你身边却没个女人服侍,像什么话。”
林殊同自然是不肯的,原先以为是林夫人变了态度,心疼他,才有了这份儿主意。后来一琢磨,她哪里能劝得动林老爷,刚准备说话,就听林殊浩带着哭腔走到他面前:“大哥,你就帮帮我吧。”
林殊同眼神微妙,对上号了:“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林殊浩神情颓废,刚想张嘴说话,就被林老爷打断:“他比你小,不懂事儿,你要多帮帮他。”
林殊同说道:“我如今什么都没有,怎么帮?你都说我还不如他,哪里用得着我。”
林老爷瞥他一眼:“殊浩在外面招惹了一个青楼女子,如今怀了身孕。殊浩重情义,想把她接进府里。可你知道……”
话没说完,留给林殊同自己去想。
林殊同这会儿哪里还不明白,无非是想让他当替罪羊。林殊浩想当有情郎,却因着大门大户容不得女子的身份,若是强行纳进府里,便会说这人不知礼数,指指点点瞧不起。
只是何时他爹也这般重情义了,因着林殊浩的一句话,就费尽心思也要把那女子带进府。按着往日,早就该想着法子让人落了胎。
他不急着回绝,反正这事儿他不松口,还能强行逼着他把人接过来不成,问了问林殊浩:“你当真是与她情深似海?那怎么把自个儿女人往我这儿送,也不怕闪了舌头。”
林殊浩心里也烦着,方才勉强按捺住火气,与林殊同说了几句话,这会儿听见他冷嘲热讽的,自然压不住了,扯着嗓子喊道:“你当我乐意,这事儿怎么办都是一身腥气。本来就想着偷偷落了胎,谁知那女人捅到爹那儿去。”
又转过身子冲着林老爷说道:“也不知道爹是怎么了,这会儿心善起来,竟舍不得了。非要把她弄进来。不过是一个卖.身子的,如今讹上我了,我还得憋着气吃闷亏。”
林老爷原本铁青的脸色,这会儿渐渐发白,颤抖着嘴唇说道:“你胡说什么!自个儿做了错事,不知反省,却来这儿吵闹,当真是没了规矩,还是以为我死了不成,管不住你了!”
林殊浩自从开始记事儿,就是爹娘宠爱,哪里受过责骂,心气颇高,梗着脖子抿唇说道:“我做错事儿,我哪里错了!不就是逛了个窑.子么。他天天往酒楼跑,跟老板娘厮混,你怎么不说……”
他正说的来劲儿,脸上挨了林殊同一拳,嘴角流血。林夫人连忙过去给他拿帕子擦,心疼得很,瞪了林殊同一眼:“哪有对自家兄弟下死手的。”
林殊浩不服气,又扑过去挥拳头,仍被揍了个乌眼青。
林老爷被他们闹得心慌头疼,拍着桌子说道:“谁再吵闹,都拖下去打板子!”
林殊浩扭过头不看他们,生着闷气。林殊同的话却才刚开始说:“打板子,你凭什么打我板子?如今我可没惹事儿,别把我捎带上,冤枉的很。”
林老爷说道:“你少废话,明儿就去把人领回来,然后找个院子安置好了。”
林殊同嗤笑:“我不去你能怎么办?”
林老爷知晓他一向犯浑,直接说道:“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身上的伤才好了几日,就又开始了。你若不听……”
林殊同打断:“我就是不听,也懒得听。面儿上一副威严有礼的样子,实则暗地里下作龌龊的事儿都做尽了。我便是听你说一句话,都嫌脏了耳朵。”
林老爷将桌上的热茶冲他扔过去。
林殊同躲开,嗤笑着说道:“如今是你求着我,还又打又骂的,你当自个儿真是圣上了?什么时候能认清你就是个戏台上的皇帝。”
林殊同瞧了一眼他们的脸色,更是觉得痛快。
林老爷黑着脸说道:“你说我们下作龌龊,你当你厮混的女人是个什么好东西。加了三次人,男人都死了,在原来的地方待不下去,才跑到这儿来。”
林殊同冷了神色,尾音向上:“她是什么关你们什么事儿?莫说她不是你说的那样,即便真是不怎么样,我也愿意守着她。我乐意。你要是看不惯,趁早把眼睛闭上。”
又说道:“还有,你们那档子事儿甭来找我。也别说什么威胁的话,我就是不去你们能怎么样,还不是得巴巴的过来求我。难不成还让林殊浩亲自接了人过来塞给我?那样怕是城里就传遍了。”
林殊浩回过头置气说道:“那我派下人去!”
林殊同笑了:“我倒要问问是哪个下人对你这般衷心,竟连这事儿都信得过。但凡是被你一个不对付的收买了过去,你的名声就坏了,到时候哪家老爷敢把闺女嫁给你?”
“倒是也还有条路子,除非你杀人灭口,我怕你是没糊涂到那个份儿上。”
林殊同的几句话本是气人的,却戳了林老爷的心窝子。
青楼女子,杀人灭口。
他脸色发白,满脑子都是这几个字。再也没了力气争辩,摆了摆手让他们都走。林夫人见他不对劲儿,凑过去问问,被林老爷沉着脸吼了回去。
林殊同走出门舒了口气,眉心突突的跳,这家里真是待不下去了。
仰头看了看天,那批货物还有些日子才能到,真是愁人的很。过几天再去薛娘那儿待会儿,他弯了弯眼睛。
心里想的是过几日,实则只隔了一天就又往酒楼跑了。
薛娘正在跟系统说话,系统言辞闪烁,什么要紧的都不跟她说。
薛娘说了会儿也烦了:“你太不够意思了,咱俩都穿了多少世界,你还不跟我说句实话。”
系统说:“实话一开始都说了,就是拯救被鬼魂害了的男人。”
薛娘道:“合着这男人都是一个人变的?”
系统:“你说啥?”
薛娘重复了一遍。
系统:“你说啥?”
薛娘再次重复一遍。
系统:“啥?我信号不好,听不清。”
薛娘说道:“你说我要是把林殊同杀了,会怎么样?”
系统:“卧槽!你说啥!你再说一遍!”
薛娘微笑:“你说啥?”
系统急了:“你别,千万别!这会出问题的!我求你!”
薛娘:“我信号不好。”
系统已经傻了眼,生怕她真按着刚才说的做,那就啥都完了,知晓她这是成心故意的,说不定只是拿话气它,估计应该不搭理她,可若是有了万一,就真砸了锅。它一个小小的系统可受不住。
系统说道:“你想知道啥,尽管说!我豁出去了!”
薛娘神色一凛:“为什么所有的世界都是一个人?”
系统说:“你要是觉得烦,我给你换换?”
薛娘说道:“你少打岔,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阎王爷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系统沉默了半晌,语气可怜巴巴:“我不能说,要不我替你向阎王爷问问。看看能不能给你点儿提示。”
薛娘叹了口气:“你都快被淘汰了,还这么上心。就不能偷偷跟我说说?”
系统:“快淘汰了,总得争取一把不被淘汰。”
“……”还真上进。
这儿刚把话说完,就听门响,薛娘应声问道:“什么事儿啊?”
外面人说道:“林公子过来了。”
薛娘嗑着瓜子:“他过来算什么稀罕事儿,请进来就是。”
伙计说:“您出来瞧瞧吧,林公子在门口脱不了身。”
薛娘皱着眉站起身子,一边儿走一边儿侧着头问怎么回事儿,她步子走得急,伙计也不知从哪儿说起,嘟囔了几句也没用处。
刚到门口,薛娘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一个穿着轻纱衣衫的女子脸上带泪,跪在地上拽着林殊同的胳膊不让他走,直说她如今已经没了活路,逼不得已才来这儿的。
女子虽然一句关键的话都没吐露,但是把这些只言片语合在一起,任是谁也禁不住往歪处想。
林殊同瞧见薛娘,脸色一下变白了,张着嘴解释:“我没做这事儿,你别听她胡说。”
薛娘走过去打量了那女子一番,倒真是梨花带雨,瞥了林殊同一眼。林殊同皱着脸:“我真没有。”
薛娘把视线放在女子拽着的衣角上,林殊同立刻将衣角拽回来,用手拍了拍。女子见状哭的更是凄惨,嘴里喊着:“救救我。”
薛娘等着林殊同说话,却没见他有开口的意思,心里不由有些不痛快,瞪着那女子说道:“你身上一点儿伤没有,也不是饿的走不动道儿,救你什么啊,甭来我门口讹人,赶紧走。”
林殊同见薛娘并无误会之意,心里松了口气,对着女子说道:“你如今找我有什么用,你我这还是头一回见面儿,绝无任何关系。”
女子面露惊讶,随即哽咽着摇头:“我已经怀了身孕,你若不救我,我还能指望谁去。”
林殊同刚要说话,就被女子打断,她哭哭啼啼地说道:“我虽是个青楼女子,可跟着的时候也是清白身子,如今有了身孕,就被抛到一边不理,我的命不值钱,可肚子里的是林家的血脉啊。”
薛娘说道:“既是林家的血脉,你何不去找林老爷,反正都姓林,找谁不一样。”
她方才听系统说了这档子事儿,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哪有这样的人。这女的也是傻,到时候过去哪儿有好日子,怕都是冷眼相待。要真是不甘心在青楼待一辈子,那就在林殊浩身上下功夫,来这儿闹什么。
一番话说得众人哄笑,女子却不受影响:“我已找过林老爷,毕竟论起来还是公公,当日他心善,答应了这事儿。哪成想竟再也没了下文。只有来求林公子了。”
薛娘听着话越来越烦,真是膈应的很,对店里的伙计说道:“赶紧把她弄一边儿去,在这儿挡着还怎么做生意。”
伙计应声过去,女子哭的凄惨,他们着实下不去手:“掌柜的,她怀着身子,万一有个好歹……”
薛娘脸色一沉,皱着眉看了眼林殊同。林殊同可怜巴巴的,伸手去拽薛娘的袖子,薛娘气地转过身子不理他。却听见他跟女子说上话了。
林殊同说道:“你就凭着一句就想赖上我们林家,谁知你说的是真是假,即便是到了衙门也说不清,你若真想争个理儿,等孩子生下来滴血验亲就是。这会儿还是快回去吧。”
女子擦了把眼泪:“谁说我没别的,逛青楼的时候总有客人瞧见,当日过来找我,正巧在门口的时候,李公子从那儿路过,定是能瞧见了搂抱的场面。”
林殊同侧着头问道:“那我问你,是谁占了你的便宜,让你有了身子?”
路人皆想这还用说么。
女子双眸泛红,脸上的泪痕未干,凄楚动人:“是林殊浩,林家二公子。”
躲在一边儿看热闹的林殊浩愣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林殊同打开手里的折扇,勾了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