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胃的过程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薄欢恍恍惚惚地坐在走廊上的长椅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手术室外亮起的灯,像是在接受着一场无声的凌迟。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外亮着的灯轰然熄灭,紧接着,门便开了。
薄欢眸中闪过一丝迷茫,反应过来后匆忙站起来,看见战寒琛被护士推着进了病房,高高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她迎上前去,医生正摘下口罩来,看见她之后正了正神色,道:“病人现在已经没什么危险了,但是这几天不能吃东西,要住一段时间的院。”
闻言,薄欢松了口气,谢过医生后,便转身直奔病房。
男人平时冷冽的眉眼在此时不知不觉地软下来了几分,脸色苍白如纸,薄唇紧闭,像是在无声地隐忍着什么。
薄欢轻手轻脚地走向床边,一步一步像是踩在自己的心尖上。
直到坐下之后,她才恍然觉得,原来像战寒琛这样的人,也会有这么脆弱的时候。
现在已经是凌晨,这么一阵折腾后薄欢没有一丝睡意,但是莫名觉得全身上下疲惫不已,有簌簌冷风从窗中缓缓轻浮而入,她单手托腮,怔怔地看着床上战寒琛莫名有些柔软的睡眼。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她与五年前的池欢已经判若两人,而战寒琛,似乎也已经不是五年前那般模样了。
像,又不像。
五年前的他神采奕奕,虽然周身气场令人望而生畏,但是也偶尔也会认真地看着她,叫她小姑娘。
而现在,这个人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在睡梦中也轻轻皱着眉头。
谁都不如薄欢自己明白,从五年前那个肆意而又荒唐的晚上,她对战寒琛,一如的讨厌,甚至是唾弃。
但是事情似乎一步又一步的偏离了原先的轨道。
看着男人如上帝最得意的杰作的脸,薄欢也忽然有些看不懂自己了。
甚至是不敢再像以前那般笃定。
她有些动摇了。
静静地看着战寒琛的眉眼,薄欢几乎一夜未眠。
第二天,带着初生一般美好的太阳一如往常一般升起来。
薄欢半眯着眼睛,忍住眸子里酸涩的痛意,有些不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刚刚低眸,与男人无声地四目相对。
后者脸色依旧惨白,但是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眸底竟然闪过了一丝犹如孩子般的欣喜。
他开口,声音无比嘶哑:“你一夜未睡?”
薄欢略微有些怔愣,与此同时眸底闪过一丝痛意,她站起身来,忍住声音的颤抖,语气一针见血。
“战寒琛,你还是小孩子吗?你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对小龙虾过敏吧?”
闻言,后者似乎对她的质问颇为意料之中,也没有反驳,只是苍白着脸色点了点头。
薄欢气不打一处来,微微提高声音的音量:“你是傻子吗,知道你还吃,你不想要命了?”
话音落下,战寒琛虚弱咳嗽了一声,薄欢的理智被这声咳嗽声拉回了现实,她有些紧张地弯下腰替男人掖了掖被子,声音有些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