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秦肴冽回来,再与太师说妥帖了,楚霓也留不了多久。这一想,楚霓便也不想再与夏懋计较。
伸手拍了拍夏懋的手臂,取了隔热的布帕,将那沸腾了许久的水壶拎起来,倾注到早已备好的茶叶中。
烫壶、温杯、高冲、刮沫……
楚霓冲茶步骤甚稳,行云流水的,此时她的情绪表情也皆恢复如常,仿佛方才的插曲只是夏懋一人的错觉。
夏懋牙关动了动,克制了心中的胀麻,最终还是将方才还握着她的手放下。
抬头就见楚霓已经斟了茶,将斟了七分满的茶推到他面前。
声音还如往昔,道:“呐,喝茶吧。”
滚水冲就的,自然烫手,夏懋掂着茶杯,觉得甚是烫手,却又不想放下。好一会儿,才凑近唇边吹了吹,一口饮下。
茶叶普通,茶水于口中稍带涩意,入喉却渐渐回甘,有了些许甜头。
早间热身后的燥意,好像也因着这零星甜味渐渐消散去。
杯盏被夏懋归至原处,楚霓也没抬头,只将茶杯拿回去,给他续杯。
夏懋沉吟了良久,声音中隐含委屈缓缓道:“你分明答应过,说要教我招式。前几日落雨就罢了,昨日天一放晴我便来寻你,却听门房的说你出门了,不曾想,你竟将我这处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昨夜等到天黑你都没回来,父亲回来的时候见我在门口探望,还以为我怎么了,我记着你说的话,也便没敢张扬。”
“今日起早,我便叫勤学到外头打探,却还是没见你回来。”
“我不想叫家里人起疑心,不敢再往门口跑,便留在院子里热身,你说的,你教的,我半分没落下,还做了两份,你问我是不是入沙池了,我那是累得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但是勤学得了信知晓你回来,我也不知怎的就觉得自己有了力气,直接就跑你这儿来了。”
夏懋双手置于膝上,垂着眸慢慢细说。
这般乖顺的模样倒叫楚霓感觉自己好像做了坏人一样。
“有道是男女授受不亲,且不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是一夜未归也叫人容易有诸多遐想,既你选择了随我来府里住,我总不能对你的安危毫不挂心,不闻不问罢。”
楚霓看向夏懋,将续上的茶水摆到了他面前,抿了抿嘴,也知道刚才估计伤了夏懋的心了。
夏懋说得也对,他的关心的确是有出处。答应了教人家习武却不声不响放了人家鸽子,的确也是自己的错。
当下就想开口给夏懋说声对不住。
只夏懋还没说完,又说起这府中数月来的八卦话题:“你说的是我这数月的苦恼,我才急躁了些。”
“数月前当街坠马,那时候祖母和我娘亲就一直寻思要给我收通房,寻妻室。”
“你当我不知道那郭芙蕖来府中住着是什么意思,我压根对她提不起兴致,无论她出身如何,无论她是被谁看中都与我无关,我又不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