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嘴,我闭嘴还不行吗,这就干活。”周念平找来绳索,打了个结,套在徐小二的脖子上,慢慢地把他从金属箱内提到洞外。
穆长风找来麻袋,把徐小二连同秽沙藤一块装进去,与周念平连夜赶到郊外,点燃火堆,将秽物烧成了一堆灰烬,就地挖坑掩埋。
待一切处理好了,二人都松了一口气,互相看着对方,满意地笑了。
“师哥不是要向我证明徐小二还活着吗?”穆长风想起此事,微微有遗憾之意,“都烧成灰了,怎么证明?”
“哎哟喂,你看我糊涂的。”周念平轻轻捶着自己的脑袋,“估计是晚饭没吃饿傻了,我原本想把徐小二提上来后将一根头发丝放在他鼻端,发丝微微颤动,足以证明他还喘着气儿啊。”
穆长风又气又笑,“可惜了我一绺头发。”
“有什么可惜的,你全当梳头时掉了几根儿,不行啊?秋燥脱发,很正常。”
“脱发和被人硬生生揪掉一样吗?你这是什么歪理邪说。”
周念平吐吐舌头,一脸坏笑,“你怎么还是一脑袋白毛儿,老和尚不会给你吃错药了吧?”
“我看是你吃错了药,吃的精神已经错乱,神经兮兮,没救了。”
“呵呵呵,哈哈哈。”
二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林宅,天光已经大亮。方芷莨待他们稍事休息,拿起蜡烛,道:“你们在外面看着,我进去瞧瞧。”
穆长风满心的好奇,道:“一块瞧瞧。”
周念平捶了他一下,道:“一块进去干什么,万一坏家伙来了,给他一个好机会瓮中捉……啊呀,不对,是一网打尽。”
穆长风自然知道防患于未然的重要性,但心痒难耐,有心留下周念平,他随着方芷莨一块进去,又怕周念平将来毫不正经地拿此事说笑,不得不抑制强烈的好奇心。
方芷莨跃进金属箱,四处查看了一番。箱内刻满了各种各种的图案,有狐鬼、地狼妖、蛇鬼、猫鬼、无头厉鬼、姑获鸟、婴灵,难以计数,各种各种的凶戾之物。每个图案旁边,都有一句诅咒之语,充满毁天灭地的恨意。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一组图案,雕刻着两只相依相偎的孔雀,一雌一雄,雌孔雀闭着双眼,将头贴在开屏的雄孔雀身上,神态亲昵,相亲相爱,令人一见,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双宿双飞”的美好,毫无恐怖骇人之意,与其他的图案显得格格不入。
方芷莨感叹了一会,抬起头来,却见上方一双血红的眼睛滴溜溜一转,迅速消失不见。
饶是她异常胆大,也不禁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
紧接着,又是一双血红的眼睛闪烁而过,方芷莨清楚地感觉到挥之不去的怨毒之意。
她跃出金属箱,道:“里面不仅刻满了凶戾的图案,各种各样的诅咒,而且附有一对血睛灵。”
“血……精灵?”周念平也糊涂了,他从未听说过此物,以为是血液幻化而成的精灵。
“不是精灵,是眼睛的睛,母亲曾跟我说过,她曾有位很要好的妖族朋友,相貌普通,一双眼睛却很吸引人。双子门中有一人就因为那双眼睛爱上了她,门主勃然大怒,将她猎杀,并且挖出了一双眼睛……”
“后来呢?”周念平迫不及待地问道。
方芷莨道:“门主担心她死后作祟,灭其魂斩其魄,没料到她一腔怨毒之气聚集在双目中,靠着这股毁天灭地的怨毒之意,很快幻化成邪祟之物。门主日夜不安,不管走到哪里,无论是清醒还是在梦中,总是看到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他,最后活活吓死了。”
穆长风道:“有诅咒,有邪祟之物血睛灵,我们怎么都感觉不到邪祟之气?”
方芷莨摇头表示不知。
穆长风又问:“哪里来的呢,谁的眼睛呢?”
方芷莨哑然失笑,“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你问我我问谁去,这鬼祟东西又不是我制造出来的。”
穆长风尴尬讪笑。
“师姐应该报以理解的态度,师弟求知心切,自然是想到什么就问什么。他以为我和你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以为抛出个问题就能找到答案。”周念平以手肘一碰穆长风,道:“你也真是的,别太高看我们,我们是有点能耐,但绝对不是万能的。我受宠若惊,师姐被你问的脑袋发涨了。”
穆长风点点头,正要再次发问,话到嘴边忍了回去。
“你想说啥?”周念平挽着他的胳膊,被他的样子逗乐了。
“依我之见,咱们把金属箱交给主持师父好了。”
周念平一拍手,道:“就这么办,他怎么看得家,这么大个一箱子,被人埋在林宅都不知道。老和尚老糊涂,除了一问三不知,还有啥本事。”
穆长风神色一变,欲言欲止。
“你这是什么意思?”周念平以审视的目光看了他一会,也渐渐变了脸色。
金属箱曾被秦薏萝带回幽宫封存,主持精通毒蛊之术,与幽宫的关系非比寻常,一千五百年来一直看护着林家老宅的人也是他,种种关联绝非巧合那么简单,令人无法不怀疑是他暗中命人将金属箱埋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