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一怔。
呵呵?
刘能这货是想破罐子破摔了?
周舍也是一惊。
急忙上前对着雷敬说道:“司公啊!今日是核查发大水一事,并非是核查切结书的事,下官觉得,司公还是要以前事为主。”
周舍这话说完,自己都觉得心虚,不过他还是对雷敬抱有一丝希望,希望雷敬能看在他之前孝敬了不少银子的份上,再帮帮他们。
不过,雷敬此刻并不买账,之前他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多次了,眼下刘能自己手下的衙役都来状告他了。
他若再不闻不问,李羡那里他也没法交代。
更重要的是,他还期待着李羡那效果更好的神镜呢。
在他看来,李羡的神镜,可比千金啊!
于是,他神色淡漠的道:“这事看似是两件,实则就是一件!给咱家查!给咱家对证!”
周舍:“……”
刘能:“……”
“司公!!!”周舍紧皱眉头,并不死心,似乎还想再说什么。
李羡和岳子枫则是深吸一口气。
雷敬真是难得人间清醒一次,这证据,终于快做实了。
刘能忽然冷笑:“好!司公要查便查,下官这就去把衙役都叫过来。”
说罢,刘能转身离去。
见状,李羡急忙问冯肌霸:“冯大哥,你看刘能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他八成已经收买了那些衙役,待会你可有信心说服那些衙役?”
冯肌霸点点头:“李羡兄弟放心,我跟他们的关系处的都比较好,定是有信心的,只要他们能来,我说清其中利害,一定能成!”
李羡跟着点头:“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届时我也会帮你劝他们。”
岳子枫上前一步:“还有本督,有本督在,他们也不会担心有后顾之忧。”
三人互相看了看,全部都有信心。
良久,刘能回来了,身后浩浩荡荡的跟着一群衙役,穿着打扮也符合克东县目前的经济水平。
待这些衙役走近些,冯肌霸面色一变,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
“司公,这便是我克东县衙的全部衙役了,包含胥吏在内,共计三十一人。”说罢,刘能径直站到侧面,命令道:“还不见过司公?”
众衙役纷纷下跪:“见过司公!问司公安!”
雷敬点点头,对刘能的态度表示满意:“都起来吧!”
“李羡啊,还有那个那个什么肌霸,你们速速对证!”
冯肌霸心中有些忐忑的对着雷敬拱了拱手,旋即把这些刘能的所谓的衙役看了一个遍,然后他便懵了,当即说道:“司公!岳大人,这些人不对!”
李羡瞪大眼睛问道:“怎么了?”
刘能嘴角延伸出弧度:“不对?放你娘的屁!这都是克东县的衙役!我说冯肌霸,你是不是觉得心虚不想对证了啊?”
冯肌霸惊出一身冷汗,接连后退好几步,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不对!不对!这不对!这些人都是生面孔!小的从未见过!司公明察!定是刘知县将县衙的衙役都换了!”
“啊?”雷敬张大嘴巴,觉得此事不太可能。
李羡和岳子枫也懵了。
他们知道冯肌霸没必要说谎,那这么说,真是刘能将衙役给换了?
莫非这个刘能早有准备?
事态发展忽然出现大转折,打了李羡和岳子枫一个措手不及。
周舍也懵了。
昨日他只是听刘能说许给这些衙役重金,让他们为刘能作证,不要胡说。
怎么今日人都换了?
周舍回想昨日刘能所言,心中万般惊骇。
刘能昨夜曾跟周舍说,只有死人才不会胡说,周舍当时以为这只是刘能的一句玩笑话。
可见到今日的场景,周舍才反应过来。
难不成,昨日那些衙役都被刘能杀了不成?
若真是如此,那这刘能的心,也太狠了!
周舍吞咽两下口水,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他之前一直认为刘能只是个不务正业的官家纨绔子弟,事事都只知道依靠他大哥。
一直以来,他也是在周舍治下这般表现的,没想到,这个刘能还有如此狠毒的一面。
“司公!这个冯肌霸定是心虚!他根本就是无中生有!这才说下官换了衙役,下官敢用人格担保,这些人都是在克东县任职多年的衙役,从未更换过,他们差票都在县衙存档,大人若是不信,可一一查验!”刘能有恃无恐的道。
很显然,他做了准备。
正如周舍所言,昨日午时, 他命令刘雪给他配备的私兵,将十四名去过丽水村的衙役全部杀害,剩余的人也被他遣散。
而面前这些生面孔的衙役,全部都是刘能用私兵替换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些人我都不认识!司公您可以想想,我是克东县的衙役,我若是不认识这些衙役,那定是这些衙役有问题!”冯肌霸有些激动,大口喘着粗气。
他忽然想起李羡说的话,李羡曾说,刘能在那些衙役帮他们完成任务后,定会杀人灭口,以绝后患,如此看来,之前他的那些衙役兄弟,很可能已经遭遇不测。
刘能“桀桀桀”的笑道:“你这厮到现在还想诋毁本县!你说你不认识他们,他们可认得你!来,告诉司公,这个人叫甚名字?”
一名身材强壮,声音雄厚的衙役率先喊道:“叫冯肌霸。”
“大点声!”
“冯肌霸!”
“后面的人呢?聋啦!!一起说!”
“冯肌霸!冯肌霸!冯肌霸!”
刘能摆摆手,声音止住。
李羡、岳子枫、冯肌霸看到这一幕,同时陷入茫然。
雷敬也是一脸的气愤:“好了好了!让他们都撤了吧!都滚!都给咱家滚!”
李羡急忙叫住雷敬:“司公莫气,此事有蹊跷,冯衙役没必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得罪刘知县,他说这县衙的衙役对不上,那咱们总要查查吧!不能他刘能随便找几个人,把原来的衙役换了,这事就算结了吧?”
雷敬有些不满道:“那不然呢?咱家说过,只要实证!至于怎么去找实证,那咱家可不管!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能拿出实证!咱家便会据实记录。其他的,咱家可管不了那么多。”
李羡皱眉,虽然心有不甘,却又没办法。
忽然,他看到了这桌面上的切结书,转瞬间,他再次心生良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