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着青石板的声音越来越近,齐造鹤紧皱眉头,暗感不妙。
李羡强忍着屁股上传来的剧痛,恍惚间,他笑出了声:“呵、呵呵!姓齐的,你的死期到了,救我的人来、来了!”
“嘭!”前厅的大门被一脚踹开,紧接着,内院又传来阵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这些脚步声声踏出的每一步,都好似踏进在齐造鹤的心头。
一阵寒意从脚底板直上天灵盖。
“铿铿铿!”岳子枫和张禄带着三百禁军径直冲进内院。
当岳子枫看到李羡正被衙役按在长椅上打板子之时,顿时勃然大怒。
“狗娘养的齐造鹤!你敢这般对待我李羡兄弟!”
说罢,岳子枫径直走上前,一脚踹开此时处在懵逼中的衙役,将李羡小心翼翼的扶起来,安慰道:“对不住啊,兄弟,我来晚了!”
李羡苦笑一声:“不,不晚,我还没被打死,就说明你们来的不晚。”
张禄看到李羡之后,虽然惊讶于他孩童的身份,但想想马英的话,他又不得不重视李羡,于是,他径直走到李羡面前,神色恭敬的道:“在下张禄,乃是皇上派下来彻查克东知县刘能贪污一案的钦差,今日受人之托,专门来救你!”
闻言,李羡心中一喜:“哎呀,原来是钦差大臣啊!哎呦,小的见过钦、钦差大人!”
李羡刚准备跪地,这屁股却死活不让。
张禄急忙上前搀扶:“小公子,你就别客气了,我来就是来救你的,就是来给你做主的,我身后这三百禁军也都听你的!”
说罢,张禄扭头看向身后的禁军,命令道:“好不见过李羡公子?”
一名禁军副尉带头上前,快步走到李羡前,带着三百军士齐刷刷的跪地行礼,恭声道:“末将禁军二等副尉参见李公子!”
这一刻,李羡傻了!
齐造鹤更傻,心中惊骇万分。
我不就是想杀一个熊孩子吗?这怎么搞出这么大动静?
禁军……京城的禁军都来了?
这个李羡,他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啊……
此时此刻,齐造鹤心中万般懊悔,大脑飞速旋转,想着今日这番劫难,该 如何才能躲过去。
方圆强忍心中激动,看了看齐造鹤:“大人,不用让他们这么客气,我又不是什么大官,快让 他们起来吧!”
张禄点点头:“好,公子让你们起来,你们便起来吧!”
“谢公子!!”一阵铿锵有力的声音再次响起。
“公子,接下来你可以说说你遇到的事了。”张禄继续问道。
李羡点点头,看向齐造鹤,冷笑道:“我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齐造鹤和并州太和楼掌柜官商勾结!所以,还请大人先行把他拿下,我怕他跑了!”
“好,左右,将并州府齐造鹤给我拿下!”
“是!”
“等一等!” 齐造鹤心中虽然有些恐惧,但脑袋却不乱:“你一个查贪腐案的钦差大臣,凭什么拿我?我并州知府,你管不着!”
岳子枫上前一步,冷笑道:“他管不着,我管的着不?”
顶头上司出现,齐造鹤哑口无言,下意识的想要逃跑。
张禄见状,急忙命令禁军将齐造鹤控制住。
“还想跑?本差告诉你,我既是钦差,那那便代表着皇上!你见到我,不仅不行礼反而出言不逊!就凭这点,本差也可拿了你!”张禄来到齐造鹤面前,厉声质问。
齐造鹤咽了咽口水:“大人!这事是我错了,我认,下官甘愿受罚,可您现在要把我关起来,下官不知还犯了何罪?”
李羡一听这话,顿时气的屁股生疼,只见他一手捂着屁股,一边说道:“你还好意思说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呵呵,姓齐的,你是真能装啊!”
齐造鹤继续死鸭子嘴硬:“我压根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李羡看向张禄和岳子枫:“恳请二位大人先将他关押起来,明天我会写好状子状告齐造鹤,以及太和楼掌柜张德太!”
于情于理于法,李羡这种要求都是不能被答应的,哪有连个状子都没有,就关押被告的?
但此时李羡的话,谁敢不听,岳子枫不敢,齐造鹤更不敢,所以,尽管李羡的要求不合理,张禄还是义无反顾的答应。
不合理,那就想办法让它合理!
“来人!刚才齐造鹤顶撞本差,气到我就,实在可恶,速速将其拿下!择日候审!”
“是!”
齐造鹤一脸懵逼,无论他如何叫苦喊冤都没人搭理。
在此之前,张德太已经回了自己酒楼,所以他并不知道并州府发生了这么大变故。
李羡突然想起了他,赶忙说道:“岳大人,还有太和楼掌柜张德太,你也得把他抓起来,他与齐造鹤同流合污,一起用一场盗玉案陷害我爹我娘,还请大人为我做主!
岳子枫刚要说话,问问张禄此事可行不可行,符不符合规矩,结果他还没开口,张禄便道:“好!抓!一个都不放过!”
方圆眼睛一亮,心中大喜,暗道还得是马大哥啊!这安排的人真给力呀!
而后,张禄又安排人给李墉扶起起来,安排大夫给他和李羡上了药。
李羡又跟张禄说了他娘的情况,其中缘由他都大概说了一遍,张禄急忙安慰道:“小李公子,这事你就放心吧!你娘我马上安排人去放,你好好在这休养,等你好了,本差与你一起庭审齐造鹤!定为你做主!如何?”
方圆激动的很,挣扎着想要起来:“哎呀,大人,我没事,咱们尽快审问他,想起来我就生气的很!”
张禄又问道:“你确定你……没事?”
李羡连连摇头:“没事,真没事!”
“好,那就明日,你把你想告的内容说一下,我安排人写状纸。”
李羡点点头:“成!”
次日,阳光明媚,并州府衙外门庭若市,老百姓站在前厅外对着里面指指点点:“哎呀,听说京城里派了钦差来了,专门查齐知府的!”
“是啊,我也听说了,我还听说这钦差是前些日子醉香楼小掌柜的亲戚,这下好了,我看啊……醉香楼这次很可能逢凶化吉,没准会东山再起那!”
“好了好了,都别猜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会看看就知道了。”
张启祥也在李羡的安排下被放了,此时此刻,他正陪着李墉 一起,出现在大堂之上。
李墉实名的惨,因为臀伤未愈,只能趴在一块硬木板上,上面铺了几层厚厚的垫子,与审判厅的威严肃穆相比,他这种出场方式显然有些突兀。
李羡倒还好些,年纪小,恢复的快,直接坐到垫了毯子的椅子上。
张禄作为钦差大臣,自然就是这个案子的主审,岳子枫和并州府同知-费克分别坐于两侧。
这个费克平日很少出现在府衙,因为他主管的是税收,因为现在京中来了钦差,所以他这个并州二把手才不得不出现。
他与李羡曾有过一面之缘,回想当日,在看看现在的李羡,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小孩子竟然这么厉害,连堂堂钦差大臣都得唯他马首是瞻。
审判厅两侧,站着的是也不是府衙衙役,而是张禄手下的禁军军士,各个身披金甲,腰跨雁翎刀,身形站的笔直,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来人啊!传被告张德太、齐造鹤上台!”
“是!”两名军士答应下来,随后便带着府衙原本的衙役,把齐造鹤和张德太从牢房里大带了出来。
二人慢悠悠的来到正堂,头发散落,脸上也是脏兮兮的。
整体看起来十分颓废。
“啪!”张禄猛地一拍惊堂木,吓的两人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