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跪下!”岳子枫眯着眼睛,一声怒斥之下,齐造鹤二人慌慌张张的跪地。
张禄松了口气,又看向李羡:“李羡啊,你的状纸本差已经看过,其中状告之事甚多,你看看……是你一人告,还是你们三个分别来告?”
李羡半躺着坐下堂下,也不用下跪,也不用行礼,与齐造鹤二人跪在地上的情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的齐造鹤是又生气又无助。
心中一直在祈祷,刘大人啊,你快赶紧来呀!
李羡撇了一眼齐造鹤,之后淡淡的道:“大人,就我一人说吧,我了解其中缘由,说的清楚些。”
张禄点点头:“好,请说,本差定当为你做主!”
李羡重重点头,觉得自己的春天来了,有人罩着的感觉真好。
于是,他拿起状纸,字字铿锵的道:“大人,小的状告事一,状告齐造鹤勾结太和楼张德太,故意做局!构陷我爹!”
张禄眼睛眯起,身子朝前凑了凑:“如何个做局法?”
李羡淡淡一笑,继续说道:“那日,齐知府去我醉香楼吃饭,身上戴了一块价值不菲的天门玉,然后有一个脖子上有着菱形黑痣的男子来到柜台,与我爹因为结账的问题起了争执,再然后,齐知府就发现他的玉丢了,一番搜查之下,那块玉就在我爹身边……于是他便认定是我爹偷了他的玉!我娘担心我爹,又因为我爹是柜台掌柜,醉香楼离不开他,迫于无奈,她这才用了缓兵之计,口头承认那玉是她拿的,与我爹无关……于是他齐知府便抓了我娘,整个过程,他齐知府从未细细核查过!”
“你放屁!你怎知道本府没核查过?”齐造鹤气势汹汹的道。
“你住口!本差不让你说话,你便不能说话!”张禄瞪着眼睛又怒斥了齐造鹤一顿,扭头又一脸和善的看向李羡:“李羡,你继续说。”
齐造鹤:“……”
李羡点点头,越说越起劲:“之前这些事,都是我爹说的,那日我回到并州,便开始暗查此事,后来我终于查明白了,那个脖子上带有菱形黑痣的人,正是张德太府上的!这一切,都是张德太和齐造鹤串通好的!”
“好!那你可有证据?”张禄问道,这么多人看着呢,该有的流程还是要有。
“有!”李羡又讲述了他找一个假的证人在齐造鹤面前状告张德太的事。
把当初张德太亲口承认的话原封不动的跟张禄说了。
“大人,以上种种,当时齐造鹤审问之时,厅外不少百姓都听的真真的,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张德太确实亲口承认了!”说罢,李羡扭头看向身后的老百姓。
来此观看的大多都是醉香楼的食客,否则谁没事闲的蛋疼来这看热闹。
果然,李羡话音一落,便有三五个人嚷嚷着想要为李羡作证。
“啪!”张禄猛地拍下惊堂木:“传证人!”
五六个老百姓一拥而上,当场指认张德太。
张德太脸都吓绿了,当场否认三连:“我没有!我没说!他们纯属胡说八道!”
李羡继续冷笑道:“钦差大老爷秉公明断,自能认清黑白,当下证据确凿,张德太还想抵赖,还请大人不要被他蒙骗了!”
张禄冷笑一声,听出了李羡话中之意:“好,张德太,你是不是以为齐造鹤还能保你?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本差告诉你,若你如实招人,本差或许还能给你留一条全尸,如果你能戴罪立功,揭发齐造鹤的话,或许还有活路!可你若是继续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本差对你不客气了!”
张德太目光闪烁,心脏砰砰的跳,紧张的脸色发白,余光撇了齐造鹤一眼,发现他并未出现过多的慌张,还对他抱有一丝希望的张德太最终还是选择继续抵抗:“大人!李羡纯属诬陷我!当时我在堂中之言,纯属一时失言,不足为证啊……”
张禄哈哈大笑:“如此说来,你是承认你说过了?”
“额、好像是说过,但那确实是失言啊……”张德太都快哭了。
“纯属放屁! 最开始你说没说过,现在又说说过!你满口谎言,如此反复,本差如何信你?来人,把这个张德太给我绑起来,施以毛刑!”
李羡:“……”
毛刑?这是个什么刑?
张德太一听,惊慌不已:“大、大人,大人您明察啊!我就是一个商人,没理由如此大费周折就害他李羡的家人啊!”
张禄根本没想接话茬,他在翰林院混了多年,什么人没见过。
像张德太这样的,一看就是心中有鬼,大刑一上,他便全都招了。
没成想李羡却给他做了解释:“张德太,你没理由?你理由可多了!”
“其一,当时我参加厨子大比,盖了你的风头不说,还没答应你去醉香楼给你当主厨,你因此对我怀恨在心,是也不是?”
张德太先是一怔,随即连连摇头:“不是!”
“哼,还嘴硬!这第二条,就是你跟齐造鹤商量好的,你们知道我在醉香楼的地位举足轻重,然后便想着抓了我娘,用我娘威胁我,把醉香楼低价从我手里买过去,是也不是?”李羡眯着眼睛,继续逼问。
话音一落,厅外一片哗然。
之前还有些看不懂案情的老百姓纷纷发出一阵嘘声。
几乎是以墙倒的速度站到李羡一边。
“可恶!太可恶了!以后太和楼我再也不去了!这不官商勾结吗这不是?”
“哼,以后肯定不去了,太和楼很难东山再起喽!”另一名食客不禁发出感叹。
听完李羡的话,张德太更加慌了。
这家伙怎么什么都知道了……
但他却还是在一直摇头,死活不承认。
张禄一股怒意涌上心头:“好你个张德太,本差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
“来人!上毛型!”
“是!”
两名禁军军士从厅外把早已准备好的十字木架刑具搬了上来,之后将张德太牢牢绑在木架之上。
张德太一脸懵逼的被绑了起来,他也是第一次获罪,不知道这个“毛刑”是个什么意思。
只是一阵莫名的恐惧不断在心底徘徊。
“齐大人、齐大人救我啊……”
齐造鹤咽了咽口水,此时此刻,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
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刘雪过来。
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至于张德太,只能让他自生自灭了。
“张德太!本差再问你一遍!你招是不招!!”张禄再次怒斥!
张德太闭闭紧眼睛,默不作声。
“动刑!!”
“是!”
所谓毛刑,就是将人体身上的毛发全拔下来。
包含头发、鼻毛、眉毛、胡须……
这是禁军中特有的刑罚。
一根一根拔可能没有那么痛,但要是一次性拔下来一片,那种痛楚可想而知。
两名禁军上前,一人将张德太的头死死固定在木架上,一人将他的头发分成五段,一段正好握上一把。
“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张德太瑟瑟发抖的道。
禁军军士压根就没搭理他,而是将头发缠在手上,缓缓用力,直到头发绷直那一刻,他还在持续发力。
阵阵痛楚从张德太的发根处传来,最后,军士用力一拽!整片的头发当即脱落,连着头皮带着毛发,血淋淋的一片,后脑上的血止不住的流。
“啊!!!”张德太双眼暴突,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
厅外的老百姓纷纷背过头去,根本看不下眼。
连李羡都觉得有些残忍。
“大、大人!我招,我招!我全招!”
张德太疼的浑身抽搐,没了头皮那一块还在流鲜血。
见多识广的张禄早已对此习以为常,根本不慌,反而淡淡的道:“别急,还得给你止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