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腰肢纤细柔软,像初春的嫩柳不盈一握,沁人心脾的芬芳扑面而来,像盛开在细雨中的娇花,那是一种沾染了清冷的甜美。
温珩的呼吸有一瞬凝结,这香气宛若蛊惑人心的迷药让他难以自控,他很想就这样拥着她,问出他埋藏在心里许久的话。
嫁给我好吗?
垂首间他对上了一双清明如镜的眸子,墨色的瞳孔冷若冰霜,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愫。
温珩失落的垂下了嘴角,不必问他也知道答案了。
阮玉毫无留恋的推开温珩,且特意站远了些,示意两人一点都不熟。
那些垂涎温珩美色的女人请不要来找她,谢谢。
温珩穿着一身玄衣肩上披着同色的披风,在这夜色下近与黑暗融为一体,但依旧夺目耀眼。
今日一见众人方知原来神仙不一定都要身穿白衣,即便温珩穿着一身玄衣面色沉敛,但依旧美若谪仙让人移不开眼目。
姜羽站在人群中目不转睛的看着温珩,即便她已见过他一次,但今日仍不由被他的风华所震撼折服。
她从未见过这般俊美而又矜贵的男子,俊美而不阴柔硬朗而不粗糙,仿佛天地孕育的神灵。
“小姐,您没事吧?”小桃挤开人群跑了过来。
“小桃,你怎么在这?”她明明吩咐小桃去京兆府报案的。
小桃连忙回道:“小姐,奴婢在半路遇到了温将军,温将军派人去了京兆府,奴婢便跟着将军回来了。”
她去京兆府要坐马车,温将军的手下骑着马速度比她快得多。
阮玉深深皱起眉,眸中带着警惕之色,“你怎么知道小桃是我的丫鬟?”
温珩心下无奈,他这么像心怀不轨的坏人吗?
虽然心怀不轨是真的。
“我看见了贵府的标识。”温珩温声解释道。
阮玉这才想到各府都会在马车上注明府上的标识,温珩知晓也不奇怪。
她暗暗舒了口气,温珩这一世还未曾见过小桃,她差点以为温珩也是重生而来。
温珩方一回京便派锦言去打探她最近过得好不好,却得知她陪着府中姐妹一同去了清心庵。看书喇
清心庵建在深山上,他有些放心不下便立刻赶了过来。
幸好他来的及时,不然她就要被人欺负了。
温珩侧眸看向脸色阴沉的静和师太,冷冷问道:“是你下令对她动手的?”
“谁让她擅闯……”
温珩却根本不听她分辩,一掌将她打下了石阶。
静和师太圆润的身子轻盈的飞了出去,“砰”的一声重重落在地上。
他并未使用多少内力,但她还是被他的掌风震得吐了血。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怎么一言不合就动手,说好的美若谪仙温润如玉呢?
转过头温珩便眉目柔和的看着阮玉,含笑问道:“阮小姐是想打开这间钟楼吗?”
阮玉看了一眼没缓过劲儿来的静和师太,轻轻点了点头。
“这个简单。”温珩上前,从怀中抽出了一把毫不起眼的匕首,只见他手起刀落那巨大的铜锁便被轻而易举的斩落两半。
这是温珩的贴身兵器玄铁匕首,削铁如泥吹发立断。
阮玉的视线在匕首上掠过,目光略为灼热,若她也能得到这样一把兵器就好了。
温珩皱了皱眉。
斩落铁锁的人是他,怎的她反而满是赞赏的看着破匕首,什么破东西丢了算了!
玄铁匕首:……
静和师太在看到铁锁斩落的瞬间“噗”的喷出一大口血雾。
阮玉毫不理会,径自推开大门迈了进去。
众人面面相觑,早就被勾起了好奇心,也都随着阮玉走进了楼内。
她们也想看看这钟楼到底有什么特别竟让静和师太不惜大打出手。
姜羽则是走到温珩身边,对温珩屈膝一礼,垂着眼眸柔声道:“温将军,方才多谢你救了玉表姐。”
“你是阮小姐的表妹?”温珩驻足多看了她一眼。
他的气势太过凌厉,哪怕只是这随意一瞥也让姜羽觉得压迫感十足,她的心跳得更快了,壮着胆子抬眸望了温珩一眼。
男人眉目深邃幽远,如望深渊般让人不由生出敬畏之心,可他偏偏眼尾略略上挑,于无意间勾人心魄,令人着迷。
姜羽脸颊一红,羞赧的点了点头。
温珩听闻有江南的表亲前来投奔将军府,但并不知阮玉与眼前这人的关系如何,便未敢太过冷脸,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应下。
可姜羽却因这一声而生出无限遐想。
先前温珩对阮仲锋夫妻两可谓是一丝情面也不留,看起来极不好相处,可他对她虽不算亲近但到底还是温和的。
温珩哪知道她想得那么多,心里惦记阮玉连忙追了进去。
钟楼内浓烟滚滚,但其实火势并不大,只有屋内地上的铜盆里燃着火,但因铜盆外面罩了一层红色的灯笼罩子,所以在外面看起来才会红通通的一片。
阮玉当然不会直接放火烧了这里,她要的只是将一切揭露在众人眼前。
众人借着火光看清了屋内的布局,一时间都怔愣在原地。
屋内并无什么特别之处,香云轻纱、软塌红绸,只屏风上的画作略为风流大胆,但昭国民风还算开放,有些小夫妻也会在闺阁中摆上这样一座屏风助闺房之乐。
可问题在于这里是庵堂是佛门净地,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简直不可思议!
阮玉冷冷环视屋内,前世若无温珩帮她或许她也会被扭送到这里成为权贵取乐的商品。
那时温珩只是怀疑庵堂内有人与魏氏里应外合,却不曾想最后竟查到了这样一桩惊天秘闻。
在这之前还不知有多少无辜的少女遭此毒手。看书溂
阮玉从一人手中取过灯笼,径自向钟楼深处走去。
温珩则是自然而然的跟随其后,仿佛他就是她的影子,就该如影随形。
姜羽也紧紧跟着两人。
钟楼深处有一道铜门,阮玉刚将手搭上去姜羽便娇滴滴的道:“玉表姐,我来帮你吧。”
“那你来吧。”阮玉干脆侧开身完全让开路。
姜羽愣了下,她的意思是两个人一起啊。
但见阮玉和温珩都在看她,姜羽有些窘迫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推门,可铜门宛若有千金重,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铜门也未动分毫。
阮玉不耐的将手中的灯笼丢给姜羽,双手落在门上。
温珩刚要说“放着我来”,便见那铜门发出轰隆的声响。
铜门缓缓打开,阮玉拂了拂手率先迈了进去。
姜羽小脸更红了,难为情的与温珩道:“让温将军见笑了,我的力气太小了比不得玉表姐。”
“无事,正常。”她那般优秀,比不上她不是很正常的吗?
姜羽却以为温珩在宽慰她,眼睛像被照亮了一般,在昏暗的屋内依旧亮得晃人。
若说外面是靡靡仙境,那这铜门后便是人间地狱。
里面有许多奇怪的房间,房间里摆放着各种奇怪的道具,有的类似于审问犯人的绞架,还有一排排粗细不一的皮鞭,看着便让人心惊胆寒。
有些胆小的女孩子已经躲进了母亲的怀中,惊惧的喃喃道:“娘,这里是怎么回事啊?庵堂为什么会有刑具呢?”
年长些的夫人们都眉头紧锁若有所思,这时隐隐听到黑暗的长廊尽头传来女子低低的哭泣声。
“你们听,有人在哭!这里该不会有鬼吧!”先前所见已经彻底让众人忘了这是佛门净地,现下听见女人的哭声都吓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阮玉墨眸敛下,人可比鬼可怕多了!
她抬手推开一间房门,房间不小,但屋内除了一套桌椅便只剩一张硕大的床榻,几乎占了屋内一半的面积。
一个身形削瘦的女人披着长发坐在榻上啜泣,呜咽着悲鸣着,幽怨的哭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阮玉抬步走了进去,温珩蹙了蹙眉但没有开口阻拦,而是紧跟在阮玉身后。
姜羽想跟但实在太怕了,只敢站在门口向里面张望。
阮玉走到女子身边,她刚伸手触碰女子的肩膀,女子便嘶声尖叫着缩成了一团。
温珩立刻将阮玉拉到身边,不容分说的将她护在身后,警惕的盯着女子对阮玉道:“别怕,有我。”
阮玉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有你才可怕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