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临自幼顽皮,小时候便经常惹是生非,而今大了性子也不知收敛,身边又跟了一群纨绔子弟时不时就会与人争执闹出些事来。
苏尧早已习以为常,却没想到此番苏临竟会突然跪在了自己身前,苏尧意识到事情或许没那么简单,忙问道:“到底出了何事?”
“大哥,我……我……”苏临不敢抬头去看苏尧,支支吾吾的将事情原委道了来。
苏尧眸色越来越深,方才的清俊儒雅荡然无存,狭长的眸中氤氲出浓浓的杀气,“蠢货!”
苏临不敢分辩,吓得缩起了脖子,“大哥,我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的?”苏尧怒极反笑,“你告诉我这些事如何是无意间做的?你与父皇这般说你看他信不信!”
“大哥,这件事千万不能让父皇知道啊,父皇一定会打死我的!”苏临扑上前抱住苏尧的大腿,苦苦哀求,“父皇对我本就不像对大哥那般宠爱,他若知道我做了这种事绝对不会轻饶了我。”
“既知如此你早做什么去了!”苏尧怒其不争的瞪着苏临,原以为他只是胡闹了些,谁知他的胆子竟然这般大!
“大哥,我这么做也都是为了你啊。”
苏尧冷笑出声,“为了我?”
苏临连连点头,可怜兮兮的望着苏尧道:“我做这种事也是为了给大哥拉拢人脉啊,我抓住了他们的把柄他们岂敢不给为大哥效劳?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谁能想到那个温珩竟跑出来坏事!”
苏临眼中浮出一丝狠戾,他与温珩年岁相仿,可父皇对温珩却比对他这个亲生儿子要好的多,哪怕他们两个动手温珩把他揍了,父皇都不肯责骂温珩一句。
苏尧眉心蹙起,喃喃低语,“又是他。”
安通县事发后他立刻部署令人将银两藏匿起来,本想等着风声过来再将银子取出来,没想到却被温珩给抄了底。
最可气的是温珩的胃口倒是不小,居然私自昧下了两万两银子,反是他非但没得到一点好处,还折损了一个户部侍郎!
苏尧沉下心绪,冷冷道:“清心庵主持可知此事的幕后之人是你?”
苏临摇头道:“我未曾露面,她不知道我的身份。但她知道那些玩客的身份,他们中有人是知道我的……”
苏临的声音越来越小,已经不敢去看苏尧欲杀人的眼神了。
“既是如此为何不早些封了她的口?”苏尧轻描淡写的说道,明明生得眉目温润可在夺人生死时却那般冷漠凉薄。。
“我在听说此事后便立刻安排人去了京兆府,可没想到温珩竟也在京兆府安插了人手,将静和的牢房围得像铁通一般,我的人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手!”苏临越想越气,若无温珩哪会出这么多事。
苏尧眉目深敛,“温珩知道是你所为吗?”
“我行事隐蔽,他才回京几日怎么可能知道!”
“那他为何要处处针对你?”苏尧所想又多了一层,先有安通县贪腐案,如今又有苏临的事,就好像在处处针对他们一般。
“我怎么知道。”苏临满脸委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呗,几年没见温珩还是那般让人生厌!”
“你还觉得委屈?”苏尧厉声叱道。
苏临耷拉着脑袋不敢接话。
苏尧揉了揉眉心,恨铁不成钢的摆摆手,“静和既然直到现在都未招供便说明她心里还存侥幸等着你把她捞出去,这个时候反而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很有可能刺激到她。
你先回吧,容我想想。”
“是。”苏临小心翼翼的起身,临行前还望恳求道:“大哥,你务必要救我啊!”
苏临出了贤王府立刻收起了脸上的卑微之色,目光凶狠咬牙切齿的道:“温珩这个狗东西刚回京便给本宫找麻烦,敢坏本宫好事咱们走着瞧!”
……
清心庵的丘尼们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尽数招了,何三也如实交代是静和师太安排他潜入清心庵去玷污阮家小姐,但他那日多喝了酒什么都没做便睡下了。
何三一再强调他根本就没碰阮璃,酒劲上头直接昏睡了过去,醒了之后便被人逮住了否则他早就逃了。
何三想得很清楚,他最多是强占未遂判不了几年,更何况还有人承诺只要他能还阮璃清白就能早些放他出来。
可一连审了几日静和这个罪魁祸首却是如此都不肯开口,哪怕京兆府用了大刑她也咬死不肯松口。
京兆府尹很为难,温珩那尊大佛天天派人来催,有时候他在恭房蹲着呢温珩的手下就推门而入,现下搞得他都有心理阴影了,出恭都不顺畅了,再这样下去自己不被烦死也会被憋死。
“楚和,你快想想办法吧。”京兆府尹头疼欲裂,“再这样下去我这身子都吃不消了。”
看着满桌的饭菜点心,楚和轻轻挑了挑眉,京兆府尹揉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痛苦道:“你以为我想吃东西吗?
不,我并不想,我只是压力太大了只能用这种方式分散注意。”
说着他扯下一只肥腻的鸡腿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你脑子好用,快帮我想想办法!”
楚和是上一届的进士,但他未入翰林而是选择来了京兆府。
京兆府事情多油水少还容易得罪人,几乎没人愿意来这,楚和是第一个毛遂自荐的。
楚和性情好头脑又聪明,很快便熟悉了京兆府的事宜,与上下打成一片,不过三年便做到了少尹的位置。
“静和不肯招供无非是相信会有人保她,只要她不开口就还有一线生机。”
“嗯嗯,有道理!”京兆府尹吃光了一个鸡腿,又掰下一个鸡翅嗦溜起来。
楚和微蹙眉心若有所思起来,忽然他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娇柔冷艳的脸,淡粉的唇角勾了勾,起身道:“大人先忙着,下官出去一趟。”
“去吧去吧。”京兆府尹囫囵吞翅,想到了什么忙抬头冲着楚和的背影喊道:“楚和,别忘了在再给我买只烧鸡回来,这只太不禁吃了!”
应途采购了一批货想让阮玉过去看看,阮玉方一出门便见楚和从马车上走下来,两人撞见彼此都是一怔。
楚和先回过神,拱手见礼,“阮小姐这是要出门?”
“嗯。”阮玉淡淡点头,见楚和的马车正停在自家府门前,“楚大人来敝府有有事?”
楚和微微一笑,润朗如竹芝兰玉树,“有件关于案子的事想与阮小姐商量一下。”
“这样啊……”清心庵的案子阮玉没有办法视而不见,想了想便道:“楚大人若得空不如移步茶楼细谈?”
楚和轻轻颔首,眉目温和,“好,那在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阮玉点点头,正欲踏上马车忽听有马蹄声哒哒而来,白马玄衣衬得马背上的男子矜贵无双,他勒马驻足,一双凤眸目光灼灼,“阮小姐,我也得空,也可从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