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刘向阳又觉得其实也没必要做贼心虚,若是被他们追问,就咬定说自己加班赶材料了。
再说了,那帮小年轻还在意那个,在他们眼里,就跟放个屁差不多,根本不是事儿,就算是被他们知道自己在外面偷腥了,也没啥大不了的,嚷一阵也就拉倒了。
临出门时,刘向阳回头扫了一眼房间,心里面竟然泛起了一阵酸楚,为什么,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走在去单位的路上,他仍然在胡思乱想着,想来想去,她就想到那个怀抱“葫芦”跟自己约会的杨飞红身上去了。
唉,可怜的女人,为了家庭,受了那么大的屈辱,最后连性命都搭上了。
如果那时候她能够把真相说出来,说不定自己就能忍辱负重,帮她摆脱眼前的困境,可当时景况下,自己能够做得到吗?
刘向阳摇摇头,长叹一声。
一路昏昏沉沉地想着,直到去了单位,走进了办公室。
“刘科长,来得这么早啊?”是董小宛的声音。
“哦,小董,你也好早啊。”
“刘科长,看你满脸疲惫,是不是又加班干活了?”
见屋里只有董小宛一个人在拖着地,就含糊地说:“哦,是的,加班了,写了点东西。”
“您可要注意身体啊,别搞得自己太累。”
刘向阳心头一暖,应了一声。
董小宛直起腰,笑吟吟地说:“刘科长,往后你可以多教我,等我学会了,也好帮你写,怎么样?”
“我自己都写不好,怎么教你呢。”
他抬头环视了一圈,突然觉得整间办公室都变得亮堂了起来,可以说是窗明几净,焕然一新,连办公桌上的用品用具也都摆放齐整,井井有序。
看来这个董小宛不但小模样长得俊,人也够勤快,禁不住偷偷多瞄了她几眼,心里面不由得涌出了几许好感。
此时的董小宛正在用抹布擦着桌子,由于她上身穿一件贴身短体恤,弯腰吃劲的时候,正好露出了腰间一截亮白,那截白光滑细嫩,赛过刚剥出壳的蛋清,十分惹眼。
刘向阳目光被吸引了过去,直看得心里痒痒的,想挪都挪不开,可又担心被发觉,只得拉开抽屉,装模作样收拾着东西。
不一会儿,董小宛转过身来,正面朝向了他。
这样以来,就连两点都若隐若现,动感十足。
看来杨飞絮的话并非捕风捉影,单从体征上来看,一个二十多岁的乡下女孩,绝对不再是未经云雨的纯情少女。
如果没有丰沛的雨露滋润,是肯定不会有如此好收成的。
但奇怪的是,这个女孩所表现出来的气质,又是出污泥而不染的那一种,看她的面部纯净,略显稚雅,双眸清澈透底,根本不见一丝媚俗。
这种表里不一的现象又说明了什么呢?
难倒在她的背后,真的就隐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也许杨飞絮是知道底细的,她肯定清楚董小宛的来历和根基,要不然她不会一次次告诫自己,一定要跟这个女孩子保持距离。等到有了合适的机会,自己一定要问一问她,掏出个实底来。
可昨天夜里狼狈的结局,会不会伤到她的自尊?
她还愿意跟自己交往下去吗?
还会给自己见面的机会吗?
正傻乎乎琢磨着,几个年轻人陆陆续续走进了办公室,刘向阳装模作样摆弄着电脑,尽量不跟他们打照面。
秘书冯晓刚走了过来,用力拍打了一下他的肩头,咋呼道:“向阳哥,你老小子可真是艳福不浅呢,说,昨晚玩得咋样?”
刘向阳没搭理他,弄出一副火急火燎赶稿子的模样来,噼噼啪啪敲打着键盘,不耐烦地呵斥道:“去……去……去,没看见我正忙着吗?艳福你个头啊!跟你说了,那是我小姨子好不好?滚一边去!”
“瞧瞧……瞧瞧……露出破绽来了吧?昨天还口口声声说是你表妹呢,现在怎么就成了小姨子了?”
“知道个啥呀,老婆的表妹就不是小姨子了?”
“这你还骗得了我吗?看你那鬼鬼祟祟的模样吧,就跟个贼似的,自己早就把自己给出卖了。”冯晓刚说完坏笑起来。
另外几个人也都跟着起哄,七嘴八舌追问着是个啥情况?
冯晓刚是个人来疯,这下子可来劲了,拉开架势想讲给大伙听。
主任高明堂一步闯了进来,板着脸冲着他吼道:“大冯,你狗东西没事干了是不?你听听……听听,整座办公楼上全都是你小子的声音了,连大街上都听得见。”
冯晓刚这才扮一个鬼脸,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办公桌前,坐下来,随手翻起了文件。
高明堂主任走到刘向阳跟前,盯着电脑显示器看了一会儿,说:“惠山农场那个土壤改良的工程帽子一定要大一些,冠名嘛,直接就用南部山区这个概念,一定不能仅仅局限在一小片区域上,要在原有的基础上扩大规模范围,声势越大越好。”
见刘向阳一言不发,又接着说:“还有一点,就是不能空谈,理论层面的东西要尽量少些铺垫,点到为止。关键一点是要看实的,就是具体的操作步骤及实施细则,一定要分解透彻,哪怕是几处顽石需要炸平,几个空洼需要移填,要具体到实际面积,确凿尺寸,测算出需要动用的人力物力,这样才有说服力。”
“这个还真有些难度,凭空造的东西能实到哪儿去?”刘向阳实在憋不住了,反问道。
高明堂不理他,继续吩咐道:“还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工程所能够带来的经济效益,一定要往高处估算,从总体到人均,要拿出具体的额度,让数字来说话,一年、十年、哪怕百年后的经济账最好都给他测算出来。”
卧槽,这不是成心出难题吗?事好编,可账难算啊,总不能把数字乱堆一气吧,那可不就叫混账了吗?
刘向阳抬起头,冷着脸甩出一句:“高主任,这样以来,那还叫工程立项报告吗?”
“那你说该叫什么?”高明堂觉得刘向阳的话有些不对味,反问道。
“所谓的立项报告,无非包括项目规划、可行性研究等方面。而施工及竣工验收、决算,以及项目后评价那是施工单位的事,咱这边无从做起,况且又没有确切的数据,总不能空谈吧,总不能大睁着眼睛胡扯蛋吧!”刘向阳的话听上去很生硬。
当着其他人的面,特别是还有一位美女站在跟前,刘向阳的话让高明堂主任很不舒服,甚至有些难堪。
他觉得刘向阳这是在有意跟自己过不去,是在藐视、嘲弄自己,强压着心头的怒气,说:“实话告诉你,那些可都是马总的意思,又不是我强加于你的,你用不着冲着我这样,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刘向阳心里暗暗叽咕道:高明堂你这个狗杂种!还真用不着拿大奶包来吓唬小孩子,就算是他马总亲口对自己说,老子也照样用刚才的话回应他,根本就是外行话嘛,还不让别人辩解了不成?
但嘴上却尽量和气地解释道:“高主任,我这可是就事论事,没有半点对你不恭的意思,请别误解。”
“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刘向阳是大神,咱这里庙小,盛不下你。可你在这儿干一天,就得听从领导安排,对不对?再怎么着,也不该冷脸唱反调吧?你说是不是啊?”高明堂刻薄地说道。
刘向阳冷笑一声,说:“高主任您是不是扯远了点儿?有点儿上纲上线了,我什么时候觉得这地儿庙小盛不下我了?平心而论吧,我在公司里干了这么多年了,啥时消极怠工、不听从领导安排过?咱可得凭良心说话。”
“我啥时候不凭良心说话了?你的表现不是就摆在这儿嘛,还用得着我说了?”高主任火气十足地嚷嚷着。
“高主任,你这样可真就有点儿盛气凌人了,我可只是跟你谈工作,你却不依不饶地直往我身上泼脏水,大清早的,你这是干嘛呢?”刘向阳压抑不住,站了起来。
高明堂一看这阵势,倒也识相,缓下声音说道:“这是工作场所,我不想跟你吵架!”
说完冷冷哼了一声,转身回了自己办公室。
其他几个人都各自闷着头,屏声敛气,静观虎斗。
刘向阳坐下来,气不打一处来,暗骂道:真他妈见鬼了,这一大清早的就来找茬儿,真他妈晦气!
他高明堂今天是怎么了?
妈了个逼的!被疯狗咬了不成?
他究竟是啥意思?
会不会有人背后挑唆,说坏话了?
可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干脆不去想了,打开电脑,装模作样忙活起来。
一个上午,他都没心思去动那份立项报告,纯粹是无中生有,造谣惑众,乱放狗屁!
见他妈的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