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放错了地方,又拉开所有的抽屉找了一遍,甚至把手包都翻了个底朝天,依然不见手机的踪影。
冯晓刚停下手中的活,问她:“小董,你丢东西了?”
“是啊,手机不见了。”
“不会是忘家里了吧?”
“没有啊,到了单位后,我还用过呢。”
“那一定是放错地方了,别着急,再好好找找,不会丢的,办公室里又没其他人来过。”
“是啊,怎么会丢了呢?”董小宛坐在那儿,看一眼继续埋头工作的冯晓刚,心想:这事肯定不是他干的,要不然他是不会那么坦然的。可自己去卫生间的时候,办公室里就只有他跟刘向阳两个人,难不成是老刘顺手牵羊给拿走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怎么会是他呢?
老刘这人虽算不上是个君子,但骨子里还是有几分正气的,为人热心、义气,他怎么会干出那种苟且之事呢?
手机丢了不要紧,可里面存着胡有为跟自己“做那事”的视频资料,这要是传出去,那自己可就死定了!
董小宛越想越乱,越想越害怕,跟着就内急起来,先去卫生间释放了一下,然后直接奔了二楼。
事关重大,她觉得必须汇报给马攻克,让他判断一下是怎么一回事,再想个法子找回手机。
可当她来到马总办公室门口时,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像是好几个人,在七嘴八舌说着什么。
迟疑了一阵子,董小宛还是折了回来。
刚进屋,冯晓刚就问她找到手机了没有,会不会掉厕所了。
董小宛摇摇头,说没有,怕是真的丢了。
“真可惜,新苹果机,用了才没几天呢。”冯晓刚站起来,伸了伸懒腰,看上很累。
董小宛没接话,下意识地拉开了抽屉,再次被惊掉了下巴——老天爷,那部崭新的手机竟然好好的躺在里面。
“手机没丢,没丢呢!”董小宛喊了起来。
冯晓刚笑了笑,说:“我说嘛,办公室里怎么会丢东西呢。”
董小宛拿起手机,爱惜地翻看着,“不对呀,刚才我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呢,真的没在里面。”
“小董,你可不要吓唬我,照你这么说,咱们办公室里闹鬼了不成?那么大一个手机,可不是一阵风就能刮来刮去的。”
“我不骗你,那会儿手机真的没了,这个抽屉,我找了不下十遍呢。”
“我说大美女,你是不是昨夜里没睡好呀,眼花了,头脑也不听使唤了。”冯晓刚说着,离开了自己的位置,松松垮垮走了出去。
董小宛打开手机功能键,翻找了起来,里面的文件大多都在,唯独胡有为“行凶”时的视频包没了。
妈呀!这是怎么回事?
董小宛傻在了那里,半天回不过神来。
最终,她想到一定是马总往他邮箱里发送文件时给删除了,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这时候都没法再追问了。
可手机突然消失又冒了出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无数个问号在董小宛眼前飞舞着,一时却又理不出个头绪来,干脆就不再去想了,爱咋着咋着吧,现在有了马攻克罩着自己,天大的事情都不怕!
不管怎么说,手机失而复得,这是好事儿,她想中午下班后请刘向阳跟冯晓刚吃个饭,一来为自己压压惊,二来也算是回礼了,总不该老让他们请自己,有来有往才是好弟兄。
她跟冯晓刚说了自己的意思后,冯晓刚却表现得很冷淡,他说:“咱两个就算了吧,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来。”
“不就是吃个饭嘛,还有啥麻烦?”
冯晓刚笑了笑,说:“我女朋友是个醋坛子,万一传到她耳朵里去,跟定跟我闹掰。”
“你有女朋友了?”
“是啊,刚刚确定了关系。”
“发展的够快呀。”
“对呀,就得快马加鞭,不敢松懈,毕竟人家条件比咱好,稍不留意,就有可能被抢走了。”
“她在哪儿上班?”
“哦。”冯晓刚喝一口茶,说,“省公司秘书科。”
“那是不错,你可好好跟紧了,不过也不至于连跟同事吃顿饭她都要吃醋吧?再说了,还有刘科长一起呢。”
“你说老刘?他中午可能不回来了吧。”
“不回来了?他去哪儿了?”
“我也不知道,不过都这点了,还没回来,午饭肯定在外面吃了。”冯晓刚说着,双眼盯上了电脑。
董小宛摸起了桌上的电话,拨打了刘向阳的手机,话筒里传出了“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
一个怕“老婆”吃醋,一个电话打不通,董小宛就打消了请他们吃饭的念头,专心修改她的新闻稿了。
让她做梦都想不到的是此时的刘向阳正经受着炼狱一般的煎熬,他被关在一家宾馆的房间内,炙热的白炽灯嗤嗤烤着,整个人都要焦糊了。
更可恨的是,对面坐着的两个人,冷得就像活阎王,口气冷得像冰渣,戳得人心都痛,说白了,那就是在审问。
上班不久,刘向阳就接到了一个陌生人打来的电话,那个人自称是纪委的,姓王,说是有个案子牵扯到他,要他过去配合调查,还特地交代,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事情,无关紧要,问几句就了事,耽误不了他上班。
他当时也没多想,觉得一定是有关马总打人那个事儿,眼下都已经摆平了,可能是交代一下就结案了。
刘向阳当即答应了下来,说正好要去省公司送材料,顺道过去一趟,一会儿就到。
从省公司大楼出来,他突然觉得有点儿不太对头,如果是正常事务的话,为什么不在纪委办公室处理,偏偏要去招待所的某一个房间呢?
这里面不会有啥猫腻吧?
难道是自己这一阵子思想稍有堕落迹象,生活作风出了点小瑕疵,被人举报了?
不会吧,那些女人又不傻,怎么会自己往外端屎盆子呢?
再说了,又没第三者看到,起码没人捉奸在场,空口无凭,举报个屁啊,纯粹是疑神疑鬼了。
这样想着,人已经到了电话里指定的那家招待所,上了电梯,直奔1804房间。
见房门紧关,刘向阳侧耳细听,不见里面有动静,就抬手敲了起来。
刚敲了两下,门板就拉开一条细缝,一张不怎么友好的脸探出来,问:“你是不是刘向阳?”
“是。”
“进来吧。”那人退后一步,打开了门。
他这才有了某种预感,觉得这事儿有点儿邪乎,等抬脚走进了房间,就彻底蒙圈了。
这哪儿还是个正常的宾馆啊?
窗子密封,墙色黢黑,天棚上垂下一根电线,末端是一个硕大的灯罩,罩子下边是一个强光白炽灯。
房间里连床都没按,只有一大一小两张木桌面对面放着,大桌后面坐着一胖一瘦两个人。
“把名字报上来!”胖子高声喊道。
“刚才不是问过了嘛。”
“我们在例行公事,问你啥你就说啥!”
刘向阳有点发蒙,脑袋开始无限大了起来,小心问道:“你们是……”
“我们是谁你先不要管,说,把你的名字报上来!”另一个瘦脸凶巴巴喊了一声。
麻痹滴,干啥呀这是?
老子又没犯法,用得着这么凶神恶煞的大声呵斥了,但还是乖乖地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刘向阳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两个“阎王”,觉得很陌生,没有半点熟悉的印记。这就奇怪了,自己在机关工作了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单位也去过不少,怎么就从来没见过这两个人呢?
“坐下!”胖子喝一声,指了指对面的一张小桌子。
身后不知道啥时冒出一个人来,双手籀住了他的双臂,猛劲推到了白炽灯下的小桌前,按在了木凳上,说:“把你手机拿出来,暂且有我们保管。”
“你们想干什么?”刘向阳壮着胆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