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们在执行公务,请你配合。”控制他的人口气还算客气,可手上的劲够大,死死地把他压住了。
刘向阳心头一紧,暗暗叫苦:我勒个去!敢情这是被道上的人算计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恐怖呢?
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听听话音,探明缘由再说。
他主动交出了手机,然后极力平静自己,正襟危坐,说:“有话你们尽管问,我知道的都会如实告诉你们的。”
“不是告诉,是交代!”胖子喊。
刘向阳这下彻底有数了,他们真的是拿自己当罪犯了。
“说吧,是你自己交代,还是我们来问你?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这两者之间,可是有很大区别的。”
“有什么差别?”
“最后的量刑会大不相同!”
“什么呀,这哪儿跟哪儿?”
“装糊涂是不是?”
“不是啊,我真不知道你们要我说啥呀?”
“是交代,不是说!”
“交代……交代……我的确不知道有啥好交代的呀。”
瘦子冷笑一声,说:“不愧是闯荡江湖的老油条了,都这般天地了,牙根还那么硬。”
刘向阳哭笑着,说:“不……不……我可不是老油条,不信你们打听打听,我以上遵纪守法,光明磊落,从来不干有损于形象的事情。”
“嘭!”
胖子挥拳砸成了桌子,声嘶力竭地喊道:“别特马给脸不要脸!都死到临头了,还往自己脸上贴金,真他妈恶心!”
不知道这房间安放了什么特异的设备,好大一会儿,胖子擂击桌子的声音,以及他的骂声,一直绕耳回荡,久久不绝。
刘向阳觉得那些声音一直钻进了他的脑子里,使得头部无限膨大起来,几乎都要胀爆了。
“你交代还是不交代?要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刘向阳头痛欲裂,懵懵懂懂地问:“你们……你们要我交代什么?”
“说说你都利用职务之便,做了那些贪赃枉法的事情!”
“哦,容我想想……想想……”刘向阳双手捧了脑袋,绞尽脑汁想着,可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值得交代的结果来,最有“价值”的也就是跟女人之间的那点脏事了。
他刚想开口交代,话已经滑到了嘴边,却被胖子的话挡了回去:“好吧,你不说也行,那我来替你说。”
“你们都知道了?”
“是,我们已经彻底掌握了。”
“你们都掌握了什么?”
“刘向阳,你给我听好了,我来问,你来答,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要给我打马虎眼,听懂了吗?”
令刘向阳意想不到的事儿,引得他们兴师动众,把自己引到这间小黑屋里的,竟然是高明堂安排自己给马总家买的那一台笔记本电脑。
说是有人举报,他给领导行贿,并且还有挪用公款的嫌疑。
一听是这个鸟事儿,刘向阳松了一口气,缓缓回过神来,说:“二位领导,如果是这事,那就用不着绕圈子了,我老实交代就是了。”
“是不是兜不住了,早干嘛了?”
刘向阳端直了身子,一五一十地把事实经过说了一遍。
胖子听后,说:“刘向阳,你觉得自己很聪明是不是?”
“没有啊,我说的都是真话,不信你们找高主任落实去。”
“这个用不着你吩咐,我们事前早就做过调查取证,并且还有书面举报材料,铁证如山,钱是你借的,借条是你亲手写的,电脑是你一个人去选的,我们连商场的监控都调取了,想抵赖没那么容易。”
“这哪儿跟哪儿呀?简直太荒唐了。”
“没啥荒唐的,事实摆在那儿,就是你刘向阳私自挪用公款,购买高档电脑,贿赂领导,都这时候了,还嫁祸于人,你心也忒黑了吧?”
“没有,我没有行贿,也没私挪公款,更没有诬陷他人,我敢拿人格保证,我说的都是实话。”
“切,你的人格还值几个钱,实话跟你说吧,一旦罪名成立,不但要开除你的公职,还得去蹲大牢,后果很严重的,你知道吗?”胖子的唾沫星子射程很远,臭烘烘的喷在了刘向阳的脸上。
“不就是一台电脑嘛,用得着这样了,大不了退掉就是了。”
“你说的轻巧,这要是你早些醒悟,做些必要的补救,或许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眼下不同了,性质全变了,你就等着法律的制裁吧!”
瘦子接着说:“这只是你其中的两项罪名,是我们说,还是你自己交代?”
“还……还有啥罪名?”
“我们说出来,可是罪加一等的,你考虑到后果了吗?孰重孰轻,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胖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老子累了,出去活动一下吧。”
瘦子说:“你出去走一走吧,我把材料整理一下。”
胖子朝着门口走去,绕过刘向阳身边时,不忘再呵斥一句:“好好反省反省吧!”
这下,刘向阳再次跌入了冰凉的低谷,不停地自问着:到底是谁跟自己过不去?
是谁想置自己于死地?
看来这是有人蓄谋已久、设计周密的一次行动计划,既然在劫难逃,那就只能找出件“罪状“敷衍一下了,要不然他们不会轻易罢休。
但一定要把握好底线,譬如跟马总夫人以及杨飞絮的那些馊事儿,无论如何要守口如瓶,只字不提,要不然,毁了人家不说,自己也就没脸活在这世界上了……
再就是喝了马总几包茶,抽了几条烟,且不能说是马总给的,就说是自己顺手牵羊拿走的,算是偷。
有了这些,刘向阳稍稍坦然了些,趁着这个间隙,眯眼陷入了沉思。
要说同学杜成功还真是个上天入地的大能人,他在第一时间便知道刘向阳“出事”了,并及时打电话告知了黄雅莉。
黄雅莉一听,立马慌了神,说:“杜成功,你赶紧想法子捞人啊!”
杜成功叹口气,说:“亲嫂子来,我一个小个体户,哪里来的那么大能量呀?要是有法子,我还不早就行动了。”
“那咋办?咋办?”黄雅莉一时六神无主。
杜成功说:“我给你指三条路,你先去求刘福禄,他这人人脉广,会用钱,没准就能找到开门的钥匙。”
黄雅莉说:“他跟你一样,就是个生意人,不靠谱。”
杜成功说:“第二个人选就是马攻克马总,这事本来就是由他引起的,再说了,听说他是个通天人物,上头有棵遮阴的大树,没准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人给捞出来,实在不行,就只能选下策了。”
“快说,下策怎么选?”
“你去找胡有为。”
“你说胡副总?”
“是啊,其一,他是刘向阳的老上司,不看情面看佛门,他是主要领导,估计这种事情,也就是几句话的事儿。”
黄雅莉放下电话,直接去了刘福禄的办公室。
刘福禄听完黄雅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后,沉着脸想了许久,说:“这事啊,还真没是有点儿麻烦,天下人谁不知道,现在正是反腐的关键时刻,谁敢冒险去求情,那不是飞蛾扑火吗?”
“那……那该咋办呢?还能眼睁睁看着他去蹲大牢吗?”
刘福禄亲昵地拍了拍黄雅莉的后背,说:“你也别灰心,我只是跟你分析一下眼下的形势,办法还是要想的。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托人帮你运作一下,你呢,也别全指望我,马上去见一个人。”
“谁?”
“马攻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