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晓刚说:“这么关键的时候,你怎么就心甘情愿去蹲点呢?这么说,你想放弃了?”
“放弃什么?”
“副总的那个位置呀?”
“操,我连想都没想,放弃个屁啊?你瞎捉摸个吊啊!”
“真心话?”
“骗你个龟儿子干嘛?那铁定是高明堂的菜了,我伸个鸟头啊,你说是不是?”
“那倒不一定,我觉得你比他更有优势,更占主动。”
“优势在哪儿?”
“这还要问我了,你自己心中有数。”
“我说冯晓刚,你人不大,毛不少,怎么满脑子都装着些低级垃圾呢?就不会琢磨点正事啊?”
“没良心了是不是?我这不是关心你嘛。对了,老刘,董小宛是不是跟你有故事了?”
“放你娘的狗臭屁!”
“真的呀,知道你去惠山蹲点后,她情绪就一直很低落,马总到了办公室,脚跟还没站稳呢,她就直接问能不能换别人去,马总问她为什么,她说那么多资料,她怕做不了。”
“马总怎么说?”
“马总就骂她了,说做不了就滚,吓得董小宛不敢再说话,趴在桌子上,一个劲地流眼泪。”
“还有这事儿?”
“可不是嘛,我都觉得这小妮子有点儿过分。”
刘向阳脑门一热,心里有了一个鬼点子,说:“冯晓刚,你在哪一家咖啡馆,我这就过去找你,好好聊聊。”
“滚,别人谈恋爱,你掺合啥?”
“你们都谈那么久了,顺便认识一下准弟妹,好不好?”
“算了,我们已经吃饱喝足了,这就准备回去,你弟妹把外套都穿好了,改日……改日再介绍你认识。”
“好了……好了……瞧把你给吓的吧,不过可以理解,那么漂亮的小美女,可得看紧了点儿,小心被人扒了墙角。”
“敢!谁敢扒试试,老子不劈了他才怪呢!”
操,劈你姥姥个头啊!
那女孩是不是你冯晓刚的菜还是个问号呢?
说不定人家早就移情别恋了,要不然怎么会跟别的男人一起共进晚餐呢?看那眼神,含情脉脉,秋波荡荡,绝对不是一般的关系。
还是从头到尾都是在演戏?
真要是那样的话,这里面就有文章了,一篇很大的文章。
挖空心思想了大半个晚上,也没理出个头绪来,骂一声:去他个吊的!女孩爱不爱他,与自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随即,刘向阳又想到董小宛身上去了,如果真像冯晓刚说的那样,那么自己这次去惠山,也许真的存有隐情。
你想啊,她一个刚刚来公司不久的小姑娘,竟然能够当着大伙的面,要马总换别人去惠山,就就不仅仅是个胆量问题了。
还有一点,这一段时间,公司的材料本来就不多,况且还有主任高明堂独挡一面,又没把文字工作全部安排给她董小宛,她着什么急呀?也许只是个借口罢了。
可她到底是为什么呢?
这注定是一个貌似平静,却暗流涌动的夜晚。
刘向阳在这边绞尽脑汁地想着,小宛那边也在发生着让她身心俱疲,备受煎熬的故事。
下午下班后,她买了点小吃带回了住处,一边看电视,一边吃着。
突然,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音,她拿起来一看,是胡有为发过来,说:我过去找你聊聊。
董小宛明白,这时候他要聊的,无非是两个内容:一个是他的“艳门照”资料;另一个,就是自己的身子。
她回道:我在亲戚家,不方便。
胡有为:你在骗我,一会儿我就去你住的地方。
董小宛:真的不在,去也找不到。
胡有为:你这就去等我。
董小宛:老家来人了,走不开。
胡有为便不再纠缠,为了安全起见,董小宛干脆关掉了电视,拉灭了电灯,一个人呆呆坐在沙发上,想着那些人,那些事,一时间泪如泉涌,却又不敢哭出声,任泪水恣意流淌。
哭着哭着就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了开门声。
“谁?”
见没有人回应,她站了起来,踮着脚走到了门前,小声问:“谁?是谁在外面?”
“我,开门!”
竟然是马攻克,一听就是喝多了,连话都说得含混不清。
董小宛赶紧开了门,伸手去扶他。
“怎么不开灯?”马攻克进屋后,鞋都没换,就直接进了客厅,顺手把电灯给打开了。
董小宛有些担心,万一这个时候胡有为再跟上来,那可就麻烦了。
但又不好说什么,赶忙跟了过去,把马攻克扶到了沙发上,说:“你怎么又喝这么多酒呢?”
“喝……喝……凭什么不喝,我就不信喝不过胡有为那个王八蛋,非喝死他不行!”
董小宛一怔,端杯子的手晃了一下,稀稀落落的水洒在了地板上。
“我喝醉了吗?”马攻克眯着眼问董小宛。
“没……没事……不过,为了健康,还是少喝点好,快喝点水,解解酒。”董小宛把水递了过去,顺口问一声,“你跟胡总一起喝的?”
马攻克喝一口水,“是啊,就是胡有为那个老小子,他以为我喝不过他,不过三杯,就把他给拿趴下了。”
“你是说他喝醉了?”
“是啊,被人抬走的,醉成狗了。”马攻克说着,奸笑起来。
董小宛心里这才稍稍踏实了一些,既然他醉得人事不省了,那就不可能再来找自己的麻烦了,转身去拿来了拖鞋,蹲下来,给马攻克换了起来。
“麻痹滴,那个老小子,看上去猴精,实际上是个笨猴。”
“怎么了?”
“喝到一半的时候,我让服务员给我换了一杯水,他硬是没看到。”马攻克又抿着嘴奸笑起来。
“是啊,酒桌上就是不能太实诚,那样会把身体喝坏的。”
“就是嘛,这不,我好好的回来了,他就成狗熊了,他想玩我,啊呸,去死吧!”马攻克喝一口水,双眼一闭,迷瞪了过去。
董小宛从他手中轻轻拿过杯子,放在了茶几上,去卧室拿来了一条毛巾被,盖在了马攻克的身上,边坐在一边,静静的候着。
马攻克睡着了,呼呼打起了呼噜,一声接一声,好像是从天边滚滚而来的沉雷。
唉,这些男人,斗来斗去的,到底是为什么呢?
马攻克跟胡有为之间的互掐互斗,难道都是因为自己吗?
真要是那样的话,早晚有一天,他们俩不光是酒桌上的暗中较量了,很有可能会爆发生与死的格斗。
那可就麻烦了,一旦闹出个好歹来,自己就成罪人了,不光他们的日子不好过,自己的也成了过街老鼠。
怎么办?
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这儿,离开这座城市,走得远远的,让他们谁也找不到自己。
可又能去哪里呢?
自己一个弱小的乡下女子,出去闯荡又何尝容易?好不容易才从山沟沟里跳了出来,在亲戚朋友眼里,自己已经是一只飞上了高枝的金凤凰,怎么好就这么心甘情愿地放弃了呢?
又怎么好意思再灰塌塌地回自己的村子呢?
这样想着,心底就泛起了阵阵酸楚,不知不觉中,泪水早已打湿了白色的衣襟。
“小董,你在哭啥?”
董小宛打一个激灵,这才看到马攻克已经醒了过来,就撒谎说:“看你醉成那样,人家能不心疼吗?”
“你心疼我?”
“这还用说吗?”董小宛赶忙站起来,往水杯里续了水,递到了马攻克的手中。
“你要是真的心疼我,就不该当众给我出难题!”
“我……我……给你出难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