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马攻克喝一口水,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问,“你这个熊孩子,下午是怎么回事?”
“你是说我给老刘求情那事儿吧?”
“还能有啥事儿。”
董小宛这才放松下来,走过去,坐到了马攻克身边,先问他:“你现在醒酒了吧?”
马攻克说:“我本来就没喝醉。”
“没喝醉才怪呢,舌头都大了。”
“大了吗?”
“是啊,说话呜呜啦啦的,像是含着饺子。”
“操,下边的也大了呢,一会儿你帮我弄小了。”马攻克喝一口水,接着又板起脸来,说,“你下午是怎么回事?”
董小宛摸一下马攻克的脑门,说:“我得试一试你到底醒酒了没,没醒酒的话,就不能跟你说正事儿。”
“说吧,清醒着呢。”
“那我说了。”
“说吧。”
“我就是觉得你这时候让老刘去惠山农场,不厚道,是故意在挖坑让他往里面跳。”
马攻克头一歪,“你什么意思?我挖啥坑了?”
董小宛说:“我早就听说了,公司就要调整领导班子了,老刘也是候选人,你这时候把他打发下去,不是成心掉人家的戏吗?”
“是你自己琢磨的,还是听别人背后嚼舌头了?”
董小宛说是自己琢磨的。
马攻克就问她:“你是不是喜欢刘向阳?”
“谈不上喜欢,我就是觉得他那人正直,有才气,还不欺负人,至少不像某些人,动不动就骂骂咧咧的。”
马攻克笑了,说:“那是因为他没在老总这个位置上。”
“我敢说,他就是当了总经理,也不会趾高气扬的欺负人。”
“那可难说,他现在是虎落平川,只能夹尾巴做人,一旦得了势,照样整得你死去活来。”
“我才不信呢。”
“不对呀。”马攻克扭过脸,盯着董小宛问,“你为什么一直说他好,是不是跟他上过床?”
“滚,又在胡说八道!”董小宛攥起小粉拳,连连捶在马攻克的肩头上,娇嗔道,“你以为都像你呀,见了母的就想往上爬,人家正直着呢。”
“装!他那是装的,你千万别被蒙骗了,其实他也长着一肚子牙。”马攻克说着,猥琐地感叹道,“其实也怪不得我,这么好的东西谁不想吃呀?”
董小宛推开他,说:“你先别胡来,我话还没说完呢。”
“好,那你说。”马攻克并没有把手拿下了,轻轻揉搓着。
董小宛呢喃一声,说:“你这样我怎么说呀?哎呦……呦……”
“你说你的,我玩我的,这叫各司其职。”
董小宛说:“你能不能不让老刘下去呀?”
“那可不行,我派他下去,是有目的的,有很重要的使命和任务。”
“啥目的?不就是为了那点项目款嘛。”
“也不绝对是,他有双重身份。”
“双重身份?你的意思是……”
“要他去当间谍,做卧底。”
“你说就像电视剧里的那些特务一样?”
“差不多吧。”
“为什么非要去惠山呢?侯场长那边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这个……”马攻克把手缩回来,打量一下董小宛,心里油然一动,这个小丫头可是从惠山农场走出来的,她的心会不会还留在那里呢?
她如此这般的窥探自己的隐私,是不是别有用意?
“怎么了?不好说了是不是?”董小宛笑吟吟望着他。
“小董,你想干什么”?马攻克冷下脸来,问她,“你是不是想给侯运才通风报信?”
“你想哪儿去了?”董小宛咬了咬嘴唇,说,“我都跟你好了那么久了,你还是信不过我,真让人伤心。”
“那你说,这么明目张胆地打探消息,到底想干什么?”马攻克凶巴巴的问她。
董小宛甩一个脸色,佯装生气地说:“啥人啥心,是你想多了,我只是为老刘担心。”
“你为他担心?担心啥?”
董小宛说:“你不知道,侯运才那人狠着呢,万一老刘惹怒了他,还不知道会怎么糟践他呢。”
“有那么严重?”
“嗯,真的很严重,那个人手段毒辣着呢。”
“你在吓唬我吧?”马攻克换了个姿势,说,“你说说看,他都怎么个毒辣法了?”
董小宛说:“那一年,他把一个手下的干部给打残了,不但一分钱的赔偿都没给,反倒罚了人家三千块钱。”
“你不会故意抹黑人家侯运才吧?”
“不是啊,是我亲眼所见。”
“那他为什么打人家?”
董小宛说:“其实是一件小事情引起的,那一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那个干部去食堂吃饭,从菜里吃出了一条虫子,就朝着食堂的大师傅不乐意了,走到卖饭的窗口骂骂咧咧,正好被路过的侯运才听见了,二话不说,就一脚把人家给踹倒了,随手抄起了一把椅子,就砸了上去。”
“卧槽,侯运才怎么这么野蛮啊?”
“可不是嘛,足足打了十多分钟,也没人敢拉住他。”
“什么不敢拉?”
“你不知道,侯运才有个特点,他在打人的时候,是不能拉的,要是没打过瘾,谁拉,他就打谁,还是往死里打。”
“狗日的,这么恶毒啊?还真是个活土匪来?那后来呢。”
“后来,见那个干部裤腿里流出了血,他才停了下来,倒背着手,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那……那个被打的人呢?”
“被送去医院了呀,一检查才知道,小腿粉碎性骨折,转到了一家部队医院,住了老长一阵子,才康复,却再也没回惠山。”
“那他去哪里了?”
“听说去了另一个镇上的残联工作了,侯运才还在会上说,他这是对口调动,因为他也残了,走路一跛一跛的。”
“狗日的,真他妈黑啊!”马攻克吸一口凉气,问,“那个干部就甘愿咽下那口气?没去告他?”
“告个屁!侯运才早就上市领导做了汇报,说那个干部思想不端正,带头闹事,嫌食堂的饭菜不好,先动手打了伙夫,他去劝架,那人不但不听,还反手打了他,多亏躲闪及时,才没被轮过来的椅子砸到了脑袋上,结果,那个人自己摔倒了,被摔碎的椅子刺断了腿。”
“市里就没派人去调查?”
“调查过了呀,没人敢说实话,最后得出的结论还是那个人闹事,市里领导气坏了,当即决定开除那个人的党籍和公职。”
“那后来怎么又去残联了呢?”
“这不是说嘛,侯运才那个人不但坏,还会装,被打干部的家属找到惠山农场,侯运才亲自接待,那个热情劲就甭提了,满口答应去找市领导,为他们求情,最后总算保留了那个人的公职,一家人感恩戴德,亲自登门道谢,都给他下了跪,临走赔偿了食堂三千块,说是“损坏”了公共财务。”
“麻痹滴,无法无天了,他怎么有那么大的胆量呢?”
“上面有人呗。”
“你说胡有为?”
董小宛摇摇头,说不知道,反正听人家说,侯场长上头有人。
马攻克站了起来,在屋里转了几圈后,站定问董小宛:“你说的是事实吗?我怎么觉得不合乎逻辑呢。”
“咋就不合乎逻辑了?”
“侯运才为了一个食堂伙夫,就把自己手下的干部给打成那个样?这算哪门子事呀?”
董小宛说:“关键是,那个伙夫不是一般的伙夫,他是侯运才家亲戚。”
“啥亲戚?”
“他老舅。”
“怪不得呢。”马攻克嘘一口气,说,“那个挨打的干部也真是,这样的关系高攀都来不及呢,他竟然还找人家的茬?”
董小宛说:“那个人刚调过去没多久,他哪儿知道那层关系啊,所以就冲着人家发脾气了。”
“小董啊,你是不是担心刘向阳去惠山农场后,也会被打成残废啊?所以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替他求情了?”
董小宛默默点了点头。
“操他二大爷!”马攻克脱下衬衣,颠着肥嘟嘟的胸肉叫嚣道,“他要是敢动老子的人,不信试试!”
董小宛被吓着了,僵在了那儿。
“都说无毒不丈夫,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假,老子现在就想发疯,杀个痛快!”
马攻克说着,弯腰抄起了董小宛,抱到了里屋的大床上,双手疯狂地撕扯着董小宛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