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被捅刀子了?”
“是啊。”
“怎么会这样?人呢?没事吧?”
“先别问了,你赶紧过来吧,帮着照应一下。”
刘向阳答应着,扔下手机就去换衣服,他知道冯晓刚一定被伤得不轻,要不然马攻克是不会亲自到场的。
黄雅莉跟过来,问怎么回事。
刘向阳说单位的同事被人给捅了。
“谁?谁被捅了?”
“冯晓刚。”
“谁捅的?”
“我哪儿知道是谁捅呀?”
“你去有什么用?”
“搭把手吧,他父母都一大把年纪了,又没兄弟姐妹,好了……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走了。”刘向阳拿起手机,匆匆忙忙出了门。
来到医院后,见马攻克跟孟师傅坐在急诊室的长椅上,就走了过去,问一声:“人呢?”
孟师傅说:“在重症监护室呢。”
“情况怎么样?”
“我跟马总来的时候,就已经进去了,听说伤得很严重,流了很多血,人都昏迷了。”
“卧槽,是什么人这么狠毒?”刘向阳骂一声,走到了重症室的玻璃门前,朝里面张望着,却什么都看不见。
他返回来,见高明堂从左边的一个狭长通道跑出来,慌里慌张地对着马攻克说:“马总,我刚刚问过接诊的大夫了,说是有人在香河公园那边发现了被刺伤的冯晓刚,就打了急救电话,120车赶过去的时候,人已经昏迷了,流了很多血。”
马攻克问:“具体伤在哪儿了?”
高明堂说:“刀子刺到了腰部,担心把肾给刺破了。”
马攻克问:“哦,你问没问过他们,是怎么知道人是咱们单位的?”
高明堂说:“医生赶过去后,有个围观的女孩好像认出了冯晓刚,就直接打了咱们的值班电话。”
马攻克稍加沉吟,问刘向阳:“老刘啊,你知道不知道冯晓刚是几点离开单位的?”
刘向阳说:“刚过六点吧,我本想招呼他一起吃饭的,可他说去会女朋友,就一个人走了。”
“他去找省公司办的那个女孩了?”马攻克问。
刘向阳点点头,说应该是。
马攻克再转上高明堂,问:“报案了吗?”
“还没呢,想着等他家人来后,征求一下意见。”
“还有什么好征求意见的?”马攻克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来,对着高明堂说,“这样吧,你先把情况向胡副总汇报一下。”
高明堂一愣神,问:“有这个必要吗?”
“有必要,这可是命案啊,胡副总又是咱们的分管领导,必须要向他汇报的。”
“可……可我汇报合适吗?”高明堂犯起难来。
“有什么不合适的?”
高明堂说:“您在这儿,我直接汇报,是不是有点……”
马攻克眼一瞪,气呼呼地说:“有什么有?你直接汇报的事情还少吗?”
高明堂听出他话中有话,可也不便多说什么,只得拨了胡有为的电话,把冯晓刚遇刺的事情简单汇报了一遍。
胡有为问:“是在哪儿出的事?”
高明堂说:“听接诊的医生说,好像是在香河公园那边,至于是不是第一现场就不好说了。”
胡有为问:“他去公园干嘛了?”
高明堂说:“刚才听老刘说,是去跟女朋友约会了。”
马攻克站了起来,小声说:“问他要不要报案。”
高明堂照问了,胡有为说:“我估计,极有可能是冯晓刚跟人家打架了,把对方惹急了,就下了狠手,我看先别急着报案,一旦立案,你们局的文明单位就得摘牌了。”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求人要紧呗,我这就跟有关领导汇报一下,看看他们的意思再说。”
打完电话,高明堂对马攻克说:“胡副总说了,让暂时不要报案。”
马攻克点点头,说:“我听到了,他是为咱们单位着想。”
“那好,我再去找医生沟通一下。”不等高明堂抬脚往前走,就看见一对中年男女慌里慌张地从大门口跑了进来,女人边跑边喊:“刚子……刚子……你在哪儿呢?”
高明堂冲着马攻克说:“冯晓刚爸妈来了。”
马攻克站起来,迎了上去,说:“没事的,别着急。”
“人呢?情况怎么样了?”男人走过来,握住了马攻克的手。
高明堂问他:“您是冯晓刚爸爸吗?”
男人点点头,说是。
高明堂指了指马攻克,介绍道:“这是我们马总。”
女人先一步上前,攥住了马攻克的另一只手,焦急地问道:“我儿子他到底怎么了?怎么了?”
马攻克说:“我接到高主任的电话后,就急着赶过来了,具体什么情况也不清楚。”
高明堂走过来,劝慰冯晓刚妈妈说:“阿姨,别着急,没事的,医生正在全力抢救呢。”
“抢救?就是说,人不行了是不是?”冯晓刚妈妈随即哭喊起来,“是谁这么狠心啊,怎么就拿刀杀人了呢?哎哟,我的儿呀,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呢,这怎么到了单位就这样了?”
马攻克觉得这话有点刺耳,不中听,这种场合却又不好说什么,脸上就红一阵白一阵的。
高明堂看懂了马攻克的眼色,就说:“阿姨,您大概还不知道,冯晓刚不是在单位出的事。”
“那你说是在哪儿出的事?”
“是下班后,在公园里?”
“那不也是在下班的途中吧,跟在单位还有啥两样呢,我的儿呀……”女人说完,又嚎啕哭了起来。
一个青年医生走过来,制止道:“别闹了!这是胡闹的地方吗?要哭到外面哭去!”
冯晓刚爸爸拥着老伴说:“别哭了……别哭了……咱们过去问一下大夫吧,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见他们去了医生办公室,马攻克指责起了高明堂,“这事你处理得有点儿欠妥当,就不应该让我过来,这下好了,倒是成了单位的事了。”
高明堂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咬了咬嘴唇,说:“我这不是急晕头了嘛,本意只是向您汇报一下,情急之下,就把您喊过来了。”
“现在的人就这样,想赖还赖不上呢,我自己送上门来了。”
高明堂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吧,反正他父母都来了,您赶紧离开这儿,我在这儿盯着就行了。”
马攻克说:“这样倒也好,你自己在这儿,是个人感情问题,不牵涉到单位的事儿。”
“可要是他们问起来,我该怎么说呢?”
“你就说我们去现场看情况了。”马攻克说完,对着刘向阳说,“老刘,你带我们走另一个门,避开他们,免得又要胡搅蛮缠。”
毕竟是一起工作多年的弟兄,现在生死未卜,刘向阳真心不想走,可又不能辜负了马攻克的一片“好意”,只得朝着高明堂点了点头,说:“有事你打我电话。”
高明堂表情凝重,微微颔首,一屁股坐到了长椅上。
刘向阳熟门熟道,抄个背静的小道把马攻克带出了医院,侯在北门,等孟师傅把车开过来,就上车“溜走”了。
令他大跌眼镜的是马攻克竟然主动提出来,要去他家喝茶。
刘向阳有点犯难了,别说是好茶,怕是连开水都没有,况且这一阵子,老婆天天在外头,家里的卫生都没收拾,乱得一团糟,就说:“要不,我请你们去茶馆吧,关公路那边有一家叫明君堂的,档次挺高,咱去那儿吧?”
马攻克说:“怎么?不欢迎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