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一士表情严肃,眼神锋利,似乎能洞穿所有的人的心思。简凌恒不由额头冒出冷汗,“时间有些久了,我怕印象有些模糊了,描述不恰当,画师画不出那和尚真正的模样。”
吴一商道:“这点你可以放心,都城一流的画师,各个妙笔生花,还可以反复调整修改,你慢慢回忆便可!”
吴一商请来四个画师,简凌恒仔细描述,过了两个多时辰,四个画师各自出了一幅肖像画,排在简凌恒身边。
吴一商对着简凌恒道:“你上去看看,这四幅画中,哪个一个最贴近那个和尚的样子。”
简凌恒走到第一幅画面前,看了半天接着摇摇头,走到第二幅面前,不由露出吃惊地表情,神色有些慌乱,接着目光转向第三幅和第四幅。
吴一士道:“是不是,第二幅画最像那个和尚?”
简凌恒一怔,“好像第三幅最像,不过第二幅似乎也有些……有些神似,主要还是时间有些久了,我记忆确实有些模糊了。”
吴一商走到第三幅画面前看了看,接着又到第二幅画面前停了一会儿,接着露出稍许迟疑的表情。
吴一士道:“三弟,你这是怎么了?”
吴一商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第二幅画有点像一个人。”
“何人?”吴一士也好奇地走到第二幅画前仔细观察。
“我们已逝的侄儿——吴扁。”
众人听了之后,各怀鬼胎地看向那幅画。
“休得胡言乱语!”吴一士骂道。
吴一商笑着说道:“大哥骂得对,我也没见过他几次,而且二十多年过去了,说不定是我老眼昏花了……”
钱之圭看向第二幅画,顿时如同被闪电击中了一般,吴一商没说错,第二幅画里面的和尚,确实和自己很像,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呢!
吴一商继续道:“大哥,要不,我们就拿着第三幅,以及第二幅画,去一趟镇国寺如何?”
“去镇国寺可以,但是要我来选定时间。”
第三天白天,吴一商备好马车,众人一同前往常乐天城北郊的六祖山。他们穿过一片低洼的山谷,看到远处有一片山峰,穿过一条溪河,来到六祖山下。
六祖山由六座山峰组成,五座山峰围绕着一座主峰,景象颇为奇特。
简凌恒道:“想不到在常乐天城北郊还有这样环境优美的地方。”
吴一商道:“更不可思议的是,这片山岭,一没有被皇家征用,二没有被贵族世家圈为自家别墅,反倒是成为佛教圣地。这前面三座山峰分别叫住能者峰、忍者峰和信者峰,最中间为始祖峰,两边的为智慧峰和璀璨峰。”
“所谓一花五叶,盛开秘苑。目前只有最前面的三座山峰,即能者峰、忍者峰和信者峰对香客开放,智慧峰和璀璨峰只对皇家开放,而最中间的始祖峰,则是镇国寺得道高僧修行之地,即便是双圣据说也从未踏足过。”
钱之圭道:“照你这么说,如果他们把引宽大师扣押在智慧峰、璀璨峰或是始祖峰中,我们岂不是根本找不到引宽大师!还不如硬闯呢……”
吴一商笑道:“但话说回来,如果你们硬闯,即便是能者峰、忍者峰和信者峰也不是你们说进就能进的。这六祖山中除了武艺高强的武僧之外,还有两千人的银甲骑士守着,说是固若金汤,一点都不过分啊。”
吴一士道:“好了,好了,正因为不能硬闯,所以要智取。你们几个跟在我们的后面,没有我的指示不要说话。”
吴一士来到信者峰的天王殿,一个二十出头的和尚出来相迎。
“御史中丞大人好!你可是来找永贤王的?不过他在能者峰的大雄宝殿……”
吴一士道:“玄业大师好,我知道贤王今日也在贵寺,不过,在下前来,其实是有其他事想叨唠玄业大师的。这两位年轻的是我家中的门客,而这位是在下的家弟。
“家弟在外游经商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禅师帮助,帮他驱赶走了一批山贼。家弟此番来到常乐天城和我说起此事,心有感激之情,于是特地上镇国寺,想向那个年轻的法师当面感谢。”
玄业道:“原来是这样,你们可知那人的法号?”
吴一商道:“那个禅师做好事不留名,只说自己是镇国寺的和尚。”
玄业笑道:“施主有所不知,我们镇国寺在六祖山一共有十六个寺院,五十八个佛堂,总计八千六百五十人,这还不包括打杂的、沧澜其他佛寺在我们镇国寺学习的,以及在六祖山借宿的香客……”
吴一商道:“我们自然知道镇国寺家大业大,所以我特意命画师画出了那位大师的肖像,这样也方便玄业法师查找。”
说罢钱之圭和简凌恒各自拿出一副肖像画展示在自己的身前,钱之圭拿出来的是第三幅画,简凌恒手里的则是第二幅画。
玄业先看了看之圭手里的画,接着摇摇头,“此人不是我们寺庙的……”接着又走到凌恒面前,对着肖像不由露出吃惊的表情。
吴一士仔细观察玄业的表情,疑惑道:“玄业法师可认识画里的人?”
玄业道:“你们究竟是想找哪一位大师啊?”
吴一士指着简凌恒的画笑道:“其实是同一位大师,不过其中一位画师画的不好,所以不怎么像。”
玄业笑道:“你们稍等一下,我把这幅画给我几个师兄看看,我师兄比我更了解寺院中僧人的情况,你们稍等一会儿……”
说罢玄业把肖像画递给一个小沙弥,小沙弥火速跑到后堂去。
众人着急等待,吴一士则是走出佛堂,看着来来往往的香客,又看了看日头,似乎在计算时间。过了一个半时辰之后,小沙弥带着肖像画回来,在玄业身边耳语了好一会儿。
接着玄业笑着对众人说道:“不好意思啊,各位,此僧人并不是我们镇国寺的和尚,看样子只能让你们失望而归了。”
钱之圭急道:“你可看清楚了,此人真的不是你们镇国寺的?”
玄业摇头道:“非常确定。”
“可是……”
钱之圭话说了一半,简凌恒便拉住他,凌恒的眼神复杂无比。
“既然玄业法师说了镇国寺没有此人,我们便赶快离开吧!”吴一士语气严肃地说道,半只脚已经走出佛堂。
钱之圭似乎好不想放弃。
“钱之圭,你给我出来!”吴一士喝道。
没办法之圭和凌恒只好跟着吴一士走出天王殿。
吴一士一路快走,迅速走上马车,钱之圭被吴一商硬着拽上轿车,之圭疑惑道:“他们的话你们就信?”
吴一士表情严肃地说道:“不,相反,我已经确定那肖像上的僧人就是镇国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