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绕来绕去，又是绕回原主头上。
杨杰直接问他：“你的经理是谁？”
陈大石也耿直：“俺没有经理，你不发俺们工资，俺们就不走了。”
王卫军也表示：“对，不走了。”
杨杰只好对着调解员和工会丁主任说道：“他不告诉我谁是负责人，我没办法确定他们的身份。”
杨杰又吩咐道：“小金，小孙你们俩查一查，码头项目组有没有陈大石和王卫军这两个人。”
孙萍肯定的回答：“杨总，没有。码头项目组都是退伍人员和部队的工兵组成的，并没有招过民工。”
陈大石当即不服了，嚷嚷着：“你胡说，当初还是姓张的招俺们，让俺们去帮运水泥的，现在你们翻脸不认账了？”
杨杰疑惑：“姓张？叫张什么？”
陈大石回答：“张爱岗。你没话说了吧。”
杨杰转头询问两个秘书，两女秘书也摇摇头。
“先去查查档案，看看是在哪里的。”
杨杰乐观的表示：“几位稍后，看样子找到这个张爱岗，就能真相大白了。”
调解员也松了一口气，之前听着云里雾里的，现在估摸着捋清楚脉络了。
杨杰随口问了一句：“对了，你们签的劳动合同呢？怎么不带过来？”
王卫军有些迷茫：“那是啥？”
陈大石也疑惑：“合同，啥合同？你说的俺听不懂，你就说，给不给钱吧。”
至此，杨杰已经明白了。
“唉！张主任，我现在可以确定，这些人压根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
张主任也微微变了脸色。
他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
杨杰旗下的公司都是大公司，必须签劳动合同。
哪怕是港商的厂子，也必须有劳动合同。
就算是国营厂，也会签订固定岗位劳动合同。
国营厂那样的职工叫做固定工，编制工。
特点就是终身制度，铁饭碗。
而杨杰给下属签的是固定周期的劳动合同。
这里工人称为合同工。
劳动合同的内容上和现代的合同差不多。
不过是采用79年特区官方试运行办法，3年签一次合同。
以前出现过5年制的下乡教学老师，那些就是合同工。
教龄满5年就可以回城市，然后转签固定合同，在城市教书。
因此，有时间限制的这类员工，又被称为劳动合同工。
没有时间限制，但明确岗位的，就是固定工，铁饭碗。
陈大石这种咋咋呼呼的行为，一看就是临时工的表现。
而旧时的临时工是不受劳动法庇护的。
你没有编制，就没有那个底气。
不久以后，两个秘书回来，汇报了结果。
“职工里面没有张爱岗这个人，倒是劣质的供应商里面有一个叫张爱岗的。”
杨杰眼前一亮：“哦，供应商啊!他的公司叫什么名字？”
“南头洋灰（水泥）厂。”
杨杰做了个示意。
调解员无奈的问道：“两位你们是不是跟着张爱岗，在南头洋灰厂干活的。”
王卫军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只能低头不语。
陈大石还在胡搅蛮缠：“南头不就是你们的吗？骗子，欠我们的钱还给我们。”
杨杰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兄弟，你脚下的这一片土地，包括你能看到的方圆数十里地，都叫南头。懂吗？”
“张主任，我看你今天可以为这些农民兄弟找到正主了。”
陈大石不服气：“骗子，你们都不是好人。”
“张爱岗逃港了，你就得还钱。”
陈大石企图以王八拳威胁杨杰，被他三两下制服了。
“打人了，打人了，资本家打人了。”
王卫军则是在一旁劝阻：“陈老大，别喊了，丢死人了。咱找错了。”
陈老大不服气：“我没错，错的是你们这些资本家。骗子，还我血汗钱。”
杨杰则神秘的笑了笑：“老王啊，出去告诉大家真相吧。别在胡闹了。”
“这里可是有首都来的专家组。你们再闹下去是没有结果的。”
“还不如让张主任帮你们抓住那个真正的欠债人。”
讨薪乌龙事件，几乎特别常见。
尤其是在劳务公司签约的工人。
这些人就是典型的对象不分。
签约的是劳务公司，却要在派遣的工厂闹事，那工厂的员工不把你赶出去才怪。
还有一个就是厂名很相似的，搞错了对象。
好在，警察和劳动局一起帮忙找。
折腾三个月，要回来一千多的工资。
至于时间成本合不合算，那就看不同人的内心如何衡量它。
...
讨债风波暂时告一段落，杨杰提高警惕。
为了堵住基层的漏洞，他立马成立了公司内部的调查组，排查基层的情况。
现在公司规模小，自查还是相对简单的。
同时，他要求所有入职员工都编入合同工，并且将禁用临时工纳入管理条例中。
此外，在行政部的下属机构上，专门成立危急公关部。
负责演练可能出现的各种意外情况。
另外将人事部独立出来，专门负责人事档案和劳动薪酬管理。
同时对现有员工薪资作出调整。
入职满一周年的员工，可以逐年增加百分之五的工资。
这会底层的员工挺激动的。
社会上普遍采用固定工资，只有南头这边的几家公司开了先河。
明确把涨工资加入合同里面。
但没有人会预料到，货币膨胀的速度会让人难以想象。
工资哪有物价涨的快！
此外为了防止乌龙事件再次发生，杨杰准备给旗下的公司改名字。
他把南头货车租赁公司，改成宝马货车租赁公司。
不用担心和德国的bmw品牌撞车。
当时香港人管它叫巴依尔，宝岛人叫它米浆。
此外出租车公司改名为奔驰出租。
同样不用担心和德国m.benz撞车。
香港人：平治，宝岛：宾士。
对了，还有大众出租。
人家都管他们叫福士。
完美错开了。
还有新开的物流园超市，提前注册家乐福连锁超市。
此外还注册宜家房产建设，香奈儿服饰。
至于其它的，他暂时没有想到。
而南头物流园和赤湾码头，还有桶装水一类的。
这些属于公私合营，不能随便的改名字。
80年和81年的两年时间，杨杰基本上都是处于蛰伏的状态。
并没有对其它事业过多的拓展。
主要是跑了几次香港，购买了一部分机械设备复刻。
很可惜，没能参与去日本的考察团。
否则心心念念的五轴联动机床，没准可以搞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