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歌将电视声音调大,直到没有了浴室的杂音才停下。
现在正播放的是一个相声,白清歌前世对相声也是非常喜爱的,台下的观众被逗得哈哈大笑,可白清歌只是眼神呆滞的,盯着那不断闪动的屏幕。
突然捂住头,将脸埋在手腕中,包含了太多情绪的长叹了一口气。
她不知道一个女孩到底经历了什么,会变成这样,对施暴者递棍子,还祈求不要挑那根打人更疼的。
自己或许多多少少开始有些心理变态了,最近就连做梦,都是把阚致羽欺负哭这种无比恶劣的梦。
‘我做的真的对吗?’就算一直坚定着心中的目标,白清歌此时也忍不住在心中质问起自己来。
[你看起来不太好。]
系统破天荒的主动关心道。
“说笑呢,我现在有健康的身体,爱我的家人,甚至还有一个漂亮的未婚妻,我怎么会不好呢。”白清歌自嘲道。
不好的有可能是任何人,但唯独不会是她。
系统知道这是名为愧疚的情绪,却无法理解,祂也不会容忍自己的宿主,就这样堕落下去,自己的任务还需要人来做呢。
[我曾经对你说过,你是主动来找我合作的。]
“你别自话自说,我可没有过。”她几乎一辈子都躺在病床上,也从来没遇到过超出现实的存在。
系统没有理会白清歌,只是自顾自的将自己的话说完。
[你觉得,你是一个会主动找我合作,去毁坏别人人生的人吗?]
白清歌蹙起双眉,“你到底什么意思,能不能不要说话只讲一半?”
“喂,你别装死,我知道你在……啧!我最讨厌迷语人了,跟某只老猞猁一样。”
[不要才开始就陷入迷茫,你的路还有很长。]
跟以前一样,系统留下了一句话,再没有了反应。
白清歌心中虽然很气恼,却也因为系统的话,而轻松了很多。
系统平时虽然爱看她笑话,但至少还没有撒谎的前科,难道这些任务真的有什么隐情吗?
嘴里最后还声低语了一句,“切~管他有没有,什么陷入迷茫,你也太小瞧我了。”像是故意说给系统听,也像是对自己有信心而进行不满的回怼。
没错,她每天乐观的情绪,确实有装的成分在里面,可那也无法排除里面真正的快乐。
要是真的每天哭哭啼啼,伤春悲秋的,那不就输了吗,输给了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梦,明明都已经握住了。
她自己选择的路,就算是跪着,她也要走完。
所以她就算是死,也要笑着死,也要毫无遗憾的死,想让我认输,不可能!
连这点毅力都没有的话,她怎么可能在前世,在病魔的折磨下坚持二十几年,唯独这一点,白清歌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若是生存需要伤害别人,那就来做那个坏人吧,她本就有这种觉悟。
在白清歌思考人生的时候,浴室门被不动声色的打开了,无数的小水珠争相出现。
“白同学,我洗好了。”
“……白同学?”阚致羽伸手轻轻推了推白清歌的肩膀。
“嗯,怎么了?”白清歌脸上的颓废被迅速收起来,熟悉而温暖的笑容又被重新挂上了脸。
阚致羽眸光动了动,很敏锐的扫到了白清歌那一闪而过的疲惫。
将头抬起,白清歌双眸中的笑容一顿。
女孩在不知何时已经俯身到上方,淡淡的洗发水味向下拨散,像宠物仓鼠一般的双眸,好奇的看着她,脸上盖着那一层厚厚的斜刘海,此时也被拨到了一边。
硬要形容的话,文化薄弱的白清歌只吐了出两个词,纤巧、柔弱,难怪一直掩着面,要是露出来,平时受的骚扰肯定不会少,还怎么认真学习,虽然说,也没学到多少就是了。
如果说言若初是那种,一看就很可靠、很安全的类型,那阚致羽就像是被笼子关起来的仓鼠,又蠢又呆,就连去掉爪子、犬齿的宠物猫,都能轻易地将其一口咬死。
阚致羽从白清歌泛着淡红色的黑眸中,看到了瞳孔中映射的自己,惊得一步后退,“啊,对不起!”
两只手也赶紧,把还滴着水珠的刘海扒拉过来。
“遮着干嘛,挺好看的。”
“妈妈说,平时不可以露出来,会有危险。”阚致羽很老实的回答道。
“危险?也没那么严重吧,现在可是法治社会。”猛的想到了什么,突然又改口道:“也是,平时还是遮着吧。”
原着里所谓的法治社会,只适用于普通人与普通人之间。
那些主角自诩正义,做的可都不是什么好事,阚致羽也算是女二,虽然跟其他主角遇到的可能性不大,但现在在世界的自我演变下,谁知道这剧情会变成什么鬼样子。
要知道,在原着里但凡有描述过漂亮点的人,都难逃被男主们收进后宫,甚至有一个女主被好几个男主盯上,等到大学,自己应该也能碰到。
就算没看完原着,根据说话好听的评论区里,白清歌也知道大学才是群魔乱舞的开始。
“不过在我面前,你可以放松点……”白清歌话说一半又顿住,自己好像也没资格说这句话吧。
阚致羽却很认真的听进去了,乖巧的点点头,本来被扒拉下的刘海又被挽回了耳旁。
平时话唠的白清歌,现在像是晚秋的蝉一般,吱不出半声。
“那个,我也去洗一下吧,黏哒哒的很不舒服,你先坐会吧。”白清歌逃也似的走开了。
直到白清歌不见了影,阚致羽这才低声应下,抚摸着那片余温轻轻靠坐上。
“卧,这水怎么是凉的!”白清歌哆嗦着赶紧将水关掉。
“这谁设计的破开关,拧两圈才是热水。”站在热水里简单清洗一下,准备进入浴缸泡一会澡。
“要死!”居然也是冷的,“算了算了,不泡了,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白清歌满脸晦气的擦干水,简单套上一身浴袍,再扯了一条干毛巾随意擦着头发,拉开门,阚致羽规规矩矩的坐在床沿边,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