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歌心中已经隐约有了答案,在拨打一个又是无人接听的电话之后,她彻底确定了。
是言若初,白清歌将屏幕熄掉,看向乌云堆积的天空,仿佛就有一场瓢泼大雨即将落下。
写信的那家伙,句句都是敬语,也字字都是威胁,摆明了已经吃定自己。
这就是一个阳谋,一个令自己无法拒绝的阳谋,这种被人明晃晃的威胁,感觉并不好。
出了贫民区和旧城区,白清歌随便踏入一个小店,准备买瓶冷饮消消火。
顺便也想想,在哪里找个无人的地方联系武冰之。
她可不会像电视剧里那些被威胁的人,真就听了绑匪话,乖乖待在那儿什么也不做。
厕所好像就不错,既没有监控,也可以很大程度上的避免被偷听。
“客人,你的饮料,请拿好。”
“谢谢。”
“那个,请先等等,有人托我给你带句话,不要做多余的事,我一直看着你。”服务员有些犹豫的说道。
“什么,谁告诉你的?”白清歌只感觉背脊发凉,买瓶水,只是她临时起意,这都能被对方预测的,就算是肚子里的蛔虫,也不可能这么了解她。
还是说这一整条街,全都遍布了那人的眼线。
“额,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手机好像中病毒了,上面就写着,让我把这句话转告给即将进店的那位客人,手机才能复原。”店员的脸上也是一脸古怪。
店员还拿出手机想证明,“诶,好了?”
只见屏幕已经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哪像刚才那样,连关机都关不了。
本来是想降火的,现在火气更大,对方好像有个很厉害的黑客,竟然连路人的手机都能操控,那说明自己的手机是不是也被操控监视了呢?
这家伙不直接联系自己,而是借用路人的嘴来警告他,就是在明晃晃的嘲笑。
只要那人想,所有人都可以是他的眼睛,果然还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如此严密、迅速的实行绑架计划,肯定是有备而来。
那这么想想,刚刚袭击自己的人,反而最不可能是这群家伙中的一伙人了,计划的那么周密的人应该不会打草惊蛇吧。
这么算起来,自己今天真是糟透了,同时被两伙人找麻烦。
黑漆漆的屋内,只从破烂的窗户外透入一丝光亮,隐约能看见里面有几个人影。
“我说过了吧,这次的计划由我来监督实施,可你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擅自行动去绑架白清歌,你对你自己提出的计划也没有遵守,可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陌先生?”高领女人语气不善。
“我只是担心时间来不及,也怕再找不到机会,有点着急了,现在不是一切顺利吗,那么着急干嘛?”陌千星靠在一个破旧的椅子上,不慌不忙道。
高领女人藏着凶戾的冷淡眸子,没有丝毫波动,如果不是手下通知了她这件事,之后自己又迅速反应过来找到阚致羽下手,最后给白清歌发信‘邀约’。
她可不敢肯定,陌千星私自绑来的言若初,真能威胁到白清歌。
她做事向来喜欢多准备一手,事关老板的命令,她更是慎之又慎。
可是她没想到这个蠢货,偷摸就背着自己干了,绑架也就算了,结果人还没绑到,自己反被揍成了一个猪头。
她不敢想象,自己如果再晚一点得到这个消息,被白家的保镖知道白清歌被人袭击的事,这下城区会被闹成什么样子。
为了找出凶手而掘地三尺,这绝对不是说笑的,到时候想要完成老板的命令,基本没可能。
所以她才会如此气愤,而这个蠢货做的唯一一件好事,就是来给那蠢货擦屁股的自己,凑巧碰上了阚致羽坠河,以至于不让她失去一个关键的筹码。
但是一码归一码,这蠢货犯下的蠢事,已经无法原谅,她可不能任由这样的家伙拖累组织。
想必只要自己达成目标,老板也不会怪罪下来,毕竟一直以来老板只看重结果,过程并不重要。
心里有着自己小九九的陌千星,大概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已经在此刻将他判上死刑了。
陌千星像是被毒蜂蛰了的脸,一脸无所谓,但心里却是满面愁容。
他此举也实属无奈,因为他发现,就算说出了自己的计划,那个女人也没有半点行动的样子。
眼看时间一天天逼近,白清歌的行动轨迹,又慢慢回到了原本的样子,这无疑加大了计划的难度。
而自始至终,自己也不知道,这个组织到底想做什么。
对于绑人威胁白清歌的计划,女人也只是口头上答应的好好的,却丝毫没见半点行动,这不得不让他怀疑对方的动机。
世界上永恒不变的就是利益,而白家本身,就是一个无比庞大的利益。
他不得不预防自己的合作伙伴临阵倒戈,否则自己孤家寡人的,到时候只能束手就擒,被抓住就意味着,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
所以只能主动加剧组织和白家的矛盾,让他们之后也无法讲和。
陌千星计划了这么多,可唯独算错了一点,那就是白清歌实在是太能打了。
差不多十几个人,组成的一支,常年流窜于战火之中的雇佣兵小队,再加上精通泰拳的自己。
被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揍得连妈都不认识,最后只得落荒而逃。
而对方也只是,被阳台上震落的花盆,不小心擦破了一点皮。
如果不是他亲自参与进去了,说什么也不敢信,一个看起来娇弱无力的千金大小姐,比草原上的雄狮还要凶猛。
“你说的倒是轻松,但我也不想跟你再多废话,你雇佣的那支雇佣兵,我已经派人将他们送回去了。
“从现在开始,这里的所有人,将由我全面接管,你也是。
“最后再忠告你一句陌先生,也请你不要再做些出格的事情了,记住,你只有这最后一次机会了。”高领女人说完,随意的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