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殿下向景德帝道:
“回父皇,儿臣路过净房那一带时,陈家六小姐突然从拐角处冲了出来,匕首正中儿臣心脏。”
“幸亏一个少女飞扑过来,用身躯替儿子挡了一下。否则,儿臣怕是要阴阳两隔,再也见不着父皇了。”
“哦?”景德帝不禁问道:“救下你的那位少女是谁?”
靖王殿下就等着父皇问呢,立马道:“父皇,儿臣问清楚了,她是靖阳侯府的四姑娘,傅玉萱。”
此时,陈沛亭与自家爹爹一道,跪在景德帝面前。他骤然听到自己未婚妻的名字,眉头不由得深深蹙起。
香贵妃听到傅玉萱的大名,则是整颗脑袋险些爆炸。
直觉告诉她,此次刺杀事件绝非巧合,大概率是傅玉萱一手策划的,目的只为搭上她的靖王殿下!
成为靖王殿下的救命恩人!
最后,以男女授受不亲、清白有失为由,成功嫁进靖王府!
一个破落户,倒是好犀利的手段啊。
此女若真的跟了靖王殿下,还不得迷惑得靖王宠妾灭妻?
到时,靖王府后院怕是要日日鸡飞狗跳,永无安宁了。
本能地,香贵妃无比排斥傅玉萱。
这时,景德帝显然没想起傅玉萱是何许人也,听闻是靖阳侯府的四姑娘,便点头笑道:
“宣!”
很快,傅玉萱进殿。
傅玉萱面色微微有些发白,表现出一副心有余悸,还未从先前的杀戮场面中缓过劲来的样子。
她的胳膊上也挨了一刀,衣袖划破,渗出一些血迹。
与靖王殿下伤在一处。
很明显,是她挡在靖王身前,匕首先划破她胳膊,再划伤靖王殿下的。
此时此刻,大殿内的这群贵妇们呐,再不敢用嘲讽的眼神去看傅玉萱了。
她们全都知道,傅玉萱今日是攀上高枝了。
看靖王殿下的态度,怕是要给傅玉萱一个侧妃之位。
“这傅姑娘确实精明,眼看首辅家嫁不进去,索性瞄准时机另攀高枝。这是要一飞冲天啊。”
“此女心眼多……”
席位上的贵妇们压低嗓音窃窃私语时……
傅玉萱一步步踩着红地毯前行,余光瞥见地上陈黛羽主仆几人的尸体时,她心头波澜不惊。
淡定地垂下眼帘。
脚步稳稳地来到景德帝跟前,双膝跪下请安:“臣女傅玉萱,拜见皇上。”
景德帝可是阅人无数的,只简单扫视傅玉萱几眼,便瞧出这姑娘绝不简单。
景德帝笑道:“你,就是靖王的救命恩人?快快免礼。”
傅玉萱微微低头,毕恭毕敬道:
“回皇上,救命恩人谈不上。臣女只是恰好路过,被地上的石子绊了脚,才一下子扑了过去。救下靖王殿下,纯属巧合。”
这话就纯属客气了,景德帝可没当真,只笑道:
“傅姑娘,不管怎样,今日都是你救下了朕的皇儿,得赏。你可有什么格外想要的?只要你开口,朕一律应允。”
这便是让傅玉萱自己提要求了。
靖王殿下生怕傅玉萱脸皮薄,不敢提出真正的需求,便抢话道:“父皇,儿臣想……”
想什么?
当然是想替傅玉萱求得自己的侧妃之位了。
不料,他话音未落,就被景德帝打断了:“靖王,让傅姑娘自己说。你又不是她肚里的蛔虫,还能猜出她心中所想?”
靖王殿下只得闭嘴。
这时,傅玉萱重新跪下道:“皇上,臣女确实有一件私事,想厚着脸皮恳请皇上同意。”
“哦?究竟何事,你但说无妨。”景德帝笑得一脸温和。
香贵妃却紧张得要命,她生怕傅玉萱不要脸,当众请求皇上赐婚。
傅玉萱看了不远处的陈沛亭一眼,目光坚定地道:
“承蒙皇上赐婚,臣女与首辅家的长子陈沛亭,已经定亲好几年了。预备年后二月十五成亲。届时,若皇上得空,能否赏脸吃席?”
此话一出,靖王殿下身子都僵了。
靖王难以置信地看向傅玉萱,这个女人竟无视他的侧妃之位,一心只想给陈沛亭当臣妻?
要知道,他的侧妃之位可是能上玉碟的,是正二品的内命妇。
品阶相当高。
是陈沛亭努力一生,都未必能给她挣来的。
与此同时,大殿内的其余贵妇们,也全被傅玉萱的话给惊住了。委实看不出啊,这傅玉萱竟是个痴情种?
有靖王侧妃不选,偏要嫁进首辅家里去受气?
她们哪里知道,傅玉萱搞了这么大一出戏,目的本就只有两个。
一是,借刀杀人,弄死陈黛羽。
二是,风风光光嫁进首辅陈家,让公婆再不敢阻拦分毫。
对陈沛亭,她是真心的。
只要陈沛亭不负她,她这辈子便跟定他了,非君不嫁。
景德帝笑了:“朕想起来了,几年前的赛马场上,陈沛亭拔得头筹,一再恳请朕将你赐婚于他。也算是有始有终,成,待你和陈沛亭成亲那日,朕必定去讨杯喜酒喝。”
陈沛亭立马跪到傅玉萱身边,两人齐齐朝景德帝磕头:“谢主隆恩。”
正在这时,靖王一党的某个大臣突然开口道:
“皇上,且慢,今日刺杀靖王殿下的乃首辅家的六小姐。胆敢谋害皇嗣,首辅陈家罪不容诛。”
“依微臣看,喜事得往后放一放,先把首辅一家子抓捕入狱,好好审一审才是正经的大事。”
言下之意,靖王一党逮住了首辅家的大错,要再度围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