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次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着了邪魔的道,差一点就危及性命。只能低头不语,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乖巧一些。
“啪啪啪...”
涤尘的木剑雨点般抽打在我的背上。
他含怒出手自是毫不留情,强烈的疼痛刺激的我浑身抽搐。
“你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
“是不是觉着自己迭逢奇遇,就可以高枕无忧,天下无敌了?”
涤尘边打边问,却不给我丝毫辩解的机会。一连打了十七八下,都没有停手的迹象。
说来也奇怪,木剑抽在身上虽然疼,但我的灵台却是越来越清明。
“道长,这孩子不懂事,你就饶了他这一次吧!已经打了这么久,再打下去只怕他会出事的。”
木剑又在我身上打了二三十下,一个人影从树后跑出来,不顾一切的扑在我背上,紧紧将我抱住。
“娘?你咋在这里?”
这熟悉的声音和熟悉的味道,除了我娘还能是谁。
“不光是我,你爹也在呢!”
“他爹,你倒是出来向道长求个情呀!”
我娘冲着后面嚷道。
“咳咳咳...”
随着传出几声干咳,我爹也从树后走了出来。
“他不听教诲才会被师傅教训,挨打也是活该!”
我爹表情冷淡,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却还是向涤尘投去求助的目光。
对于父母的爱,我从来没有质疑过,即便是责骂的再严厉,可他们对我的关怀肯定是发自内心的。
“你现在感觉咋样?”
涤尘收回木剑问道。
“刚才还有些浑浑噩噩,现在清醒多了!”
我如实回答道。
幻象消失那一刻,我的真气跟着恢复了正常,可胸口总觉得有种压抑和烦闷感无处排解。经过涤尘的这一番抽打,不适感竟神奇的消失不见,全身上下舒畅不已。
“不讲晦气给你祛除干净,将来你还是要倒大霉的!”
涤尘微微点头道。
“原来师傅方才是在帮我!”
“只不过这晦气......”
涤尘虽未明说,我已从他的语气中听出其用意。
他的一番责打,主要就是为了帮我除去身上的晦气,可我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忽然被晦气缠身。
“你道那消道秽巾的威力是儿戏不成?修道之人凡被其罩上,轻则修为减退,重则身死道消化为脓水!”
瞥了一眼丢在地上的布巾,涤尘眼中露出深深的忌惮。
我暗想道:“消道秽巾看来果然厉害,黄鼠狼被裹入其中,不消片刻便化为了血水。只是不知这块不起眼的破布,究竟是什么来历?”
消道秽巾以极大的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只不过我刚刚受过教训,哪里还敢追着问他。
“这消道秽巾从本质上来讲,其实就是一块普通的布匹。”
见我们三人都向他投去询问的目光,涤尘想了想说道。
“这布匹被妖邪得到后,放到至阴至寒之处以邪术修炼,期间还要加入天下最最肮脏的东西。如毒妇的心头血、长舌妇的唾沫星、刽子手的白毛汗、政治家的眼泪、不孝之人的心肠、女人的落红以及人类的屎尿等等。”
“它们修炼此物的最初目的,是为了利用它来躲避天劫,抵抗天雷的冲击,后来就逐渐演变成了害人的东西。消道秽巾对凡人没有半点作用,可对修道之人却有奇效。好在这两个孽畜的道行不高,炼出来的东西也是半吊子水平,否则你真的就危险了!”
涤尘长篇大论的解释了一通。
“那这消道秽巾的原理,岂不是跟混元金斗相似......”
我突发奇想问道。
混元金斗是上古法宝,其本体就是产房里用的马桶,无论谁被其扣住,都会在片刻内化为血水。
产房是天底下最晦涩肮脏的所在,所以混元金斗才有这样的威力。那消道秽巾也是如此,令我不由得将他们联想到了一处。
“胡说!混元金斗是三霄娘娘的护身法宝,在天界众神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岂是消道秽巾这妖物能够比拟的?”
涤尘厉声呵斥,不让我再继续说下去。
“娘娘莫怪,小子口不择言,无心之过!”
我赶忙双手合十,向四方祷念一番!
“该死,果然还是这些孽障!”
涤尘将消道秽巾拨弄平整,只看一眼便恨恨的骂道。
只见那布巾上沾满了污渍,显得肮脏凌乱。可细看之下便会发觉,那些凌乱的污渍纵横交错间隐隐组成了迎圣两个字。
“迎圣教!”
认出这两个字,我大吃一惊!
七泉山村所发生的一幕,再次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不错,就是迎圣教!”
涤尘点点头,表情开始凝重起来。
“老四,你也看到了,咱们晚上刚刚说到此事,危险便已找上门了!我还是坚持先前的观念,最好的防守就是主动出击,如果只是一味的躲避,谁也不知道下一波危险什么时候还会到来!”
“当然,我只是粪勺的师傅,你们才是他的父母,大主意还得你们来拿!我这个做师傅的可以教他本事,却不敢说能护他一世周全!”
涤尘没再理会我,看向我爹说道。
他这样一说,也算解开了我心头的一个谜团。
怪不得他们三人会一起现身,看来涤尘是专程为我辍学的事而来,我不禁暗自感叹冥冥中一切自有天定。
我爹跟涤尘对视了一眼,便将目光锁定在我身上,久久不愿挪开。
我爹平常看着严厉,其实却长了一颗玻璃心。
我这一走,时间、方向都不是很确定,让他如何能放心?
可我所面对的危机,他也都看在了眼里。涤尘说的对,想害我的敌人到现在还身居幕后,不知道是谁。在这种情况下想要自保,其难度可想而知。
“四哥,他爹,你倒是说句话呀!”
我娘有些焦急,催促道。
“在家危险,出去难道就安全?”
半晌我爹才说出一句。
说到底,我是老汤家的独苗,他们十几年来为了我辛辛苦苦付出了这么多,怎舍得就这么放手?
更关键的是此一去前途危险重重,更加重了我爹这方面的顾虑。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我娘开口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