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红没了话说,想了一阵,说道:“妹妹思归心切,我岂能强留?只是我身边将会少了一只臂膀了。”
说完假装用袖子擦了一下眼睛。
【贱人好会演戏,不过我比你更会演。】
婉芬公主笑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太后也不必过分伤心,凭你的能耐,治理这小小的契丹王国岂不是手到擒来。”
第二日上朝,叶小红问大堂之上的文武诸臣:“大王子妃思念故乡,意欲重返汉地,不知各位爱卿有什么想法?”
那些契丹的忠臣们听了这话,哪有个不高兴的。
他们一天到晚都在担心叶小红和婉芬公主这两个中原女子联手图谋霸占契丹人的天下,正愁不知如何是好。
一个大臣出来说道:“大王子妃想效仿文姬归汉,我等岂有不许的。
当初蔡文姬为匈奴人生了几个儿女,都能义无反顾地抛弃孩子回归汉地,何况大王子妃与察合台王子并没有子嗣,这样走得更加干净利落,毫无牵绊了。”
又有几人出来附和。
叶小红大喜:“既然如此,我岂有不成人之美之心?”
于是婉芬公主褪去铅华,卸下浓妆,身着便服,扮成一个普通汉家女子,顺顺利利地回到了神京。
早有李十郎派人出城来接入皇宫。
三月之后的某一天,契丹王太后叶小红突然听到一个消息,说汉人皇帝李十郎新立了皇后,正是婉芬公主。
至此,叶小红才恍然大悟,明白自己被耍了。
因为她本来是要准备嫁给李十郎,和他强强联合,雄霸天下呢。
要知道,李十郎一直是她的心头好,是永远无法抹去的白月光呢。
叶小红躺在床上哭了三天三夜,连早朝也不去上了。
契丹王明哲过来探视她,问道:“母后这是怎么了?你不在时,我连话都不敢说呢,那些文武大臣们个个黑面青脸,实在太吓人了。”
【老娘为了你,连自己的幸福都丢掉了。你倒舒服了,可老娘呢,只能干巴巴地在梦中思念自己的情郎。】
【哦,李十郎,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叶小红越想越气,立马就要派兵去攻打神京,好好教训一下这对狗男女。
【我要把这个贱人碎尸万段!】叶小红声嘶力竭地吼道。
明哲忙道:“母后休怒,我这里有一封书信,是大王子妃临行前让我转交给母后的。
她说你看了此信,自然就不会恨她了。”
叶小红只得打开信来读。
只见信上面写道:
“姐姐恨我夺了你的男人,殊不知我把天下都让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李十郎虽好,他不爱你也是枉然。你想要当武则天,就不能为情所困。
男人嘛,当你手中握着权利,他们就是你的玩物,你要什么样的男人不得?何必执着于李十郎这个老男人呢。
若是执迷不悟,偏要和我争,你知道我的手段。我能把你扶上位,就能把你拉下马来。
不如两不相欠,各自安好。你做你的契丹王太后,我当我的神京皇后。”
叶小红是个利欲熏心的女人,她深知自己不是婉芬公主的对手,再说,李十郎根本就不爱她,自己今非昔比,与李十郎平起平坐,她又何必自降身价,自寻烦恼呢。
于是叶小红终于打消了攻打神京的念头,安安心心辅佐明哲大王,用心经营契丹王国。
从此天下大安。
西蜀,碧罗和司徒放经过长途跋涉,终于来到成都地界。
那日,司徒放从外面回来,跟碧罗说:“真是一件奇事,那叶小红当上王太后,垂帘听政也就罢了,谁知婉芬公主居然成了李十郎的皇后,简直难以想象。”
碧罗笑道:“人世间风云变幻,你想不到的事情多着呢。你单纯耿直,哪里看得透这世上的人心。”
司徒放抱着碧罗的纤腰,爱怜地说道:“所以我只守着你一个人就是了。什么功名利禄,远大前程,统统见鬼去吧。你才是我的全部。”
“呃,真是肉麻得紧。”
其实碧罗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她温柔地对司徒放说道:“阿放,我们来成都找慕容青松,凶险难料。
虽然慕容青松是我的王兄,但是平成公主却对我恨之入骨。她一定会想方设法加害我们的了。”
“既然如此,咱们又何必自讨苦吃,不如另寻安身之地。”
“唉,天下之大,北边有李十郎,南面有夏侯煊,唯有西蜀才是你我的福地。
你我名动天下,藏是藏不了的。
我告诉你吧,虽然现在天下安宁,不过是暂时的,数年之内,必然烽烟再起。
李十郎和夏侯煊,还有契丹,他们一定是要争个死活的了。”
司徒放听了,陷入了沉思。
碧罗笑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你知道一统天下的那个紫微星是谁吗?”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难道是李十郎?”
“不,那个人就是你啊。”
“什么?”司徒放瞪大眼睛看着碧罗,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又在取笑我了,刚才还说我单纯耿直呢。”
碧罗正色道:“正是因为你善良,所以天下才归你所有,所谓有德者居之也。”
“我根本就不是做皇帝的料。”
“哼,我甘碧罗的男人都不配做皇帝,还有谁有资格呢?”碧罗一本正经地说道,双臂环绕司徒放的脖子,“放心,有我辅佐你,什么大事干不成呢。
你我生来注定就是不平凡的人,注定是要名垂青史的。”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来西蜀这个偏远之地干什么?”
“真是个傻子,要想一统天下,总得先有个地盘吧。
你可千万别小看了蜀地,这里人杰地灵。当年刘备凭借西蜀三分天下,成就一番霸业。安史之乱的时候,唐玄宗也是靠着西蜀之地,得以登上帝位。
西蜀的好处多着呢。”
“你是说我们要从慕容青松手中夺取西蜀?”
“你还不算傻。”碧罗放开司徒放,身子一侧,坐在软榻之上,笑道,“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
慕容青松为人太过仁慈古板,与世无争,他的身边虽然有平成公主这样的野心家,但也注定成不了气候。”
“你说他,等于是在说我。我比慕容青松也好不到哪里去,也是一个没有远大志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