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宝宝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席宝摇头,“阿嬷,妈妈她是不是生病了?”
年过五十,从小就带着席宝的王慧,看着小小的人儿一脸忧心忡忡的表情,心疼,“夫人没生病,宝宝别担心。”
“可是,爸爸看起来很不开心。”
“先生应该只是有些累了。”王慧看着宝宝,慈爱道,“宝宝应该知道,爸爸从来都不骗宝宝的。所以,先生既然说了夫人没事,那就一定没事。”
席宝听了,靠在王慧怀里,她相信爸爸,可是没看到妈妈心里还是害怕。
王慧轻轻拍着席宝的背安抚。
“小妹妹。”
听到声音,转头,看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走过来,看着席宝有些害羞的打招呼,“小妹妹,我叫吴泽浩,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呀?”
看着眼前的孩子,王慧没说话,静坐在一边的保镖只是盯着,也没阻拦他靠近。
“我叫席宝。”
孩子看到孩子,自然的亲近,特别吴泽浩看起来跟司栋差不多大。席宝看着,自然想到那个会给她讲各种有趣的故事,会弹好听的歌曲,会陪他玩儿各种游戏,还会……简直无所不能,除了爸爸,司栋在席宝心里最厉害。
“席宝妹妹。”小男孩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递给席宝,“这个给你吃。”
看赵泽浩递过来的糖,席宝接过,“谢谢哥哥。”接过,却没吃。
不许吃陌生人给的东西。这是爸爸让她记住的话。
席宝接过没吃,这个细节吴泽浩没注意。他只觉得席宝看起来好可爱。
黑溜溜的眼睛,像两颗黑葡萄;小小的嘴巴,像红红的糖果一样鲜亮,还有白嫩的脸蛋,就跟一样。整个人就似橱窗里洋娃娃一般,让人好想把她带回家。
“妹妹,你家也是帝都的吗?”
席宝摇头,“不是。”
吴泽浩听了,满脸失望,不是帝都的呀!那就没法找她一起玩儿了。
“那你家是那儿的呀?”
席宝张口,刚要回答,就被打断了。
“吴泽浩你在这里做什么?”
清脆的童声,带着明显的不高兴。
王慧转头看去……
一身红色娃娃裙,脚蹬牛皮小短靴,梳着花苞头,清秀的五官,孩子特有的娃娃脸很可人。只是脸上那满满的不耐烦和那说话的语气,让这孩子看起来有些不太好相处。
看着吴泽浩,吴乐宣嘟着嘴走过来,身后的中年妇人手里拿着水杯包包,还有玩偶,赶紧跟上。
“妹妹,你,你怎么过来了?”
吴乐宣没说话,只是盯着席宝看。
吴泽浩看此,赶忙介绍道,“她是席宝妹妹。”
吴乐宣听了,看吴泽浩一眼,“不管什么人都对着喊妹妹,你是不是傻?”说完,看向席宝,从头到脚到打量着。
那眼神……
挑剔,不屑,不喜。
王慧看着眉头皱起。看起来才六岁左右的孩子,可这眼神,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你家是帝都的吗?”
席宝摇头。
“她是你奶奶?”吴乐宣看着王慧,抬着下巴问。
席宝点头。
吴乐宣听了,眼里露出嫌弃,脸上写着两个字,穷酸!
王慧看着,心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是穿的素净了些,可离穷酸还很远吧!不过,这些用不着跟一个孩子解释。只是才一个几岁的孩子,就这么以貌取人,给人分三六九等,可见其家长的教育。
“你爸爸是做什么的?”
“我爸爸是老师。”
吴乐宣听了一笑,仰了仰头,“我爸是董事长。”说这话时,优越感满溢,“你妈呢?你妈是做什么的?”
席宝没回答,看看吴乐宣,随着移开视线。她虽不懂原因,可却感觉的到,这个姐姐不喜欢她。
【遇到让你心里不舒服的人,不喜欢你的人,直接当他是空气,不用看,不用理。然后回来跟哥哥说。】
栋哥哥说的,席宝记着。所以,眼前这个小姐姐是空气,是空气。
看席宝竟然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吴乐宣顿时不高兴了,“我问你话呢?你为什么不吭声?”
骄纵!
王慧就这一个感觉。
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席宝仰头看着王慧,“阿嬷,我们换个地方等爸爸吧!”
王慧点头,“好。阿嬷抱你去。”
“不用,我自己下来走。”
席宝刚下地,吴乐宣就挡在她面前,“喂,你聋了,你没听到我在跟你说话吗?”
席宝抿嘴。
吴泽浩赶紧上前拉住吴乐宣,“你小声点,你这么凶吓到席宝妹妹了。”
看吴泽浩吵她,护着席宝,吴乐宣更加不高兴了。
可吴泽浩却没想到,也没想那么多,只是看席宝不高兴了要走了,就想哄哄她。转身,拿过身边保姆手里的娃娃递给席宝,“小妹妹,这个送给你。”话刚落,被一声尖叫打断。
“这是我的,这是我的娃娃,你凭什么给这个穷酸鬼……”大叫着,把娃娃抢过来,还顺带的伸手就要去推席宝。
王慧看到,抱起席宝,往后退。一边保镖瞬时伸手,拦。
惯性使然,吴乐宣撞到保镖胳膊上,反弹,脚下不稳,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屁股一痛,瞬时大哭起来。
保姆赶忙上前,伸手刚要把吴乐宣扶起,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哒哒哒的鞋跟声,扑面而来的香水味儿,保姆眉心一跳,转头,看到那满身名牌,打扮时髦,妆容精致,却脸色难看的女人,保姆心一紧,“夫人……”
“怎么回事?你是干什么吃的?”说着,一手把保姆推开,伸手把啼哭的吴乐宣扶起,“别哭了,别哭了,来跟妈妈说谁欺负你了,妈妈帮你报仇!”
“是他们,那个女孩抢我娃娃,那个男人推我……”吴乐宣指着席宝和一边高壮的保镖,哭着满是委屈的控诉。
女人一听,腾的站起,一言不发,扬手就要去打席宝。
你让我孩子挨痛,我也要让你孩子受疼。这样才公平。
你打我孩子,我揍你孩子,这才是礼尚往来。女人觉得自己很讲道理。
看到女人扬起的手,王慧脸色一沉,保镖眸色一冷,伸手,刚要把人推开,忽然一个人影跑过来,直接的把人推开,随着挡在席宝跟前。
女人被推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夫人……”
“妈妈……”
瞬时一片乱。
这边,席宝歪头,看着挡在她跟前的人,眨眨眼,犹豫了一下,开口,“你,你是舅舅吗?”
商文转头,看着那跟小兔有八分像的女娃,蹲下,看着她,轻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舅舅的?”
席宝看着商文,如实道,“家里有舅舅照片,妈妈经常看。”
商文听了,笑了,就是眼睛有些发酸,“对,我是舅舅。”
“舅舅,我是席宝,今年二岁半了。”
“嗯嗯,舅舅知道,舅舅知道。”商文看着席宝就像看到小兔小时候,心口翻涌。
“好,好啊!不止打孩子,还打女人。周嫂,报警,报警……”
报警?!报你的去。
“我告诉你们,这件事我们没完,你们给我等着……”
听到这句话,商文站起来,看着那大呼小叫的女人,走过去,“你说的不错,确实不能就这么完了。”说着,撸袖子,“刚才你扬手是要打谁?”
“怎么?只许你们对人家孩子动手,就不准人家还手了?”
“你还手呀!你动我家孩子一根毫毛试试,老子扒……”扒光了你,几个字想到席宝,咽下。
“扒?你想扒什么?”女人冷笑,“扒我衣服吗?你当老娘是被吓大的?”
吓唬你?!
呵呵!商文还真不屑。
她敢再靠近席宝一步,扒光她,商文做的出。不过……
这个浓妆艳抹,尖酸刻薄的女人,怎么感觉有些面熟呢?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看商文不吭声了,女人讥笑一声,有恃无恐,挺胸上前,“不是要扒了老娘的衣服吗?来呀,试试看。”
面对女人的叫嚣,商文面色黑沉,第一次见到外甥女,他不想给外甥女留下‘舅舅打女人的’印象,不想吓着席宝。可是,想到这女人竟对着席宝一个才两岁多的孩子抬手,商文就有些忍不住了。
“动手呀!怎么?不敢了……”
妈蛋。
商文抬手……
“哥。”
听到声音,抬起的手一顿。
“妈妈。”
看席宝迈着小腿,蹭蹭跑过去,在将扑倒小兔怀里时,被席少川弯腰抱起。
小兔现在的身体情况,可经不住席宝这么扑。
被席少川抱着,席宝眼巴巴的看着小兔,“妈妈,你还难受吗?”
小兔摇头,抬手摸摸席宝的小脸蛋,柔和道,“妈妈没事了,让宝宝担心了。”
看小兔真的没事,席宝那颗提着的小心脏总算是放下来,“爸爸,妈妈没事太好了。”
席少川点头,看向商文。
几年不见,商文模样稍改,只是脾气还是一点儿没变。
几年不见,席少川身上寂寥消散,眼底多了温和身上气质越发深沉男人味儿更浓。只是,唯一没变的是,他对大舅子这种生物还是不喜欢。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各自移开视线。商文看向小兔,席少川看向那浓妆艳抹的女人,想动手打他女儿是吗?
看着,眼睛微眯,缓步走过去。
刚还气焰嚣张的女人,在席少川向她走过来时,脸上露出慌乱,眼神闪烁,后退。
一旁保姆看着,感到奇怪?夫人她怎了么,是……是在害怕吗?
“张佳琪。”
三个字,从席少川口中吐出,女人脸色瞬变。
反应看在眼里,席少川看她一眼,抱着席宝转身走向小兔,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揽住她腰,“走吧!”
“哦。”小兔应着,转头往那边望了望,她刚才好像听到席少川叫‘张佳琪’。
在小兔看过去时,女人迅速转过身去,避开。
小兔看此,收回视线,同商文一起随席少川离开。
张佳琪,上辈子占据她大部分喜怒哀乐的人。这辈子,成了陌路人。
席家
席少腾匆匆赶回家,看到家里只有许文静一个人,脸上满是失落。
许文静看着,开口,“没看到少川很失望?”
“我失望什么?这几年他都不回来,也从不打一个电话,我早就习惯了。现在,没什么失望的。”席少腾没什么表情道。
许文静听了,就听出四个字:口是心非。
这几年,席少腾对席少川有多惦念,许文静看的最清楚。
六年的时间,席少腾多少次拿起电话可就是不敢打过去,许文静都看在眼里。现在听谢聿说少川回来了,却也只会匆忙跑回来,还是不敢贸然去见他,一切都是因为怕少川还是不想看到他。
“小兔身体不舒服,所以……也许等她好些了,少川就会带着她们母女一起过来了。”
带着她们一起过来吗?席少腾不敢想。
“小兔怎么了?”
许文静:“怀孕了。下飞机才确定,反应有点儿大,人肯定不舒服。”
席少腾听了,怅然道,“又要做爸爸了,少川一定很高兴吧!”
这些年,他记得的只有席少川自尽的那一幕,还有他满身寂寥的样子。他欢喜时是什么模样,席少腾都已经忘记了。
高兴吗?
听谢聿说,并没有觉得少川有多高兴,相反的神色反而很凝重。原因是什么,谢聿也不清楚。明明小兔的身体很好,生孩子完全没问题。不明白席少川为什么心事重重的。
“谢聿也给商文打了电话,商文去医院了。然后在医院好像也发生了不愉快的事。”
听言,席少腾脱口问,“怎么?少川对商文下手了吗?”
小兔的身世,商城做下的事,席少腾也都已经知道。所以,席少川为此迁怒,对商文下手也不无可能呀。
许文静摇头,“少川没对商文下手,是有人要动手打席宝。”
席少腾听言,眉头皱起,“谁?竟然对一个孩子动手?”
许文静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席少腾听完,“简直是泼妇。”
许文静听了,看看他,“席翊已经过去了,去看看小兔和宝宝。”
席少腾听言神色微动,随着道,“你应该和席翊一块过去才对呀。”
“我担心你一个人在家哭,所以准备明天再去。”
席少腾忍着没翻白眼,“我有什么好哭的,瞎操心!”话刚落,一道声音传来。
“哥哥,你累了吧!我可以自己下来走的。”
奶声奶气的娃娃音。听到,许文静神色不定,“不,不会是少川过来了吧!”话落,看席少腾瞬时站起,面皮紧绷,眼睛直直的望着门口。
“哥哥一点儿都不累,哥哥喜欢这么抱着宝宝。”
随着声音,看席翊抱着一个粉嫩的小女娃走进来,后面跟着一个阿嬷。
许文静往后望望,没看到席少川和小兔的身影。心里失望,转头看席少腾一眼,失望已经挂脸上了。
“爸,妈,我带小宝过来了。”席翊抱着席宝走到许文静和席少腾跟前,还没介绍,就听……
“伯伯,娘娘。”
许文静听了一愣,有些意外,“宝宝知道伯伯和娘娘?”
“嗯!家里有伯伯和娘娘的照片。”席宝说着从席翊怀里出来,拿过阿嬷手里的盒子,走过来,“送给伯伯和娘娘。”
许文静接过,席少腾怔愣:家里放的有他和许文静的照片?席少川竟然会把他们的照片摆家里?这……纯粹是为了想念,而不是想着如何祭奠吧!
在席少腾胡思乱想间,许文静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东西,展开,愣愣,“这是宝宝画的吗?”
“嗯。”
“画的是……”
“伯伯和娘娘。”
许文静听了笑了笑,伸手碰碰席少腾,“你看,宝宝画的我们俩。”
席少腾回神,伸头过去看一眼,额……
是抽象派吗?不过,至少性别看起来是对的。
席少腾看看画像,看看席宝,心里暗腹:席少川不会是派孩子过来黑他们的吧?
想着,席少腾蹲下,看着席宝,尽量的让自己表情柔和,声音绵软,“宝宝,爸爸和妈妈呢?”
“爸爸妈妈在家,让我来给伯伯和娘娘问安。”
“那,爸爸有没有说过来伯伯这里呀。”
席宝摇头,“没有。”
“这样呀!”
“伯伯,你在不高兴吗?”
席少腾摇头,“没有,伯伯没有不高兴。”
“是吗?”席宝说着,抬手,肉肉的小手,轻轻碰碰席少腾的嘴角,“那伯伯嘴角怎么下来了?”
席少腾:……
许文静,席翊轻笑,“宝宝知道这样是不高兴呀。”
“嗯,爸爸有时候不高兴了,也像伯伯这样,嘴角就下来了。我和妈妈就要哄他。”
席少腾听了,马上问,“你和妈妈怎么哄他的?”
“我给爸爸讲故事,妈妈给爸爸做好多好吃的,然后爸爸就不生气了。”
“你爸爸还真好哄。”
“妈妈说,不是爸爸好哄,是爸爸爱我们不会真的跟我们生气。所以,我很爱惜爸爸,希望爸爸天天都开开心心的。”
听一个二岁多的孩子说很爱惜爸爸,许文静心里不由有些动容。小兔真的把女儿教的很好。
席少腾:少川有个好女儿。想着,转头看一眼席翊,唉!他做了二十多年的爸爸,也没见席翊爱惜过他。
席少川这才当爹两年多的,得到的比他多。这就是落差呀!
被席少腾用看不孝子的眼神盯着,席翊:……无辜躺枪。
“伯伯。”
“嗯。”
“我来的时候,妈妈说,让您有时间给爸爸打个电话。”
闻言,席少腾精神一震,直直看着席宝,“你妈妈真的说让我给你爸爸打电话吗?”
席宝点头,“嗯,妈妈是这样说的。”
“好,好!我现在就打,现在就打。”席少腾说着,拿出电话,快速拨出那按了无数次的号码。
嗡,嗡……
当电话拨通,听着那头的声音,许文静,席翊不由屏息。席少腾忽然就后悔了,他也许应该再等等,等等真再打,想着,伸出手指就欲挂断。
【喂!】
电话突然接通,低沉的男声传来,熟悉久违。
“少,少川,是,是我!”席少腾声音有些不稳。
席少腾开口,电话那头,却静了下来。
沉默,沉默到让人心头紧绷。
席少腾紧握着电话,开口,“少川,我是……”忽然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了。
“少川,我是……”
“大哥。”
一句话大哥,两个字,席少腾瞬时红了眼圈,一时喉头发紧,张口无声。
“伯伯,你哭了吗?”
席少川听到电话那头女儿的声音,看一眼电话,默默挂断。
这边,席少腾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赶忙抬手抹眼睛,“没有,伯伯没哭。”
席宝听了,看着席少腾眼角的水色,抬手轻轻给他擦掉,“伯伯,你想不想听故事,我讲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听席宝用哄席少川的办法,想来哄着他。席少腾又抹一下眼睛,看着席宝,“宝宝,能让伯伯抱抱你吗?”
席宝点头,伸出胳膊抱住席少腾的脖子,靠在他怀里,小手轻轻拍着他的背。
抱着怀里的奶娃娃,感到她无声的安慰,席少腾心口一下子软的一塌糊涂,“宝宝,谢谢你来看伯伯。”说完,把席宝抱给席翊,“你先抱宝宝下去玩会儿。”
席翊抱着席宝走开,他爸应该是不想他们看到他哭鼻子的样子吧。
席翊抱着席宝离开,许文静抬手拍拍席少腾的肩膀。
席少腾低着头,不吭声。
就在许文静准备开口安慰的时候,忽然的……
啪!
席少腾突然拍桌站起,阴着脸问,“你刚才说对着宝宝动手的那个女人叫什么?”
“张,张佳琪呀!”忽然的怎么又问起来这个了?
“席栋,席栋。”
“先生。”席栋快步走过来。
“你去查查这个张佳琪,看她家是做什么的。”
“好,我马上去。”
“当官的去给我弄下马,经商的就给我搞破产。”
许文静:……
“在帝都这地界上,竟然敢对我席家公主动手,反了天了她。”说完,冷哼一声,抬脚上楼。
席少川一声大哥,激动了。
席宝一个举动,暖化了。
身为席氏的掌权人,商界的龙头,席少腾一个心潮起伏,护短的心登时迸发,这会儿席宝就是眼珠子,敢动她,怎么能饶了你。
***
“今天的事不许跟先生说。”张佳琪看着保姆厉声道,“敢泄露一个字,你工资都别想拿到,听到了吗?”
“是,听清楚了,我一定记住夫人的话什么都不说。”
张佳琪摆手,保姆低着头走开。
“还有你们两个,也给我听好了,今天在医院发生的事一个字都不许对爸爸讲,明白吗?”
吴泽浩慌忙点头,“我知道了,我什么都不说。”张佳琪那难看的脸色,冷厉的语气,让他紧张害怕。
吴乐宣皱着眉,却是一点儿不怕,满是不高兴道,“妈,你在害怕什么?那个丑八怪的爸爸只不过是一个老师而已,跟我们家根本没法比。”
张家且听了,抿嘴,只是一个老师而已?!
她多希望他只是一个老师,可他偏不是。老师身份后,那席氏二少的身份,足以让人下地狱。
几年不见,那个男人跟妖精一样,样子一点儿没变,身上男人魅力更甚。
还有那个曾经被她愚弄在掌心的人。现在,成了那个男人的掌心宝。
几年时间,她已经变了一副模样。而商小兔,却还是那副少女的模样,只是身上的气质变了,变得柔和,娇媚。
那由内而外散发的幸福,是张佳琪最不想,也最不愿意看到的。
商小兔的幸福,赤裸裸的映衬出她现在婚姻中强撑的光鲜,内里却满是不堪。
“妈,我现在就去给爸爸打电话,让爸爸查清楚那个穷酸的爸爸是哪里的老师,然后把他从学校赶出去。”吴乐宣说着,拿起电话就要打电。
电话刚拿起被张佳琪一把夺过。
“妈妈,你干什么?你为什么不让我给爸爸打电话。”
看吴乐宣一点儿没把她的话听进去,站起来就要跟她抢电话,张佳琪第一次觉得,女儿是真的被她给惯坏了。
“妈妈……”
“闭嘴!”厉声打断吴乐宣的叫嚷,“老老实实给我在屋里待着,敢走出这个房门一步,我就把你从家里扔出去。”说完,大步走出房间。
吴乐宣愣愣站正原地,第一次被自己妈妈吼,有些被吓住了。
只是,张佳琪现在已经无暇顾及女儿的心情。走到卧室,坐立难安,走来走去。虽然已经让保姆和两个孩子都禁口。可是,张佳琪心里仍满是不安。因为,那个男人并不是一个宽厚大度的人,曾经因为她和赵孟宇联合起来算计商小兔,结果被他就驱离了学校。
那个时候,商小兔还不是他的老婆,他对小兔也只是有些喜欢而已。就这,已经这么容不下欺负她的人,更何况是现在。
所以,这件事不会就这么不痛不痒的过去。
张佳琪想着,嘴巴抿成一条直线,心里后悔,躁动,不安。如果席少川不善罢甘休。那么,这件事很快就会传到吴金的耳朵里。到时候……
吴金不会护着她,绝对不会。
一个对她差不多已经厌弃,只是看在孩子的份儿上才保留她太太位置的男人。知道她闯下这么大的祸,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又怎么会护着她。
透彻吴金的态度,张佳琪在床边坐下,低着头,脸上表情变化不停,不舍,纠结,气闷,最后……
起身走到衣柜前。
保全自己才有以后。
席家
“先生,刚从吴家传来的消息。”
“说。”
“等吴金赶回家,他老婆张佳琪已经卷走家里所有的钱丢下两个孩子,跑了。”
席少腾听了,冷笑,“她倒是跑得快。”
不过,如果她以为跑了就万事大吉了,可以舒服过日子了,那可就太天真了。
动手打孩子已够极品。现在,大难临头抛下孩子就跑的女人,更让人厌恶。
“去查一下看她跑哪儿了。”
“是。”
“还有,把这事跟二少汇报一下,看他有没有什么指示。”
“好。”
***
接到席栋的电话,席少川只说了句知道了,然后挂断了,回到房间,看小兔坐在床上等着他。
看他过来,继续关于孩子的话题,“老公,你放心,我这次一定做一个合格的孕妇,绝对不会再乱来。”
席少川听了,感觉心情更糟了。
上次怀席宝的时候,前三个月两个人都小心翼翼的时刻都担心出现什么意外。直到三个月后,孩子很好,而且只要动作轻些小心些,夫妻生活也是可以有的。
医生的话,小兔是相信的。可席少川不相信,坚持不碰小兔,憋到天天冲冷水,天天锻炼发泄精力,也不敢碰她一下。
只可惜,每天锻炼的结果就是肌肉更结实了,欲望一点儿没下去。
看着被自己养的白白嫩嫩,丰润娇艳的媳妇儿。席少川欲望蹭蹭往上窜,怎么都压不。
足月生产,再加上坐月子。要是一路禁欲到底,席少川觉得自己大概会升仙。
睡在一张床上,席少川忍的多难受,小兔自然看的清楚。
“二叔,要不我们分房睡吧!”
小兔一句话,席少川什么都没说。就是当晚,对着月亮开始喝酒。那副姿态……嫦娥在广寒宫大概也就是那样。那个忧郁呀!
“二叔,你不在我身边,我根本就睡不着,咱们以后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分床分房。”
席少川对她的话完全充耳不闻,直到她写下保证书,签字画押。
分床男人不同意,又不能看他每天憋着。老婆怀孕,老公憋出病了,这就大发了。偏偏席少川就是不碰她。
好,你不来是吧!那我来。
夫妻俩,席少川对着书研究怎么照顾孕妇。小兔对着书努力钻研房事。
“上学时,我要是这么努力肯定也是一学霸。”
“这辈子别的不行,在房事上成了专家,啧啧啧……”她这人生经历,也算是别具一格了吧。
理论研究透彻了,当晚就开始实践。
手,口,实战。
一套做完,小兔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而久违开荤的席少川……没吃饱,没吃饱!
但小兔可没精力连续陪战。至此开始,小兔撩他,他难受,不撩他,他更难受。
整整十个多月,席少川都处于吃不饱,饿不死的状态。那滋味儿,犹如被吊在半空中,下不了地,上不了天,要多难受有多难受。那种日子,席少川这辈子都没想过再受第二次,可现在……
一定要把司栋的腿打断。
又想到小兔刚说要做一个合格安分的孕妇。那也就是说,能吃半饱的待遇都没了。如此……
子不教父之过!不止司栋,司辰也一定要扔到荒岛才解气。
看席少川变幻不定的脸色,小兔伸手抱住他胳膊,“又要做爸爸了,你也稍微笑一个嘛。”
“我在笑。”
“说谎。”
席少川点头,承认,“是在说谎。我还没准备好要第二个孩。不过,既然来了,那我们就要。”
因为小兔喜欢。
小兔听了轻笑,仰头在他嘴角亲了亲。
席少川伸手把她抱在怀里,心里无声叹了口气。
孩子,他并不讨厌。相反,有席宝这样的女儿,席少川也时常感到幸福。只是,当小兔眼里只有席宝时,席少川还是有一种被冷落之感。
所以,对席宝,但凡爸爸能做的,席少川基本全揽了。这么做除了爱女儿,主要还是……
他管好孩子,小兔心思才能多放在他身上。
现在一个孩子尚且还好,如果两个的话……老婆被儿女分走了。
“二叔。”
“嗯。”
“我爱你。”
席少川听了,抱着小兔的手微紧,垂首在她脖颈上亲了亲,呼吸着那熟悉的馨香,那让他安心的味道,“这一点儿我从不怀疑。”
m国
司辰从军部回来,习惯性的往钢琴的位置看一眼,每次都在哪儿的人,现在空无一人。
司辰皱眉,对着保姆招手,“那混小子呢?”
“将军来了,小少爷跟将军在书房下棋。”
司辰听了,撇了撇嘴,没再问什么。很多时候,那祖孙俩才一家人,他就是个外人。
自从司栋来到家里,本来对他这个儿子就有颇多不满的老头子,直接把他当死人看了,眼里只有孙子,儿子成了屁。
“我爸好像回来了。”书房里,司栋放下一个棋子,随意道。
“不用管他。”司仲直接把司辰当空气,看一眼棋盘,对着司栋道,“我给帝都那边挂了电话,已经确定了,你小兔婶婶确实已经怀宝宝了。”
司栋点头,“嗯。”
司仲:“你真的打算要娶席宝做老婆吗?”
“不是打算娶,是心里已经确定想娶。”
司仲扬眉,随着道,“现在就决定会不会太早了点儿?”
“并不是现在才决定的。”司栋吃掉司仲一颗棋子,不紧不慢道,“是经过两年多时间的探究才得出的决定。并不是头脑发热,一时冲动。”
司仲听了神色不定,“经过两年多的探究,可是席宝现在也才两多而已,难道你……”
“嗯!在宝宝百日时,第一次见到她,看着她伸出胳膊要我抱,对我笑时,我就不由自主的心动了。只是那个时候,一切都不成熟,感觉也懵懂,不敢下定论。而现在,两年多的时间,我很确定,宝宝就是心里想要娶的人。”
司仲:……
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那个,你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吧?”
怎么听着都感觉那么邪乎呢?他们司家,早熟的品种不少,可这么长情的还真没有。席宝才百天,他就动心了。这狼子野心,是不是动的太早了些?确定这只是早恋,而不是某种心理疾病吧?
司栋听了,看着司仲,眉头轻皱,“一辈子的终身大事,怎么能开玩笑。”
司仲:……
这么古板的话,连他都没说过。
司辰那不着四六,放荡不羁的,竟然生出一个老封建儿子,绝对的基因突变。
“是爷爷说话不够严谨。”司仲正色道,“不过,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可说短也不短。从一而终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真正做到却很难。有多少人当初爱的坚定,最后却都没坚持到最后半路就散了。特别,你现在又开始的这么早,你能确定你不会变心腻烦吗?”
司栋轻轻缓缓道,“幼年的软萌甜美,童年的天真可爱,少女时候的懵懂娇艳,成年时的含苞待放,直到以后的相伴……每一个时间,每一段年华,都绽放着不同的风采,我只担心太短暂来不及陪伴,又怎么会变心腻烦。”
司仲听了,心里都快感动。
“你既然这么说,那爷爷也不说什么了。只是,你就不担心完全是自己一厢情愿?最后席宝要是不喜欢你怎么办?”
司栋垂眸,“由童年到成年,二十年的时间,如果还不能让宝宝心动。那……爷爷觉得我是那么无能的人吗?”
司仲摇头,“当然不是。只是感情的事真的很难说的。特别,你那个岳父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说完,看司栋轻轻笑了,笑的意味深长。
“所以,当宝宝说想要一个弟弟做伴时,我由衷的赞同了她的提议。”
“什么意思?”
“岳父很爱宝宝,可他也绝对不会忽视即将到来的孩子。两个孩子,再加上他总是骚动着跟孩子争宠,意图霸占岳母全部注意力的心。一心三用,当精力被分散,那个时候……”
“就是你趁虚而入的时候。”
司栋看司仲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司仲看着司栋,就一个感觉:他家祖坟上冒青烟了。出了一个这么个多智的妖孽。完全不用担心司家官途无人延续了。
看着司仲赞叹的眼神,司栋并不觉得欢喜。让宝宝再有一个弟弟或妹妹,这事有利也有弊。有利的一点儿就是他会多些跟宝宝相处的时间。弊端就是:多个小舅子或小姨子,以后一个弄不好就是让自己多块绊脚石。
岳父那座大山已经很难攻克,若是再多块绊脚石。那……要顺利娶到媳妇儿,要做的还有很多。
看着司栋,司仲开口,“要不要爷爷帮帮你,助您一臂之力?”
“您说。”
“等席二他们从帝都回来了。我亲自去把席宝接过来,让她在这里住一段日子。以后时不时的就去把她接过来,你看怎么样?”
司栋摇头,“谢谢爷爷的好意。虽然我很想,但我并不愿意剥夺太多宝宝跟她父母相处的时光。而且……”顿了顿,司栋眸色深远,“接宝宝过来小住,一次两次或许没什么。可次数多了,岳父就一定会察觉什么。一旦我的心思被发现,结果可想而知,我在想见到宝宝就难了。所以……欲速则不达,徐徐图之才是王道。”
司仲已没什么可说的了。
在讨老婆这件事上,他这个做爷爷的甘拜下风,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一个精明老辣的岳父,一个诡计多端,狼子野心的女婿。啧啧啧……已经可以预想这其中过程有多精彩了。
帝都
春暖花开,风和日丽,晴朗的一天。
小兔站在门口,静站少时,抬手,轻轻扣门。
笃笃笃……
门,打开。
门里门外……
看到丁岚鬓角那一丝白发,小兔嘴角微颤,不由红了眼圈。
看到小兔,看到她微红的眼眶,丁岚眼底不安消散,柔色满溢。
“小兔。”
“妈……”
一句妈出口,商文背过脸,快速擦一下眼角。丁岚喉头发紧,眼泪滑落。余生,小兔安好,她心得安。
这辈子,虽有很多遗憾,很多不圆满,可不再满满都是负罪感。
得失之间,丁岚未曾后悔。
隐瞒实情,收养小兔,又把一切揭穿,让商城对她终究是生了怨。对此,丁岚无话可说。夫妻缘尽,从此成为陌路人。
商谨随父,对丁岚诸多不满,远走他乡,拒见。
也许,在他们父子眼中,商氏的消失,都是丁岚所害。
心结于心,丁岚的解释,都成了辩解。
夫妻缘,母子缘,就这样吧!顺其自然,怎么也强求不来。
“我和大哥会经常来看妈的,你不用担心。”商文看着小兔,“你身体不方便,如果有时间给她打个电话,她就会很开心了。”
“我会经常打电话,也会经常回来的。”
商文点头,眼里溢出感激,“小兔,谢谢你。”
谢谢你没有怨她,谢谢你没让她失去更多。
小兔摇头。
“少爷,您不过去打个招呼吗?”
一辆车停在不远处,看着路边三人,沉默良久,摇头,“走吧!”
孙茂听了,看了看后座上的宫昦,叹了口气,驱车离开。
擦身而过,再看一眼,收回视线,她的幸福不需要他的参与。如此,他又何必去秀那一点情愫,自讨没趣。
有些东西,留在心里才是美好。说出来,反而成了多余。
车掠过,席少川转眸看一眼,移开。
“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去接宝宝吧!”
“好。”
“有时间带宝宝过来。”
“好。”
挥手,再见,商文站在原地,看席少川拥着小兔离开的背影。心里:由衷的希望身边的人都能幸福长久,少分离,少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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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完!
未来的日子由衷祝福大家,幸福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