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后重建工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关于这场灾难的起因,根据沈君合提交的报告可知,是名为莫伊罗丝的敌方个体用时空之力制造了时空断层,将数亿年前的大海重现于此才造成了这场惨剧。
当然,知情者都知道这根本就是瞎编乱造。
可知情者又有几人呢?
那维莱特、芙卡洛斯、虚幻、命运、沈月溪三兄妹,一共才这几个人。
不等那维莱特去表态,沈君合率先说明,不管此次事件死了多少人,全部都可以算到他头上,但芙宁娜绝对不能为此事负责,因为这份责任她就算自愿去负,她也负不起。
死亡人数早已到达了数千人,这还仅仅只是发现的以及歌洛丽娅以及伯恩他们及时出手的死亡数目,那些失踪的以及还未上报的还有多少人无法统计。
因此沈君合将这些责任全部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如果莫伊罗丝的谎言被戳破,那么他愿意亲自承受这一后果,因为沈君合知道现阶段这个世界需要那维莱特和芙宁娜,他们没有什么选择。
涌出来的原始胎海之水被那维莱特暂且保管了起来,一滴不剩且剔除了所有的杂质,因此被海啸席卷过后的城市除了一片狼藉与湿润的土地以外就看不到什么水洼之类的景象了。
芙宁娜对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情,但芙卡洛斯知道,她没有告诉给芙宁娜,因为她知道现在告诉芙宁娜并不是一件好事。
如若可以的话,芙卡洛斯愿意替芙宁娜承受这一后果,因为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决定才招致了这一切。
罪魁祸首莫伊罗丝似乎已经被消灭了,但总得有人在必要的时候给这成千上万逝去了无辜生命一个说法。
......
几日后,特查组办公室.......
那维莱特正在思考今后的打算,就在这时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那股炙热的火系神之眼的灼烧感的接近让那维莱特能知道是月溪来了。
月溪拥有的那一枚火系神之眼并不是单纯的神之眼,和此前说过的一样,神之眼更像是一种媒介与证明,只要神之眼存在,那么与之相关的一切也都会存在。
换言之,这枚火系神之眼或直接或间接地证明了纳塔火神以及火龙王的存在。
也就是说,神之眼的出现不仅仅是证明了持有者能够使用与之相关的元素力,更是“降神”的关键所在,而那维莱特在发现岩神能顺利降神于她身上后才知晓了此事。
同时也证明沈月溪跟岩系神之眼的适配性也不低,否则降神过程不可能这么顺利,但她那路见不平就爱拔刀相助以及遇麻烦事易暴躁的情绪还是偏向于火焰的,但最重要的就是月溪有着一颗难以磨灭的热忱之心。
而目前有神之眼的只有两个人。
沈月溪以及她的哥哥沈辞青。
一枚火系与一枚草系。
言归正传,月溪推开了门但没有走进来,而是探出头对那维莱特说道:“那维莱特老师,那个什么......钟离先生说想跟您谈谈,但他说碍于一些不必要的立场,所以特意让我来询问一下您的意见。”
对此,那维莱特回应道:“我没有意见,而我也同样有很多的事情想问他,身为提瓦特最古老的神明,虽身负随无能之天越界窃权之罪,但贵金之神与我之间不见得就会因此现在就起冲突。”
言外之意其实就是,我虽然可能跟他以前的所作所为有着族群与血脉凝聚而成的宿命恩怨,但眼下的情况我还是看得清的。
“更何况,旅行者对他的印象并不算差,因此即便没有当下局势所迫,我也仍想听听他的意见。”
说到这里时,那维莱特之前想起璃月海灯节的时候自己曾抽空去过璃月一趟,但因为公务繁忙不易过于抽身,转了一圈也没有见到岩神后趁着优惠买了些礼物便匆匆返回了枫丹。
但......
原主人沧梧的记忆构建的思维告诉他,那场优惠其实是璃月商人做生意的手段罢了,听上去像是买一送一,但价格怎么样还是由商家来定的。
而做生意的从来就不做亏本生意,能顺利出手的东西绝对是稳赚不赔的。
所以那维莱特每当想起时.......
心中在感慨之余还是会感到那么有些不愉快的,因为自己按理来说朋友其实不算多,不过还好美露莘们还是很乐意收到自己的礼物的。
“那维莱特老师?那维莱特老师?”
直到月溪的声音将自己从回忆中呼唤回来时,那维莱特才回过神来道:
“嗯?”
“您刚刚走神了吗?怎么叫都叫不回来,钟离先生说如果没问题的话就请您抽个时间和他见面吧。”
“现在就可以。”
“好吧,那请稍等片刻。”
说着月溪把头缩了回去,等五秒钟后,那维莱特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气质与五秒前简直天翻地覆的“月溪”走了进来,那金珀的眸子之中乃是悠久且古老大地传来的阵阵回响,使人望去时便会心生敬畏。
而那维莱特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银光寒芒的与金珀辉灿的眼眸中互相映出了对方的神态。
原本有些松懈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了起来。
整座特查组的人员在此刻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他们不约而同地感知到了越来越庞大的两股在互相对抗的压迫感席卷了此地,更是惊得山林里的鸟兽逃散。
那维莱特是完全之龙,其足以审判其余众神绝对不是夸大其词。
而钟离也就是摩拉克斯在一切崩落坍塌之时为了一线生机竭尽全力,冒着磨损的风险吸收了地脉之中的力量同时也得到了若陀龙王的元素力,其实力比魔神战争鼎盛之时更加强大。
若二人在此刻开战,那么那场席卷了多个城市与地区的海啸造成的损失在他们面前不过尔尔。
知晓现在不是私人恩怨的时候,那维莱特坐了下来并示意钟离随意。
而钟离则走到办公室旁的沙发上坐下。
等到两人都落座后,那种压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的压迫感才渐渐消退。
“此前的事情,你应当从这孩子口中知晓了。”
那维莱特默认。
在那场事件后,月溪醒来就跟自己说了这些事情。
那维莱特这才知道原来提瓦特已经毁灭了,而这个世界也即将步入提瓦特的后尘,但这一切仍然还有拯救的机会,他们所处的未来是已经被毁灭的命运所覆盖的未来,因此这个世界的毁灭是注定的,他们所有人都得死。
但过去不一样。
有一个人在毁灭的命运降临时并没有死去。
这个人就是芙宁娜。
在提瓦特以及包含提瓦特的一整个世界即将崩塌之际,命运阴差阳错地将芙宁娜从这个世界送走了。
而她抵达这个世界的方式也是类似于“降神”的形式。
不同世界有不同世界的自己,就像是平行世界说一样,提瓦特的芙宁娜降临到了这个世界的芙宁娜的身体里。
但一个世界不可能存在两个同样的人,因此在提瓦特的芙宁娜降临之时这个世界的芙宁娜也就消失了,那维莱特也是同理。
而钟离所说的拯救这一切的办法就是把芙宁娜送回到提瓦特还没有被毁灭的命运笼罩前的时间段。
钟离不清楚那是什么时候,辰月也没有说,但他只是说只要钟离照做,那就一定可以成功,要相信命运的指引。
被命运眷顾的人只要坚信自己的道路,那么命运就不会令其迷失。
但是......
拯救自己的世界的办法就是赌上另一个世界的命运,而成功的概率十不存四,且勉强只有三成。
如果这一切顺利,那么世界就可以得到拯救,如果出了任何的偏差和意外,那么两个世界都要因此被葬送。
别说钟离,按理来说那维莱特是绝对不会同意这个办法的,但钟离的下一句话让那维莱特眼中顿时产生了不悦。
“如若不去做,被命运所眷顾的芙宁娜小姐纵使不会被毁灭,但她身上依旧被毁灭的阴霾所笼罩,她所在的任何世界都将会因此被毁灭逐一吞噬,没有例外。”
这是钟离没有告诉给月溪的。
那维莱特沉默片刻,而后直视钟离的双眼,质问道:“她被这样的命运所笼罩,其原因是因为你跟自诩辰月之名的罪魁祸首签订契约所致?”
“此事......我不否认。”
刹那间,办公室里瞬间出现了几十颗源水之滴,它们环绕在两人的身侧,将钟离团团包围其中。
命运不会无缘无故地青睐任何人,钟离在那时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也许是有人从中作梗吧,在那即将面临毁灭命运的提瓦特,钟离找到了除了他以外的另一个幸存者。
也许是枫丹所有人都竭尽全力去保护她,也许是辰月暗中所为,亦或者二者皆有,芙宁娜成为了毁灭时刻的见证者。
钟离本想自己背负这一切,但他已经没有这个能力了,之后的事情凭自己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做到,不愿牵扯他人而去一意孤行只会面临最终的失败。
更何况,如若自己不这么做,芙宁娜也终将在毁灭中陨落。
因此,钟离没有任何的选择,他将最终的力量留给了自己,将希望寄托在了芙宁娜的身上。
那维莱特会因此感到愤怒也是理所应当的。
源水之滴笼罩在钟离的身侧,但最终还是自行散去了。
如若钟离所言属实,那么他也没有任何的选择,更何况钟离没有避开这些问题,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又将会招致什么最终又可能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但是......
“魔神摩拉克斯,尽管你的所言所行非虚,尽管我明白你没有任何的选择,尽管我明白眼下并不是纠结于过往恩怨的时刻,但......”
突然!
那维莱特不知何时紧握的手杖化作利剑向上挑去,办公桌被瞬间撕碎,手杖掀起一道波纹样的水流斩击直击钟离。
而钟离似乎也明白他的情绪,只是双手抱胸张开玉障护盾淡然又轻易地挡住了这一斩击。
“无关乎那些事情,虽然在旅行者的介绍下我对你的态度曾一度缓和,可当我听到你所说这些事情之时,我仍无法压抑住心中的怒意,你不得已替她做了决定,此事你没有错,但我仍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这一切......谁来承担都不应当由她来承担!”
那维莱特不会怪罪钟离,但那维莱特也不会就此事能无动于衷。
是他签订的契约,是他让芙宁娜背负这一切的,理由是正当的没有任何问题的,是为了拯救所有人的,为此......
毫不知情的芙宁娜要为他与辰月所签订的契约而去承担。
“来打一场吧,摩拉克斯,和那些种种的原因和罪行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只是出于我个人的情绪要跟你打一场,你是否接受?”
很难想象身为枫丹最高审判官同时又是枫丹法律的正义象征的那维莱特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钟离依旧不会感到意外,因为芙宁娜对于那维莱特乃至整个枫丹而言都是意义非凡的存在,这种关系放在钟离来看,哪怕是他也想痛揍一顿做出这个选择的人。
哪怕这个人确实没有任何的选择,也没有任何的错误。
所以,钟离闭目沉寂了一阵后,睁开双眼说道:
“我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