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辰月为自己的剧本沾沾自喜时,他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汹涌的水柱凝聚成势不可挡的怒涛自地底奔袭而来,辰月见状直接一跃而起,结果还没等到躲开攻击,迎面而来的天星直接将他整个人都撞飞了出去,砸进了数百米以外的山中。
下一刻,钟离和那维莱特同时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只不过两人看上去不是平日里那样的容光焕发,紧接着伯恩与歌洛丽娅也出现在了一旁,伯恩说道:“要维持这两人战斗的结界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之后请务必给我一些处女血作为补偿。”
原来那维莱特和钟离之前还真去打了一架,只不过胜负还没有来得及分出就被歌洛丽娅通知了这边发生的事情。
这才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
还没等芙卡洛斯说些什么,辰月的身影又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击碎了衣服上附着的岩元素,望着面前的两人,依旧微微一笑。
“二位看来相处的还是很不错的嘛,这点我倒是不用担心了。”
就在这时,钟离用冷峻且带着杀意的眼神注视着他,说道:“契约者,契约的内容里可不包括你擅自插手此事的事项,食言者将受到食岩之罚,这是你我之间立下的契约。”
听钟离这么说,辰月微笑的脸色也淡了下去,有些无奈地说道:“好吧好吧,我们立下过契约,确实如此,而且管理者不能违背立下过的契约一事我也记得很清楚。”
“更何况,在此基础上还有管理者的规定在呢,不得以一己意愿擅自改变任何一个世界的任何一条时间线、世界线等,我若是违反了这个规定下场也只会比违背我们的契约更惨。”
说罢,辰月转身打开了通往无边终界的空间壁,似乎是准备离开了,只不过在离开之前他对钟离说道:“当你提醒我的时候,也别忘了提醒你自己哦,钟离。”
之后他就走入了空间裂隙,之后空间壁合拢,告诉所有人他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去往了他该待着的地方。
直到他彻底离开,钟离手中凝聚的岩元素才散去,自己也松了口气。
“看你的表情,你似乎并没有十足的自信心能保证这次交易能如契约所写那般正常进行。”
听到那维莱特所说,钟离抬起头望向了湛蓝的天空,说道:“就如同公正与律法是需要足够的力量来保证一样,而他有单方面打破契约的能力,对此我束手无策。”
“我不清楚他为了自己打破了多少次规矩又受到了多少次惩罚,但这次他完全不需要受到惩罚,他只需要对我们不予理会那么我们将会在即将到来的毁灭当中彻底被淹没,没有任何的机会。”
听到是这样,那维莱特也没有感到意外,其实他心里头早就有了答案,当得知这是一桩完全不平等的交易而契约之神的岩神却依旧接受时。
那维莱特就知道辰月有能够决定一切的力量,甚至能够决定他们的所思所想。
“你认为他单方面毁坏契约的可能性有多大.......”
“零。”
钟离还没有回答,虚幻却替钟离说出了答案。
几人纷纷望向虚幻,而虚幻双手抱胸嘴角微微上扬道:“如果他真的是我,那么我也就是他,即便处于时间点不同,即便我们认知不同,但如若是我的话,我会遵守我一开始就认可的交易或契约。”
“因为,我无论是想找乐子还是认真做某事,或者做坏事,只要我立下了契约并接受了这份契约,那么我就不会违背它,这无关乎惩罚,而是个人原则。”
“而且,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我就不让你们选了所以我先从好消息开始讲起。”
众人的目光或疑惑或期待,他们很想知道虚幻到底知道了什么。
虚幻说道:“在那之前,我可以确定这个时间线的你们眼前的我,是一个十足的骗子,这句话听上去很莫名其妙对吧?因为那个叫辰月的家伙让我感到了无趣,十足的无趣。”
“那家伙完全为了一己之欲做出的这些事情,而且其真相不出我所料的话,应该是为了脱困吧,钟离先生。”
虚幻说出的话让目光转移到了钟离的身上,而钟离在沉寂了片刻后说道:“没错,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脱困,为了从无边终界里得到永远的自由。”
“果然,除非是被束缚且永远望不到自由的彼岸在哪里才会这般妥协,他真是让我感到无趣极了,一副什么都做不到的样子,还不如现在的我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芙卡洛斯不大想继续在这里听他讨论这些事情了,眼下芙宁娜的情绪很不稳定,她想回去以后想想办法。
“别着急,芙卡洛斯女士,不会很久的,唔咳,那我就直入正题吧,当我看到他的那一刻,我觉醒了一些记忆,或者说,这是曾经的我为了防患于未然而留下基于真实而伪造的记忆。”
“记忆会被抹除,但虚假的记忆是外部植入的,只要我还处于失忆的状态,那么这份未植入的伪造记忆就不会被抹除,就在刚刚我看到辰月的时候,这份记忆被激活了,这时候我才知道我不是第一次见到他了。”
“关键就在我的记忆里,我的记忆告诉我他计划的全貌,其中的关键点就在于你,钟离,你真的以为把两个世界一起拖下水就是不公平的主题吗?不不不,你不仅要成为把两个世界拖下水的罪人,你还得替他成为笼中鸟,因为他这个位置没办法一直空缺着。”
“而且他不会替我们想办法,我们不仅得化解此次危机,还得付出这样的代价,而我有一个好消息,好消息就是我有一个plan!一个糟糕透顶但也是唯一有用的计划,能够最大程度地能让我们手把手地解决毁灭命运的影响,没有什么比自己亲自参与进去更能提高成功率的方法了吧?”
“那.....坏消息呢?”芙卡洛斯又问道。
虚幻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说道:“坏消息是这个代价太大了,为了不涣散军心我就不说了,反正你们就往最严重的想就行,最起码也得是生灵涂炭,我没有能看到未来的眼睛所以我甚至不知道这个计划的失败概率是多高。”
此言一出,现场的气氛顿时有些凝重。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芙卡洛斯不太想看到那样的场景发生。
虚幻摇了摇头,说道:“对抗命运,付出的代价远远超乎你我的想象,一个世界、十个世界、百个世界,其中无穷无尽的生命在巨大的毁灭命运面前也只不过如同沙盘一样一吹即散,它就像是人类注定要面对的死亡一样,即便你能用各种手段拖延,但死亡永远都会追逐着你。”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利用漏洞,让一个普通的人类免遭死亡命运的追逐,只有成功摆脱一次毁灭,才能够避免一次理所当然的死亡,迎来一次绝无仅有的机会。”
他举起一根手指。
“一根随时都会被大水冲垮的独木桥,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所以这是一次机会,而其中的人选我们没办法决定,因为那个家伙从做出这些事情开始就已经决定好了。”
他将这根手指指向了芙卡洛斯,亦或者芙宁娜。
“不是芙卡洛斯女士,而是芙宁娜女士,这次机会留给了她,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实,而我们必须得遵守。”
“其余的人,包括我在内......”
“都要被毁灭的命运所碾碎,我们正处于被毁灭的未来,这个未来无法逆转,所以我们必须得从过去入手。”
“把一个躲避了毁灭命运的人送回去,而这个人就是锚点,没有被毁灭的命运所侵蚀的她回到过去,那么过去在她的基础上进行延续,由此延续出的未来就可以避免毁灭的侵袭。”
“而我们接下来要做的,是改变毁灭的形式。”
“改变毁灭的形式?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火灾、地震、洪水、海啸、子弹等所有可以杀死一条生命的,都可以被称之为毁灭,而我们要做的举个例子来说就是把本该发射的子弹变成拳头,把一瞬间的死亡变成一分钟后的死亡。”
“只要毁灭的根本不变,其过程如何命运的进展是不会在意的,无非就是时间问题。”
这么一形容,众人才算是明白了。
简单来说就是把一瞬间的无法抵挡的死亡变成所需要时间更长的死亡,在这个过程中奋力去抵抗,只要能达到某个临界点就能致使毁灭本身出现漏洞。
理论上来说可以,但实践起来如何虚幻也不知道。
这种事情真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这份代价.....是必须的,当然我会将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若你们能想出好的办法那样最好。”
这个话题显得无比沉重,在场的几人都默不作声,心里面亦是如此。
这起事件就这样平息了下去,那维莱特、钟离以及虚幻三人一同回去了,想来是想就此事展开展开讨论与对策吧。
芙卡洛斯则回到了家里,芙宁娜还需要被安抚。
她给自己泡了杯茶,泡好后刚刚准备倒进茶杯里时,茶水在空中竟静止了下来。
芙卡洛斯一愣,而后松开了茶壶,而茶壶也保持着静止的状态。
“听到了有趣的事情呢。”
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
“莫伊罗丝。”
芙卡洛斯转过身,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莫伊罗丝。
“你没死?”芙卡洛斯对她问道。
莫伊罗丝笑了笑,说道:“好歹我也是掌管过去、现在、未来三个时间的神明,虽说在不行使这份力量的情况下,我的身躯也确实没有比人类要强韧多少,但还是那场大水救了我,让我有了喘息的机会呢,虽然还是失去了身体。”
“但也没关系,你是否感受到了哪里不对劲呢?”
芙卡洛斯听到后立刻向身体内去仔细感知。
果不其然,她感受到了一道扭曲的时间在体内的胎海之境流动。
“感到庆幸一点吧......不,这么傲慢的语气该对人类用,毕竟你好歹也是神明呢,拯救了自己国度的子民免遭溶解的命运,以自己被处刑为代价,无论怎么说这都是可贵的。”
“所以,余下的时间就让我们好好相处吧,同为神明这个职业的同事,而且,由于我们目前所面对的处境,我也不得不考虑如何才能在之后生存下去了呢,那个叫辰月的.......”
“是连我都无法理解的存在,我所拥有的时间权能就好像来自于他一样,我无法对其观测亦无法对其产生影响,比起那个叫虚幻的让我产生厌恶感,他的存在是我完全无法理解的。”
“总之,我可以与你共享我的力量,只要你答应我能够让我存在下去就行了,我可不想当你们的敌人了因为那毫无意义。”
听到这里,芙卡洛斯深思了一会,而后对她问道:“你还记得命运吗?”
“嗯?命运是谁啊?”
“果然......”
“看你一脸果然的样子,我想期间一定又发生了什么我无法理解的事情了吧,我的记忆没有任何的异常,也许这就是最大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