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玠,你放开我!你这样欺负我,根本就是禽兽!禽兽不如……”凌玉恼怒的咒骂声戛然而止,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天色已经彻底昏暗下来,凉亭四周昏黄的烛火忽明忽暗,远处更有灰狼冒着绿光的眼珠窥视,身下的湖水漆黑一团,犹如暗中折服的猛兽张开了血盆大口。
凌玉见着玄色蟒袍的危玠,不知从何处摸出个紫檀的小盒子,他慢条斯理的打开,修长的指尖拿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弩,缓缓朝她走来。
她瞬间领悟过来那是什么,眸中抗拒四裂。
这个疯子!
本能的求生反应,令她内心满布恐惧。
“怎么不骂了?”危玠轻笑。
他自榻边坐下,把凌玉抱在怀里,长指抵着那弩,在她锁骨处碾了碾……
“皇兄、皇兄,你……”凌玉浑身颤栗的厉害,不住打颤的牙齿甚至磕碰咬破了舌头,血腥味肆意蔓延。
危玠笑着掰过女郎惨白的小脸,自后吻她。
令人阴森可怖的吻。
“不要,”凌玉害怕极了,或者说是恐惧。
可那寒凉的利器,近在咫尺。
凌玉的头垂得很低,紧紧抓着男人衣袖的手指用力到充血,她眼睫挂着晶莹的小泪珠,轻轻颤栗:“我错了,皇兄,我错了,我以后会听你的话,求你……小玉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她几乎语无伦次,却换不来男人的丝毫怜惜。
“可以,可以不要这么对我吗?”她终于鼓起勇气,泪珠滚落,怯怯求他:“我会,我会很乖的……真的……”
“你听话,哥哥就不伤你。”危玠拍拍她的脸,宛如操控万物的神。
然后,他长指摩挲她的唇瓣,以吻封之。
良久,他喘着粗气问她:“还喜欢他吗?”
凌玉麻木:“不喜欢。”
“看着我说。”
凌玉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娃娃,机械抬头,泪水肆意,撞进男人充满幽暗与占有的眸子。
唇瓣,被她咬破了,鲜血顺着嘴角流出,似开到至极艳丽的荼蘼花,愈显妖媚。
她低声苍白重复那三个字:“不喜欢。”
其实到最后,凌玉就什么都记不太清楚了,在恍惚撕裂的视线中,危玠依旧是那副玄衣蟒袍矜贵的模样,噙着淡淡的笑。
她越来越糊涂,意识也越来越薄弱。
最后,病弱的身子像遵脆弱的琉璃,一碰就碎。
然后,凌玉发热症了。
烧的神智不清,白日里浑浑噩噩哭泣、讲梦话,夜晚更甚,浑身上下都是不正常的绯红,烫的厉害。
太医进了金玉殿,就再没出来过。
危玠坐在床榻边,握起女郎的手轻轻抵在唇上,光影婆娑,他俊颜上的戾气早已消失殆尽,唯一留下的是无法分辨的深沉情绪。
那些暴戾的怒气过去了,瞧见她遍体鳞伤的模样,心口犹如利刃刺割。
或许,他不该对她这样狠心……
可是,唯有这样,她才能长记性,不是吗?
杵在一旁的何叔元叹了口气:“陛下,您对公主还是得收着些性子,真是把人伤出了好歹,伤心难过的还是您自个儿啊!”
虐妻一时爽,最后还不是自己心疼。
危玠声音冷漠:“对她好没用,只能让她记得,这辈子都忘不掉。”
良久,他才哑声吩咐:“退下吧。”
他看着床榻上的人,只是静静卧在那里便充斥着一种脆弱之美。
黏在两鬓的碎发潮湿,高热下嫣红的唇瓣与苍白面颊愈加鲜明,显得几多病态,沾了薄薄汗珠子而随着喉咙哽动微微颤栗的雪白锁骨,让她犹如精美琉璃,轻轻一触就要碎裂。
危玠帮她擦身子降温的时候,是白昼,外头下起了雨,待她终于睁眼,外头已经黑了,雨势渐大。
男人手里端着一碗清粥:“小玉,饿了吧,哥哥喂你喝。”
他伸手欲触碰她的面颊,试温,可当那微凉的指尖才刚触及到肌肤,凌玉就猛然颤栗了下。
她沙哑着嗓子失声痛哭,大颗大颗的泪珠从面颊滚落,那映着危玠身影的美丽杏眼,此刻全然是痛苦与恐惧。
“放我回去!我讨厌这里!我讨厌你!”
女郎乱挥的小手,不慎打翻危玠手里的粥,“砰”一下的碎裂声,令她像是被吓到一般,拖着病弱的躯体迅急起身,缩在了床榻一角。
一只粗粝的大掌猛力钳起她的小脸,“给你一次机会,收回这句话。”危玠贴近她痛苦的娇颜,阴森呢喃。
凌玉流着泪,贝齿紧紧咬着软唇,闭上眼不敢再看他。
强劲的身躯完全笼罩住那仓皇失措的小身影,随着他的逼近,凌玉不断向后缩去,脊背很快就贴上了三角墙面。
危玠俊美近妖的面颊无视她的脆弱,凤眸闪烁着势在必得的神光,执着的凝视,决心以视线吞噬她的一切。
“眼睛睁开。”他用力的逼近,将女郎吓得猛然缩肩,唇瓣颤栗,几乎要哭出声来。
“乖乖,把眼睛睁开。”他几乎要贴上她。
可他没有吻她,仅仅是欺近,鼻息间是炙热的气息,热烫烫的撒在她娇嫩雪肌之上,引发女郎阵阵颤栗,他嗓音温柔暗哑,却裹挟不容拒绝的强势。
恐惧促使凌玉被迫睁眼,与恶鬼对视。
她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墙面,一动不敢动。
他完完全全没有碰到她,只是将双手撑于她身子上方,将她整个都笼罩进他的阴影里,几近变态般用鼻子深嗅她鬓发间流出的馥郁香气,再以鼻尖轻缓的摩挲刮蹭她的侧颊,以及那微微颤栗的锁骨。
仿佛一头恶狼,在标记自己的小猎物。
良久,他才俯首以鼻息撩拨她精致的耳畔,用浓郁的阳刚气息,围困身下可怜兮兮的小白兔。
这样老道的手段,让女郎不住的颤抖。
太可怕了。
这样要吻不吻,比任何时候都让凌玉感到恐惧。
每一寸肌肤,都清晰又敏感的感触到男人大胆而赤裸裸的审视。
简直令她毛骨悚然,浑身上下起了颤栗。
难以忍受,唯有妥协,她哽咽着投入了危玠的怀抱,趴在他的胸膛,终于彻底哭泣出了声。
一声轻叹,自危玠的胸膛深处溢出。
他满意的缓缓收紧臂膀,圈住怀中女郎娇小绵软的身子。
她好小,好脆弱,让他觉得怀中娇弱又无比依赖自己的身子,跟只没人要的小猫咪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