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在开头冷淡说了遍坐好之后,再没有任何反应,开始审讯。
姜里看着那杯,也没动手拿。
审讯桌上的台灯,散发着昏白光影,映出他冷峻的半张脸,线条流畅而隽永。
“今晚为什么在这里?”
很公事公办的语气。
不掺杂任何私人情感。
“工作需要。”姜里垂着浓密纤长的睫毛,昏暗的灯光,并不明朗地在那张脸上落阴影,忽然用脚尖勾住桌腿,整张审讯台倏地倾斜!
钢笔滚落瞬间,她锁骨撞上池延祉横过来的冰凉笔杆!
金属冷意沁入皮肤,她呼出的热气却扑在他喉结:“就像现在,我也想问问,池队为什么在这里?”
测谎笔的光斑突然闪动了一瞬间。
微暗的视角下,警官冷倦眉目有一道折痕,眼型垂下时,目光干净锐利,带着枪茧的拇指按住姜里下巴,几分隽永的距离味道。
他纯黑的警服袖口处萦绕淡淡的洗衣粉的气息,一直很好闻,声音冷静微沉。
“这里是警务局,回答我的问题。”
微暗的光线,明灭不定。
他的语气简明扼要,只记录关键信息。
撤回身去,并没有再抬头问。
“1938包厢是谁叫你来的?”
姜里停顿一秒:“陈郗琮。”
监控器闪过电流纹,池延祉的钢笔在记录本上划出锐角。
“你和陈郗琮,什么关系。”
姜里看着他记录的指骨,动作间很淡漠,棱角处是冷调的白,青筋清晰明显。
“香港警务处°品调查科,池sir.”
姜里平静念出他的警牌,往后一靠,双手还摆在桌面,随意交叠:“如果你以这个身份审讯我的话,我会告诉你——”
“我只是一个普通演员,和任何人都只有工作关系。我不会犯罪,其他一概不知。”
“但如果,你是以朋友的身份询问我……”
当展驰的敲门声催到第三次时,审讯室还是一片寂静。
窗外飘雨与三年前跨江大桥上的雨夜重叠。
池延祉一手撑着桌面起身,突然将姜里困在椅子前,呼吸擦过她耳垂,压迫感很强。
“xY-003审讯室供词,说你与陈郗琮为了撇清自己,合作给他下套。”
他的语气很缓,逐字逐句,落入姜里耳膜时也异常清晰。
“我相信你。”
低沉,但令人信服。
“但你在这里的证词,每一句话,都是呈堂供据。”
“你明白吗,姜里。”
气息萦绕,心跳共鸣。
走廊里还隐约传来唐今岁的哭诉声时,暖黄光束将两人影子投在证物墙上,姜里稍微抬眼,就能看到池延祉的轮廓,与墙壁上的剪影重叠,半明半昧。
“没有关系。”姜里说,“前任老板,不熟。”
“不熟,为什么会知道陈郗琮请的客人带有‘雪茄盒’的事。”
池延祉抽出的现场照片,摆在审讯桌前,那张雪茄盒碎片泛着冷光。
指腹碾过照片边角的碎屑,池延祉捏碎提神的薄荷糖,甜涩气息漫过唇齿。
“不。”她伸出手,那一秒,池延祉忽然按住她试图触碰警徽的手。
姜里却没有碰他的警徽,而是将那片轻飘飘的糖纸握于手心,折成玫瑰套在警官尾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