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爷,朱国祚病入膏肓无法视事,何宗彦已于两月前病逝,沈潅接见了黄尊素,但却没有表态是否参加虎丘大会!”
“云南武定刘策、山西平阳王铎与山东临邑王洽怎么会在东南?”
“刘策与叶向高关系莫逆,算是半个学生,现在就居住在福州。王铎在隆武二年的春闱中落榜后,便拜了钱谦益为师,目前人在常熟。王洽自从隆武二年因赵南星牵连被罢官夺职后,便移居到了常州府,他在太湖边有一处园林!”
“这个福州的陈一元又是谁?”
“陈一元是万历二十九年的进士,与叶向高是儿女亲家!”
“可曾参与走私?”
“陈一元家是福州当地豪族,除了海贸,还有大量的田地与茶山,以及一座规模不小的金铜矿!”
福建有金铜矿?
朱由校在脑海中思考搜索了好大一会儿,仍想不起来关于福建的金铜矿之事。
“金铜矿在哪?年产金铜各多少两?”
既然记忆中没有,那就干脆问魏进忠吧。
“金铜矿在福建汀州府上杭县城北二十多里处的金山,是一处金铜伴生矿,年产黄金两万两,铜三十万两!”
产量居然这么高,要是大规模开采的话,产量还能翻上好多翻,关键作为国家钱币之物的金同矿居然在地方士绅手上,而且还不用缴纳一分税赋,这岂能让朱由校心里舒服。
“找个合适的由子,将陈一元的家给抄了!”
既然与叶向高是姻亲,而且长期走私,并且坐拥一座这么富有的金铜矿山,关键还从没有缴纳过一份赋税,更更过分的是,居然还想着与他朱由校为敌,那就别怪他下狠手了。
只有将这些盘踞在大明百姓与朝廷身上吸血的地方大族给掀翻了,才能推动土地与税收变革,也才能推动整个大明社会与中华民族的发展。
与地方大族有仇的魏进忠,在听到皇帝的命令后,不但没有任何的不适,反而十分的兴奋:“是,皇爷,奴婢遵旨!”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抄官员的家了。
“可知黄尊素为何突然离开宁国府?”
朱由校在心里将此事来回过了一遍后,发现还不知道黄尊素好端端的为何突然发起什么虎丘大会。
“回皇爷,从座探传回的消息是,黄尊素在接到了一封来自西北的书信,不久后便开始了拜访之行!”
西北?
想到此,朱由校的眉头不禁又皱了起来,这些人可真是哪哪都有他们的身影。
现在西北发生的大事,无外乎沙柳河战败,以及持续多年的干旱。
“可知书信内容?”
“座探无法探知,而且黄尊素在看完书信后,就将其焚毁了!”
“那可知书信来自于何人之手?”
“座探虽不知出自何人之手,但却知道来自兰州,奴婢在查阅了曾经流放至兰州的监生后,发现有一个是黄尊素的同乡!”
“谁?”
“回皇爷,他叫查继佐!”
查继佐?
可不就是那个满清第一大案“明史案”的告密者,与明史案有关的所有人员不仅被全部抄家,更是被凌迟了十八人,斩首八十多人。
明史案结束之后,海宁查家不仅得到了被抄家之人十分之一的家财,更是凭此在满清官场混得风生水起,成为满清一朝的官宦大族。
此外,查继佐还有个喜欢歌颂满清而黑化大明的后人,将袁崇焕这个养寇自重、通敌卖国的败类愣是吹成了与徐达齐肩的大明长城与千古忠臣。
同时,为了替自己祖先洗白,将一个背叛友人与民族的汉奸国贼强行洗白成了一个抗清名臣。
“朕不希望再听到这个人的名字!”
朱由校虽然不是什么愤青,但对这种小人物,还是能任性一回的。
“是,皇爷!”魏进忠低声回道。
处理一个被流放的小人物,对于东厂提督魏进忠来说,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还有事?”
“回皇爷,没了,奴婢告退!”
朱由校拦住即将离开的魏进忠,补充道:“盯紧这个所谓的虎丘大会,另外可以策反一两个参会人员,从而更准确地知道这些人到底在打什么歪主意。”
“是,皇爷!”
“嗯,退下吧,去把刘时敏交进来!”
“是,皇爷,奴婢告退!”魏进忠行了一礼后,退出了钓鱼台。
“奴婢拜见皇爷!”刘时敏的声音,将眺望西面玉熙宫时陷入沉思的朱由校心神给拉了回来。
“告诉吏部一声,将宁国知府黄尊素调往云南丽江府担任知府,调令到达宁国府之后,即刻出发,不得耽误!”
既然你黄尊素这么喜欢四处横跳,那就干脆将你发配到最为偏远的云南之地去,看你以后还怎么在东南四处串联。
朱由校可没有什么精力慢慢地跟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既然有举重锤的实力,为何还要玩什么针线活。
“是,皇爷!”
自从之前被朱由校警告了一次后,刘时敏再也不敢轻易反驳皇帝的旨意。
“另外,传信给都督府,将禁军第六营调往淮安,听候魏广微的调遣!”
为了防备东南士绅可能发生的叛乱,以及禁军第二协的可能被策反,朱由校必须要派一支与东南无太大瓜葛的强军前去镇守,而禁军第六营刚好能满足这个条件。
第六营是成立较早的一支老禁军营头,将领与士兵基本出自最底层的普通百姓,而且这几年一支驻扎在辽东参与剿杀建奴,虽然没立下什么大功,但也没犯什么大错,比一般的禁军还是要强上不少。
“是,皇爷!”刘时敏低声答道。
“武骧右卫现在到哪了?”
“回皇爷,从都督府得来的消息,此刻应该已经到辽口了,正等着乘船回天津大沽口,预估三四天时间就能到了!”
“嗯,知道了,退下吧!”
“是,皇爷,奴婢告退!”
退出钓鱼台的刘时敏,在四周无人的地方,微不可察地轻抹掉了额头上不存在的汗珠。
连续的军队调动,肯定是又有什么大动作了,而且还是针对东南几个布政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