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笼里,徐才荣回过神,听到熟悉的声音,还没转身,就先流泪了,他双手握着铁栏杆,看着徐祁淮,激动地流下泪。
“救我…”
他的意识越来越清醒。
“三皇弟,救救我!”
徐祁淮想,这应该是他这辈子见他最诚实的一次了吧?他喊道:“二皇兄放心,我会救你出来的。”
宇文杰扶着囚车,用力拍打着。
“想救他?好啊,我这里有三个条件,只要你们做得到,我就……”
“不必了。”徐祁淮道,“我与他交换。”
高景下马,与一众将士跪在地上,“太子,不可啊!”
仅仅一晚上的相处,他与诸位就已经对太子产生了信任,未来的君主,可比只会意气用事的郡王强多了。
在心里想一句大逆不道的话。
他们宁愿郡王死。
徐才荣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看向宇文杰,像是推销产品般,“对对对,让他来,把他抓住了,你可就大获全胜了,他可是徐国的太子!”
“哈哈。”宇文杰眼角溢出泪花,他鼓掌道,“精彩啊,精彩啊,徐太子感受如何啊,你想救的人,想把你往火坑里推。”
徐祁淮道:“换不换。”
宇文杰收敛笑意,但他又指着久酥道:“换可以,除了你,我还要她。”
私下,久酥和江璟交换眼神。
不知不觉,自动弓弩已经出现在江璟的背后了。
伴随着,徐祁淮缓缓点头。
“可以。”
他们开始交换人质。
等着徐才荣回到城池后,徐祁淮和久酥也被绑起来,两人身边都是武功高强的侍卫,徐祁淮武功不高,久酥根本不会。
所以,一点儿也没想跑。
城内,徐才荣下了囚车,便脸色阴沉地回到营帐里,狼吞虎咽吃着东西,他抬头看向江璟,好奇地问。
“江璟,你夫人被抓走了,你不担心,还有心思看我吃饭?”
江璟自顾自地坐在一旁,淡淡道:“郡王用膳要紧。”
徐才荣不可置信地干笑两声,他又不是傻子,他翘着二郎腿,毫无形象地抠着牙,靠在软垫上道:“宇文杰可是禽兽啊,你们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太子竟然愿意为了救我,自愿牺牲?”
江璟道:“太子与你兄弟情深,自然不会不管。”
徐才荣烦躁地踹开桌子,饭菜滚落一地。
“去他娘的兄弟情深,我恨不得他死,他真是蠢,竟然愿意去死。”他憋了半个月,终于可以报仇了,还没走出营帐就大喊,“高景,集合将士,我要杀去天国!”
然而,刚掀开营帐。
就有两把铁戟拦住了去路。
徐才荣出不去,他皱起眉头,“江璟,你什么意思?”
江璟拿出将军令,“皇上已经撤了您的将军一职,太子不在,如今,由我暂坐将军之位,还请郡王老实待在营帐里,等太子回来,再商议你回盛京的事宜。”
“江璟!”徐才荣挥拳,却被猛踹了一脚,看着男人云淡风轻的样子,他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你信不信等回去后,我让父皇砍你的头。”
江璟掀开营帐,冷冷地回头道。
“郡王还是好好想想,如何向皇上、将士以及百姓交代,你连连败退,丢了这么多城池的事情吧。”
徐才荣跌坐在地上。
不敢相信,他被囚禁了。
他喃喃道:“不、不会的,徐祁淮回不来了。”
天国的人,见带回来了太子还有一个姑娘,都极为高兴,他们围在一旁欢呼,但能看得出,这两个人比那愚蠢的徐才荣要聪明。
不喊不叫,甚至一点儿也不着急。
甚至,久酥直接找了个地方坐着,徐祁淮见她如此随意,心里的紧张也稍微小了很多,也坐在了旁边,这可把天国众将士看傻了。
浩迈摘下头盔,单手抱着,他走到太子身边,道。
“他们不是人质吗?”
宇文杰皱眉,喝光杯中的酒,不解道:“是啊,他们不是人质吗?怎么跟贵客似的,呵,真是有意思。”
浩迈蹲在久酥面前,摸着下巴,出声调戏。
“哟,真是漂亮的小娘子,听说前几日刚成婚,还是很嫩的呢,让我来尝尝…”
他嘟着嘴,朝久酥亲去。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让浩迈差点耳鸣,他捂着脸,不知何时已经坐在地上了,瞪大眼睛抬头看向正揉着腕子的女子。
“你敢打我?”
久酥轻笑:“打你还需要敢不敢吗?”
浩迈爬起来,抽出长剑,骂道:“人质还这么嚣张,信不信我杀了你?”
“杀呗。”
久酥神情自若,完全不害怕。
徐祁淮也整理了下衣裳,看向愣住的浩迈,道:“杀吧,记得干脆利索点。”
就在浩迈落下剑的那一刻。
宇文杰握住他的手腕,“他们想死,这样徐国就能没有负担攻打天国,别上当,不过我很好奇,徐皇不在乎徐太子的死活?”
徐祁淮倒是好解释。
“父皇宠爱徐才荣,想必你也听说过吧?”
在徐才荣被抓的这些日子里,确实总听到他说,徐皇最疼爱的儿子就是他,甚至还要把皇位给他。
宇文杰看向一旁,“江璟也不在乎新婚夫人的死活?”
久酥叹气:“害,男人嘛,不都那样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徐祁淮挑眉,记下来,把这句话告诉江璟。
半晌。
也不知道宇文杰是信了还是没信。
只是道:“分开关起来。”
久酥敲门,对门口的守卫道:“给我打些热水。”
守卫翻了个白眼。
“没有。”
久酥道:“信不信我死?”
“……”守卫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你威胁谁呢?”
久酥指着压着帐篷的石头,“你信不信我一头撞死?”
守卫慌忙摆手,赶紧转身去端热水了,久酥洗干净脸,便躺在简易的床上,从系统拿出软和的被褥,盖在身上。
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天还没亮,外面的士兵就传出了声音。
久酥收起东西,在帐篷上戳开一个洞,以为是在操练,没想到是在喝酒斗蛐蛐,而且隔壁帐篷,夜夜笙歌。
打仗跟玩儿似的。
见有人走来,她赶紧躺回去。
宇文杰站在门口,看着还在睡觉的久酥,竟有些气恼:“你还有心思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