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腊八就是年,而过了小年,眨眼间便来到了腊月二十九,明天就是除夕夜。
沉沉的乌云压不住四九城冲天的喜气,到处洋溢着节日气息。
今天是今年最后一个工作日,下午时分,各个工厂、单位就开始关饷,发放福利。
走出困难的第一个年,福利丰厚,手上沉甸甸的物资让人喜笑颜开。
前门外马家小院中,此刻充满着欢声笑语。
几个小孩追逐打闹,嬉笑声飘向院子各处。
另外一处热闹的地方就是厨房了,陈雪茹加入妇女队,聊得热火朝天。
何雨柱出手做了几道主菜,便退出了厨房,剩下的交给几位大姐。
节日里聚餐图的就是团圆气氛,自然要有他人施展的余地。
他坐在堂屋的椅子上,陪着马昌玉喝茶聊天。
马昌玉的孙子马贤明陪坐在下首,端着茶杯当个氛围组,偶尔点头刷一下存在感。
他刚成婚不久,还没有孩子,没别的地方可去,只能待这里作陪。
总不能跑去和小孩子玩一块吧,好歹他也是成家的人了。
在座的都是长辈,属实让他尴尬到脚趾扣地。
何雨柱虽然上门的次数不在少,可他不常在家啊!
面对只是大他几岁的师叔,不会太过亲近。
马昌玉余光扫过他孙子,哪里会看不出他的不自在,心中叹了口气。
即使他想让两人更亲近一些,可到了这时,终究还是看开了。
“小明啊,你去院门前候着你郑师伯吧!这里有你柱子叔陪着我。”
马贤明神色一松,眼底闪过一丝喜意:“好嘞!爷爷,我这就去。
师叔,这里就麻烦您费心了!”
家教还是有的,起码知道离开前打招呼。
话音刚落,他急不可耐地起身出了房门。
马昌玉年岁已高,即使身体还算硬朗,可面容难逃苍老,须发皆白。
“柱子,让你见笑了。小明这孩子学了他爸的样子,没有得到几分精髓。
这都成婚了,办事还不知道变通,一板一眼。”
何雨柱收回目光,转头看向马昌玉,微微一笑劝慰他。
“师父,您啊别操心这么多!儿孙自有儿孙福。
再说了,不是还有咱们几个师兄弟在么?大家照看着点,吃点小亏就是福。”
马昌玉闻言一笑,面颊皱纹堆起,更增了和蔼之气。
他知道面前的这个徒弟有大本事,也有大机缘。
话外之音表示会照顾马贤明,怎么能不让他开心。
终究是自己的亲孙子,总记挂着未来的前程。
“是啊是啊!柱子,你说的在理。我活了这么多年,走南闯北见过不少。
别看你师兄现在位置不小,我看是经不起吹打的。
就他那个脾气,迟早会吃亏在这个上面。
我这把年纪了无所谓,可别要牵连到阿芳和小明他们,那就造孽了!”
何雨柱眼底深处露出惊骇,不曾想他会说出这番话。
俗话说人老精马老滑,果然不是假话。
师兄马盛钊的脾性如何,他这些年摸得透透的,可不就是这样么?
等到起风的时候,肯定是第一批扛旗冲锋的人,也是第一时间被人盯上的人。
“师父,您多虑了!现在不是挺好嘛,大过年的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只能说些好话安慰他,毕竟未来的事情还没发生,现在只是心里的担心罢了。
马昌玉老脸上浮现一抹歉意,摆了摆手:“年纪大了爱唠叨,柱子你别介意。
当初在酒馆里能遇到你,且不说把我手上功夫推陈出新。
这些年也少不了你的照顾,尤其最近两年,可是多亏了你。”
马家几口人的定量总体算不少,能够勉强撑过去。
只是马昌玉年纪大了,长时间吃粗粮可顶不住,容易熬坏身体。
灾荒之年里,首先淘汰掉的就是老弱。
年纪大了,身体机能下降,需要吃些细粮,这就显得珍贵起来。
何雨柱自是不会忘记两位师父家,每个月都会来一趟。
除了送上一份白面,还会搭上一些风干肉食。
“师父,都说过多少次了,您别谢我。您教了我,这些都是应该的。”
品评一个人如何,听其言观其行。
两人相处了这么些年,这话从何雨柱口中说出,马昌玉感受到浓浓诚意。
“喝茶~喝茶!”
举着茶杯示意一下,神情很是愉悦。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大笑声,郑松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哈哈哈~柱子,我没来迟吧?自行车的链子都要被我蹬飞了。”
尽管他的年纪增了几岁,鬓角染上了微霜,但身形依然健硕,笑声中气十足。
迈过门槛,大步走向堂前,深深鞠躬作揖。
“师父安康!”
马昌玉伸出双手虚抬,乐呵呵地回道:“好了,起身吧!你也年纪不小,不用行大礼。”
郑松直起身来,一脸正色:“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老安心守受着。”
说完转头看向何雨柱,朝他招招手。
“柱子,趁着还有时间。咱俩去后院练练,搭把手。”
只要在马家见了面,两人搭把手活动活动,这都成了惯例。
何雨柱耸了耸肩,没有多言,直接站起来。
他拱手给马昌玉行了一礼,转身往后院走去。
马昌玉手掌挣着扶手起身,紧跟在两个徒弟身后。
能看到自己打了一辈子的拳法,在弟子手上施展,何尝不是一种乐事。
郑松的到来像是一个信号,庭院中的小孩停下打闹,一窝蜂向后院跑。
听到动静的妇女队,此时也有人离开厨房,溜到后院去凑热闹。
马家小院的热闹都集中到小演武场上,气氛更加浓烈。
众人在外围成一圈,看着场中交手的身影,大呼小叫地加油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