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必须啊!”飞霄得意洋洋地应道,“毕竟连你都有着‘闭目将军’这么个响亮的称号呢,我怎么能落后呀,自然得给自己也弄一个差不多厉害的才行。”
听到这话,一旁的怀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他轻抚着自己那又长又密的胡须,满脸笑容地附和道:“哈哈,确实如此,这名号与你十分相符呐!”笑声回荡在空气中,仿佛冲淡了些许紧张的气氛。
紧接着,怀炎话锋一转,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问道:“对了,那赤月可是幻胧留下来的东西,她应该没在上面动什么手脚吧?”
“我记得没错的话,她当时将一点火焰投入其中。”
飞霄皱起眉头,认真思考了片刻后回答说:“嗯......据我所知,她仅仅是点燃了胎动之月,从而引发了其中蕴含的【丰饶】之力,想让其彻底爆发出来。”说到这里,她的语气也沉重了几分。
“要知道,一件【丰饶】神迹所爆发的力量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必将给罗浮造成极其严重的破坏。而且更为关键的是,这件事一旦发生,罗浮靠演武仪典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誉恐怕就要毁于一旦了。”
“这对于后续的重建和恢复工作将会产生难以估量的负面影响。”飞霄忧心忡忡地补充道。
“那我倒是得谢谢飞霄将军了。”景元朝飞霄点点头,“如此考虑罗浮,甚至不惜以自己的生命为赌注。”
“唉,大家都是仙舟联盟的一份子,这是应该的。”飞霄毫不在意的摆摆手,说道:“况且,对我来说,这种事情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
飞霄攥紧拳头,自信的说道:“我赢!”
在三人说话的时候,玉阙仙舟的深处,一座古老的【钟】被人敲响。它荡开的余波滑过了引力的余壑。
“啪啪啪。”
一个经过机械变声的鼓掌声从棋盘中心出现的印信响起, 印信正是玉阙的戎韬将军--爻光。
“说的好,不愧是天击将军,有魄力!”
尽管在【钟】的变声下听不清对方的声音,但隐隐能听出,声音的主人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少女。
“爻光,说正事吧。”飞霄一只手叉着腰,看着印信,说道:“这个通讯对你来说,并不能维持太久。”
“也是,不过距离上一次列席会议已经过去三十年了,这段时间我可是一直日夜思念着几位将军。”
“戎韬将军是念叨我们几人,还是【念叨】我们几人的命数走向啊?”飞霄笑着说道。
“哈哈,天击将军还是这般快人快语,这样可不讨人喜欢啊。”爻光的话中带着一丝埋怨与委屈。
“此前还对景元先生说什么【幸好此行是我前来,若是换作戎韬将军,问话或许就不会这么友善了】。”
“--我可是瞧得一清二楚,不知这场对话成真了没有。”
“我可没有听人说起过,【十方光映法界】连嚼舌根的密谈都能算的一清二楚。”景元笑着打趣道:“看来元帅不止派了两位将军前来罗浮观礼,还有第三位客人不请自来啊。”
“哈哈。”爻光笑了笑,“毕竟联盟总有人说景元将军【智光昭昭,不逊{戎韬}】,罗浮遭此劫难,玉阙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好了,戎韬将军,黄钟系统能维持的时间差不多了,长话短说吧。”怀炎及时掐死了话头,以免爻光继续聊下去影响信息的传递。
“好啊。”爻光对于怀炎打断自己话头的行为没有丝毫不满,终于开始说起了正事,语气也严肃了几分。
“托景元先生的福,那两位囚犯,玉阙已经审讯完毕了。”
“结果呢?”景元问道,语气中隐隐有一丝焦急。
“他们自认的罪行中,【将星核送入罗浮】这一项与景元先生推测的一致,不过是子虚乌有,自编自造的障眼法。”
“而真正的目的……是想借此得到面见元帅的机会,献上他们摹画的【与神相争之策】——这一点千真万确。”
“那镜流与那名异邦人,献出了什么策略?”景元问道。
“可谓是一番难以言说,壮丽绝伦的图景”三人都从爻光的声音中听出了她对那策略的惊讶,不免更加好奇。
“奥秘就在那金发异邦人的棺椁……”
“……里面竟然是【繁育】的孑遗。”
“螟蝗祸祖的遗骸?”飞霄的声音中带着惊讶。
“准确来说,是其神体的一部分。”即便已经知道这件事,但再讲出来,爻光依旧为之震撼,“在那两位囚犯描绘的未来中,它便是能将【寿瘟祸祖】牢牢钉上末日之途的钉子。”
“而在此之前--要与神相争,更大的【联盟】不可或缺。为此,他们还向仙舟引介了一位盟友。”
“想必诸位都听说过天才俱乐部#81阮·梅的大名吧?玉阙的【眼】看到了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已经抵达了罗浮仙舟。”
“……三,二,一。”
爻光突然开始倒数,但三人都明白那代表着什么。
“时间刚好!至于如何接待这位贵客,请允许我将这烫手山芋丢给各位咯。”
说完,印信立刻散去,玉阙仙舟深处的黄钟系统重新恢复寂静。
“说是丢给我们处理这件事,但到了最后呢?不出所料,所有的担子还是会稳稳地落在我的头上。”
景元看着一边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一边有些头疼地摇着头,脸上满是无可奈何的神情,嘴里喃喃自语道:
“天才俱乐部的那群家伙啊……唉!真不知道该拿他们怎么办才好……爻光也是,每次都是这样,把麻烦事儿一股脑儿地扔过来,然后就拍拍屁股走人,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收拾烂摊子。”
说着,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似乎对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但心中的烦闷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好啦。”飞霄将手搭在景元肩上,说道:“不是还有我们吗?”
“等我回去之后,就整顿青丘军,准备征讨反物质军团,这次必须让他们感受一下巡猎的锋镝。”
“小心为上。”景元叮嘱道。
“放心好了,我的月狂已经治好了,现在的我,强得可怕,而且,还有椒丘,貘泽他们帮我。”飞霄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朱明仙舟会全力铸造武器,请飞霄将军放心。”怀炎说道。
“那就拜托您了,怀炎将军。”飞霄看向怀炎,说道:
“好了,我要回曜青仙舟了,这次离开的够久了。”
“既然罗浮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也要回去了。”
怀炎和飞霄二人先跟景元告辞。
“辛苦二位了。”景元点点头,说道:“路上小心。”
飞霄带着貘泽和椒丘离开了罗浮,但怀炎却来到了竟锋舰上。
“云璃,看起来你对那个叫三月七的无名客很是在意啊。”怀炎笑眯眯的看着云璃,说道。
“那肯定的,爷爷。”云璃点点头,目光一直放在擂台上的三月七身上。
“三月毕竟是我和彦卿的徒弟,作为师父,关心弟子不是应该的吗?”
“呵呵呵。”怀炎也将目光放在三月七身上。
三月七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她死死地盯着眼前那位手持长剑、身姿挺拔的持明族裔,双手紧紧握住手中的双剑,仿佛那是她最后的依靠。
“小姑娘,作为一名初学者,你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然算得上是颇具天分了。”
持明老者面带微笑,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下巴处的胡须,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握着剑柄。他目光如炬,直直地看向三月七,缓缓开口道:
“不过,实在令人惋惜啊,你的剑尚未经受岁月的洗礼与磨砺,终究还是太过稚嫩了些。”
说到此处,持明老者微微眯起双眼,似乎回忆起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遥想当年,我曾与一个名叫镜流的女子交手。只那一剑,便让我身受重伤,此后一直调养至今,方才渐渐恢复元气。”他轻轻摇了摇头,叹息声在空气中回荡开来。
“原本,我一心想要再次与她一较高下,以雪前耻。怎奈天不遂人愿,听闻她竟然背叛了罗浮,不知所踪。无奈之下,我只得改变计划,将目标转向景元将军的得意弟子——彦卿。”
持明老者眉头微皱,脸上露出一丝遗憾之色。
“然而,令我始料未及的是,最终登上这个擂台的并非彦卿,而是你,三月七,两位少年天才:彦卿,云璃教出来的徒弟。”
说到这里,持明老者不禁轻叹了一口气,随后将握剑的手背在了身后,静静地凝视着三月七,仿佛在想着什么。
“别小瞧本姑娘了!”三月七怒目圆睁,双手紧紧握住剑柄,将一支寒光闪闪的利剑高高举起,直指对面的持明老者,她银牙紧咬,愤愤地说道:“你还没打赢本姑娘呢!”
只见那位持明老者面沉似水,缓缓将背在身后的宝剑抽出来横置于胸前,他目光凝视着倒映在剑刃之上那张饱经沧桑的脸庞,嘴里低声喃喃自语起来:
“只是可惜啊,再也没有机会与她一较高下了......”说到此处,他不禁微微摇头,脸上流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落寞之色。
“呵。”突然,持明老者像是回过神来一般,自嘲地轻笑一声,紧接着他抬起头,目光如炬地望向三月七,缓声道:
“小姑娘,还是快快退下吧,罗浮的荣誉,有我和我手中这把剑守护便足矣。再给你一百……不不,就算只给你五十年时间,或许到那时你就能战胜我了。但此刻,还不够。”
话音未落,三月七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喝一声:“喝啊!”随即便身形一闪,瞬间化作一道残影,挺剑朝着持明老者疾刺而去。刹那间,剑气纵横交错,锐不可当。
然而面对来势汹汹的攻击,持明老者却是气定神闲,依然稳稳地站立在原地,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似的。
眼看着那锋利无比的剑尖离自己越来越近,甚至已经能够清晰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劲风,可老者却依旧不为所动,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山岳般纹丝不动。
就在那柄剑距离老者仅有一个身位左右的时候,一直静立不动的老者终于有所动作了。只见他看似随意地轻轻挥动了一下右手,手中的长剑犹如灵蛇出洞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侧面猛然斩出,准确无误地拍在了三月七的剑身之上。
阳春三月,微风轻拂,阳光正好。擂台上,只见三月七手持长剑,身形灵动如燕,招式凌厉如风。然而就在这时,她手中的剑突然脱手而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直直地飞向远处,最终深深地插进了坚硬的擂台之中。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三月七瞬间愣住了,她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而与此同时,那位神秘的持明老者却已如鬼魅般欺身而上,他竖起手指,指尖竟隐隐闪烁着寒芒,宛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剑,稳稳地抵在了三月七那娇嫩白皙的脖颈之上。
“小姑娘,我赢了。”持明老者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力。
“不得不说,你天赋极佳,如果不是你已经有师父了,或许我真会考虑收你为徒呢。”
听到这话,三月七回过神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和沮丧。但她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咬了咬牙说道:“好吧,你确实厉害,这次是我技不如人,我认输!”
说完,她用力拔出插在擂台上的剑,转身缓缓朝着台下走去。她的步伐略显沉重,背影看起来也有些落寞,但在那柔弱之中又似乎透着一股倔强不屈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