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人王话音未落,世界崩碎,
无垠的星空从裂缝中倾泻而出,直接将整个世界彻底覆盖,新世界中不分上下左右,但偏偏有一座高山屹立于星空中央。
身穿重甲的巨人王站立原地,手杵石柱一样的巨剑,无数的阴影在其身后浮动,变幻形体,勾勒出一幅幅怪异的画卷:
灰肤矮人搭建起阴气森森的祭坛,衣衫褴褛的人类奴隶被按倒在祭坛上,黏腻湿滑的触手从祭坛的缝隙中钻出,顺着鼻孔钻入人类的脑腔中,贪婪地吸食着其中的脑浆。
人类奴隶浑身抽搐,痛苦地挣扎着,灰肤矮人围绕着祭坛载歌载舞。
片刻之后,人类奴隶彻底死去,触手扭曲蠕动,散发出令人迷醉的声波,灰肤矮人们更加癫狂,身躯软化,头颅膨胀,渐渐变成类似章鱼一样的丑陋怪物。
……
高大的人类行走于荒野之中,脸上带着癫狂的笑容,裸露在外的肌肤生长出各种扭曲的人面,
突然,他似乎嗅到了什么气息,生长在右臂上的面孔缓缓蠕动到脸部,将原本的五官替换,
高大人类瞬间长出翅膀,朝着远处飞去,不一会儿,地面上出现一个与高大人类类似的人类,同样笑容癫狂,同样全身布满扭曲的人面。
两个人类瞬间厮杀起来,面孔不断变化,使出各种诡异的能力,吐火,喷水,降咒,操纵重力,召唤怨灵……
地面粉碎,树木倒塌,整片荒野在两人的战斗中崩塌。
一个小时之后,败者躺倒在地上,胜者癫狂地将前者的脸部撕下,按在自己的身体上,很快,胜者的胸口多了一张扭曲的人面。
……
阴暗的小镇中,面部长满眼睛的妖精们在屋檐下穿行,
在嗅到睡梦的气息时,其中一只妖精便钻入屋中,趴在人类的头顶,伸出类似于长满倒钩的尾巴刺入梦境中,
无形的毒素在梦境中扩散,很快,梦境中便诞生了一只扭曲的怪物,外形类似于乌鸦,但浑身长满赤红的眼睛,怪物飞速增大,直到撞碎梦境。
与此同时,人类的胸口开始隆起。
扑!
梦境中的怪物破开胸膛,发出尖锐的嘶鸣,浑身的赤目发出诡异的红光。
……
画卷依旧在延续,各式各样的诡异生物层出不穷,但无一例外,都是以人类,妖精,矮人为模板。
妖精王环抱双臂,一副惊吓过度的表情,尖声道:
“哇啊啊啊,布匿,这个混蛋到底想要干什么!”
矮人王抚摸着腰间的斧柄,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锻锤在上,虽然知道疯巨人很可怕,但这么可怕还真是第一次见。”
“恐怕我们得快点,这应该不是巨人王的能力,而是另一位邪神插手了。”
一边说,白河一边观察着画卷,
借助超群的记忆力,将画卷上的内容全部记在心中,
之后极有可能和千面女王对阵,多一分了解,就多一分胜算。
听到白河的话,妖精王和矮人王对视一眼,捧着歌谣朝巨人王走去。
起初,歌谣的声音异常渺小,随后越来越大,直到二人到达山顶时,歌谣已经在整个星空中回响,满天星辰都随着歌谣的旋律,忽明忽暗。
闭目的巨人王缓缓睁开眼睛,纯黑的瞳孔中还带着一丝迷茫,他看向妖精王与矮人王用沙哑的声线说道:
“露露,铜砧,我睡了多久了?船到岸了吗?”
邪神的语言蕴含着足以扭曲世界的力量,妖精王和矮人王露出痛苦的神情,身躯正在向画卷中的怪物转化。
但两人并未在意,只是用平静的声音说道:“布匿,船沉了,我们的故事该结束了。”
“哦?”
巨人王露出困惑的表情,漆黑的瞳孔中闪烁着挣扎的光芒,时而清醒,时而浑浊,直到最后彻底恢复平静。
他平静地看着二人,整个人似乎下一秒就会彻底崩塌,但身上的气势却越发庞大,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没。
“哦,确实,船已经沉了,只剩下我这个可悲的船长。”
巨人王一边说,一边活动着身躯,画卷上的怪异生物发出狰狞的嘶吼,仿佛要化作实体。
出问题了?
白河晃动手指,一张张卡牌浮现在身边。
妖精王飞到布匿的面前,眼神认真,一字一顿地说道:
“布匿,该结束了,故事总要有结尾,这不是你告诉我的话吗?”
“是啊,是啊,故事总要有结尾。”
布匿颓废地坐在地上,迷茫地看着周围,
“但这样结束真的好吗?我们还有遗憾没有弥补,我们还可以继续走下去。”
矮人王走到布匿的面前,轻声道:
“在很久很久以前,矮人和人类发生过战争,”
“人类诞生自女神的鲜血,所以他们的血液中蕴含着强大的魔力,”
“矮人被人类打的节节败退,引以为傲的武器在魔法下如同废铁,”
“为了赢得战争,一个疯狂的矮人工匠将活人熔铸成武器,制造出恐怖的武器,”
“世上没有任何武器可以与之相比,”
巨人王露出感兴趣的神情,作为能够用诗篇创造世界的强大生物,他对任何故事都有兴趣。
矮人王露出苦笑:
“矮人损失惨重,武器中寄宿着满是仇恨的人类灵魂,”
“无论任何人拿起武器,都会对身边的矮人展开残忍的的报复。”
布匿陷入沉默,他看向矮人王:“你不希望我成为邪神吗?”
矮人王点点头。
布匿抬起头:“太阳要落山了。”
妖精王,矮人王:“嗯。”
“嗯,真美啊。”
布匿躺在山坡上,闭上眼睛。
……
世界在崩碎,白河站在虚空中央,看着一切归于无形。
“看来旅途结束了。”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白河转过头,就看到一个穿着旅行者装束的人渐行渐远。
哒哒哒。
赤足的千面女王在虚空中踩着轻快的舞步,一颗颗明星在她的足尖闪烁,白色的裙摆摇曳,如盛开的白牡丹。
她踮起脚,俯身行礼,美艳的面容满是戏谑:
“白先生,新的故事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