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的屋舍盖了一个月,一溜排的小房屋,全部通风散热,地上铺的稻草,暖和又干净。
房子盖成,金宝村几乎全村的人都赶过来围观,当然每个人脸上的表情自是不一样。有羡慕的,有赞叹的,自然也有嫉恨的。
朱全的哥哥朱大郎抱着胳膊挤在人群里,两只眼睛里就盯着那些雪白的兔子,口水都要流成河了。
而他的娘朱婆子在他身后瘪了瘪嘴,满心的嫉妒。看着那么多的牲口,她的牙都要咬碎了,就恨这些不是她家的。
“呸,瞧她那张狂的样子,不就是盖几栋破牲口棚子吗,有什么得意的。这么能干,还不是嫁不出去没人要。”
朱氏母子俩各怀心思,其他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
有小媳妇故意挤在李村长旁边,“哎,李村长。这安家丫头以前可是为了你儿子都私奔了,你说你当初就咋没看上人家呢,你看看人家现在可成了咱们村里的富户了,听说她家的兔子可都往那县城里卖呢。”
李村长翻了个白眼,脸色臭的难看。
又有小媳妇上前替李村长解围。
“你说你,哪壶不提开哪壶。安家丫头虽然跳了崖摔断了腿,毁了名声又被人退了婚。好不容易过上了好日子,你说你和村长说这些做什么,还能让人村长儿子再给她娶回去不成。”
李村长听完不动声色,眼睛眯了眯。
那两个小媳妇越发说了起来。“你不知道李村长那儿媳妇是镇上财主的女儿,家里开布坊的。李柱生再是个读书人,连个秀才还没中上呢。还想娶二房?除非他当上老爷!”
“哈哈哈哈,想得到美!”
李村长听她们越说越不像话,气的吹胡子瞪眼,屁股一扭走了人。
安老太也听见了闲话,心里生气,可是又一想,这大好的日子何必让这些人坏了心情,还不如看自家孙女挂牌匾。
屋舍第一间门头上,安绵和安青山扶着一块牌匾刚刚挂了上去。红布一揭开,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安记养殖场。
鞭炮一放,这就算安家的一份产业了。
自从盖好房子,安家二房的牲口棚就拆了,里面所有的畜牲都搬到了养殖场。养殖场的旁边安绵还特地加盖了一间小房屋,有厨房灶台,还有卧室。
这是预备给养殖场看守员安排的住所。防人之心不可无,有个人看守是必要的。安青山日夜挂记,也就搬到了养殖场住。
如此,安家两处房子也就空落了些,安老太带着阿满住在大房,另有一个房间预备着平儿从学堂回家住。
而安绵为了研究染料方便,干脆将二房晾晒打扫一番,把院子里原来的牲口棚子全部推平,材料用来修补房子,然后重新粉刷了一遍,彻底弄成了自己的居所。
总算不用和安老太挤在一张床上,安绵头一回觉得从里到外的舒心。
她买了一张大床换上新的被褥放在房间里,又添了一张桌子,增了不少梳洗的东西,如此看起来这才像个卧室,
生活有盼头,幸福往往就是这么简单,
除此之外,安绵还把另一间屋子放了几个箱子,分别是纸张,布匹,染缸什么的。
院子里安绵把篱笆也拆了,重新砌了一遍墙围起来,只留着和柳家院子连接的那面篱笆没动。
她又担心原来的牲口味道,便想把那块地改成一个花圃,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种子。
倒是随缘吧!
玉华县福润居的兔子生意比想象中的好多了,他们的兔子要的越发勤。
安绵没办法去了镇上和盛掌柜商量事,安青山只能一个人去送货,虽说他现在送货已经轻车熟路,但是连日奔波,有时候舍不得住店的钱,安青山只能在连夜赶回来。
白日里太忙,累的疲乏,夜里就睡得沉了些。
于是等到安绵回到养殖场的时候,墙角已经破了一个大洞。村里有人竟然起了坏心,想要偷偷潜入养殖场偷兔子。
安家顿时全家人齐上阵,连柳寡妇和春杏儿都帮着忙数牲口。
一数之下,兔子竟然少了十来只,连鸡都少了八九只。
这事情闹的大,短短半日时间,养殖场周围已经围了一大圈子的人。有些人是幸灾乐祸看笑话的,也有些人替他们惋惜。
安青山垂着头,脸色难看的坐在墙角洞口处,修补着墙角也不吭声。
安老太叉着腰破天荒的在那骂人。“丧了良心的,是哪个不长眼的,心这么黑,偷我们家的兔子。叫我发现了,我绝对不能罢休。”
安绵扫了一眼人群,看见一个肥胖的女人神情闪烁,见安绵看她竟然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
安绵知道她是谁,这人正是朱婆子的小儿媳妇,曾经因为她帮助过朱全一家,对她冷嘲热讽过。
见那女人慌不择路的溜走,安绵觉得此人十分可疑,恰好春杏儿走了过来。
安绵问她。“你看,这朱家的大儿媳妇怎么这么鬼鬼祟祟的。”
春杏儿趁机对着安绵耳朵说起了悄悄话。
“前几天我就撞见,朱婆子和她小儿子在养殖场附近乱逛。我早就怀疑他们家了,方才我来的时候特意路过朱家,听见他家人好像在吵着什么。那朱有壮跑出来手里还抱着个肉腿在啃,看着可像兔子了。”
“咱们去瞧瞧!”
安绵心里已有了数,带着春杏儿,两人悄悄跟到了朱婆子的住处。
院子里兔子的皮毛一地,锅里还在煮着肉,旁边的栏杆上还挂着三只兔子。朱婆子一手端着锅,一手搅弄着肉。朱家次子朱胜蹲在一旁端着盘子捡肉吃。
而栏杆旁边,有个人正动手和朱家小儿媳抢着栏杆上的兔子。
“你们怎么能做下这种事,偷人家的兔子呢。娘,小弟,你们跟我去认个错,那安家姑娘想来也是不会计较的。”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朱全。
可惜他话一说完,朱婆子将勺子一扔,对着朱全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
“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老娘白养你了。成天都看着你和那安家人混在一起,屁都没捞着一个。你弟弟能去偷到兔子,那是他的本事。”
“娘,等人家安家人找过来的时候,看你怎么和人说?”
“哼,只要你不说,谁知道那兔子是我们偷的。”朱婆子讲的信誓旦旦。
朱全气的额冒青筋,拽着兔子一脸愤恨的盯着他老娘。
两人拉扯的时候,安绵闪身上前,呵呵一笑一把抓住那些兔子,叫道:“人赃俱获,你们还能抵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