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啊……”地上被周娇按住的李老太看见李老头撞柱顿时晕了过去。
这一幕,除了江丞以外,其余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李贵上前查看李老头的鼻息。“大人,他死了。”
自从李老头死后,安绵大病了一场。
李才发依旧昏迷不醒,在李来福的要求下,安绵将李才发送回了他自己的宅院里。
玲珑坊失火这件事终究还是传到了金宝村,金宝村的人来了不少,安老太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不过好在除了只有李才发一个人受伤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受伤。
可即便只有如此,众人也心痛不已。
看着李才发受了这么重的伤,金宝村的人没有不对着李老头痛骂的。
李来福和李贵把李才发带回了他的院子,在县衙这几日以来,一直都是郑榴花在伺候,可是人家到底是一个大姑娘,总有也不方便的时候。
街角巷口总有些闲言碎语传出来。
李来福和李贵不好意思总是拜托她,如今他们把李才发搬回了自己宅子。
倒是和郑家住到近了,可是郑榴花却被自己的父母关在了家中,不许她再出来。
如此,众人也都心知肚明。
安绵连连感叹,李来福也跟着惋惜。多好的一个姑娘,可惜自己这侄子这般没福。
若是好好地,他定要撮合两人,把这姑娘娶进门来。
只可惜李才发现在这副样子,罢了,别糟蹋人家丫头了。李来福想想便暗自里愁了一会儿。
他如今自己就住在李才发的宅子里,日日帮着伺候李才发,一应吃食都有李贵的媳妇送过去。
可是李才发身上的伤疤需要每日换药擦洗,如果没有专人细心服侍,病情会恶化的。
安绵十日便有七八日过来,或是亲自换药,时间久了又让李来福唉声叹气。
如今安绵虽然不忌讳,可是她毕竟是县令夫人,如此就算江丞不说也于礼不合。
便连连劝阻安绵照顾换药,安绵无奈又买了两个丫鬟,一个叫小欢,一个叫小喜。
两个丫鬟和芸香差不多大,都是十三四岁的女孩子。
一个帮着照顾洒扫浆洗之活,另一个让她专门服侍李才发,教她如何做清洁处理,上药之类的事。
如此诸般琐事安排完,安绵这才放下心来。
路过郑家的宅院时,听见里面吵嚷,安绵敲了敲门,门一打开,郑榴花泪眼朦胧的样子被安绵尽收眼底。
可还没等她开口,郑榴花就连忙把安绵拉进了屋里。
“安姐姐,才发哥他怎么样?”
安绵刚要开口就看见郑父郑母挤上前来,一个大力把郑榴花拉到后面去,一个殷勤的问着安绵。
“呦,县令夫人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见两老警惕的表情,安绵只能挤出一丝笑容,道:“无事,就是路过这里看看从前住过的宅子,顺便在看看榴花好不好。”
郑母笑道:“她啊,好得很,就是喜欢瞎跑。
你说一个女孩子家家总是这样,将来可不好说亲。
也不是谁都有那好运气,我就指望我们家花儿,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安绵听完,知道这是在内涵她呢。时代观念不同,站在郑母的角度上看,郑榴花的行为的确让她不安。
大家都是明白人,没人不知道郑榴花的心意,从前李才发体貌端正,还是玲珑坊的大掌柜。
郑家二老自然希望他家的女儿能嫁给李才发,因此也就没有过多干扰女儿,可是现在玲珑坊也没了。
李才发就成了个植物人,郑家二老是怎么也不可能再让郑榴花嫁给李才发的。
于是,便只有抛出去一颗心的郑榴花受了伤。自从她在火场里救了李才发,这周边的街头巷尾便开始议论起她来。
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听在郑家二老的耳朵里都是不好的。
也不是他们嫌贫爱富,实在是事情到了自己女儿身上,少不得多计量盘算一番。
李才发这个样子,难道要养让他们的女儿守活寡不成,因此就把郑榴花关在房间里,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她再出来。
哪怕是得罪了安绵这个县令夫人,郑母也要说出自己的意思来。
安绵不是傻子,世人不是江丞。
为了郑榴花,安绵只能默默地笑了一笑,她做不了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李才发快些好起来。
然后重新做玲珑坊的大掌柜。
玉华县的人,有多少在看她的笑话,以为她嫁了人就做不了生意了不成,以为她没了玲珑坊就不能再闯出一片天不成。
她可是安绵。
她绝对不会让这一切付诸流水的。
离开了郑家,安绵回到了绣玲珑。
没有了玲珑坊,别忘了,她还有一座绣楼呢。
眼下,绣玲珑没有被波及是万幸之事,里面的一应东西全都没有损坏。
只不过这次元气大伤,生意被打击的几乎清零。
玲珑坊的伙计也散了不少,安绵给了银子送他们回家。剩下几个老人和骨干人员,都搬到了绣玲珑的楼中去。
此刻,大家都站在一楼,神色不安。
安绵寻了一个椅子,稳稳的坐在高台上。
她看了看大家,定声道:“我知道你们难过伤心,可是东西没了事小,人还在就行。
来,所有人和我一起喊:
人民才是一切的生产力!”
“人民才是一切的生产力!”
底下人面面相觑,还是朱芸香带着配合,几嗓子喊完,大家所有的焦躁不安瞬间消散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