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外公杀的好!”
廊庑那边,傅绥尔一边雀跃一边拍手叫好。
苏灼目瞪口呆看着败势的棋局,笑着起身认输,“沈爷爷好厉害。”
廊下,一群少年在帘下煮茶,听见动静纷纷起身。
苏灼顺势与沈家几位少爷挨个打招呼。
沈执和张茹招呼着席面,等菜上了齐了,沈执笑着步入廊下,“老爷子,请入席。”
沈庄目光从廊下一路环顾,最后落在姜花衫身上,“小花儿,还不招呼大家入席?”
姜花衫一身懒劲,但沈庄说的话她从不敷衍,立马跑出凉亭朝大家招手,“快起来给我祝寿了。”说着又窜进廊下挽着沈庄的胳膊,“爷爷,我扶您。”
“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冯妈,把我前些年竞拍的珍酿都拿出来。”
沈娇穿着一身鸽血红皮草,笑吟吟步入正厅。
“妈。”傅绥尔小跑上前搂着沈娇的胳膊,“事情搞定了吗?”
沈娇眼里的笑容顿了顿,很快遮掩了过去,“先开席。”
席间,张茹做主换了张小席面的圆桌,热热闹闹十几人围成一团气氛格外温馨。
姜花衫闻着酒香,偷喝了一口顿然眼睛一亮。
傅绥尔见状立马讨要一杯一口闷下,呛的眼泪直流,姜花衫转头端起草莓汁漱口,惹得众人大笑。
苏妙见状偷偷匀了苏灼半杯酒,小口抿了抿一脸惊喜,趁着没人注意仰头干了。
沈清予因为姜花衫过继之事彻底恨上了沈归灵,一口一个阿灵哥,沈归灵的酒杯就没空过。
苏灼偷偷打量沈眠枝,眼下正是拉近关系的好时机。
念此,他拎着酒杯挨个敬酒,眼看就要跟沈眠枝搭上话,沈亦杰一打岔又转了回去。
沈庄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不免多喝了几杯,吓的一旁的沈执又是醒酒茶又是解酒丸,沈庄嫌他碍事,将人打发去了隔壁桌。
另一桌,高止还记恨着上次在法院前被雷行算计一事,直接拿碗当杯誓要与雷行不死不休。
张茹看着满满当当一桌菜,正要下筷,对面的郑松一脸凶相,仿若怒目金刚,抢在她之前夹起一颗鱼丸,正要起筷,鱼丸又滑了下去……
郑松神情愈发严肃,死死盯着那颗鱼丸,上下十几个回合生生把鱼丸戳成了鱼条,眼看就要得手,谁知顾赫突然捷足先登,一筷子夹走了他的鱼条。
“……”
张茹生怕郑松掀桌,赶紧用公筷夹了一个鱼丸放进他的碗里。
郑松皱眉,许久之后恶狠狠吐出两个字,“谢谢。”
“砰——”
这时,上空一声惊响,姹紫嫣红盛开在夜幕中,随即数不清的响动直破云霄,千树万树烟火点亮了半片星空。
众人纷纷看向夜空,仰头的瞬间,五彩流光一一在脸上流转。
*
这场生日烟火足足持续到了凌晨零点才结束,全鲸港的市民都被惊动了,这个时空的某个时段,万万人一起共赴了同一场人间的极光之宴。
苏宅。
苏敬琉被烟火声吸引,隔着书房的玻璃看着远方乍亮的天空。
“爸。”苏莘推门而入,递上手里的资料,“傅家这次逃不掉了。”
苏敬琉接过资料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万幸最后逆风翻盘,最后一刻苏家还是赌赢了。
此时的烟火与苏敬琉的心境无比契合,他忽然想到什么,叮嘱道,“记得接妙妙回家。”
苏莘神色复杂,“妙妙和阿韵……”
苏莉死后,苏韵心结也算解开了人也变得开朗起来,前几天还主动向他提起想考军政学府。
相比起来,苏妙反而愈发沉默,即使大家主动示好她的反应也很平淡。
苏敬琉收回目光,“孩子的事急不得,其他的就交给时间吧。”
*
与此同时,傅宅。
傅岭南仰着头,时亮时暗的流光映着满目悲凉的眸光,威风凛凛的傅家老爷子一夕间苍老了十岁不止。
“爸。”傅嘉盛推开玻璃门步入庭院。
傅岭南低头摸了摸眼角,“都准备好了?”
傅嘉盛胡子拉碴,全然不见昔日的意气风发,“爸,真的要这么做吗?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傅岭南摆摆手,步履蹒跚走进主厅。
主厅内清一色黑白素缟,傅岭南抱着傅嘉明的牌位泣不成声。
“阿明,别怪爸爸,爸爸也是迫不得已,爸爸答应你,绝不会放过所有伤害你的人。”
*
烟花在夜幕褪色,宴席也在欢声笑语中落下帷幕。
众人重回沈园。
烟花太美,宴席后段就连女孩子们都喝了不少果酒,因着是家宴,沈庄也没拘着她们。
姜花衫的酒量一直都是成谜,开心的时候千杯不醉,不开心的时候一杯就倒。
张茹不知她的底细,只当她是醉了,入了沈园便张罗几个管事阿姨把人背回了菊园。
沈眠枝尚且清醒,由郑松护送回春园,傅绥尔喝的酩酊大醉,沈娇把人带回了冬园。
沈庄原本已经入了主院,忽然想到什么又让沈执请沈兰曦去沁园说话。
眼看人都散了,沈清予眯了眯眼,借着酒劲一把拽着沈归灵的衣襟拖进廊下。
“你什么时候跟大伯是一伙的了?”
“清予少爷!”雷行脸色微变,快步跟上。
沈清予用一只胳膊将沈归灵抵在圆柱上,见雷行想要插手,撩着眼皮冷冷吐出两个字,“滚开。”
顾赫立马上前阻止雷行。
沈归灵上睑微挑,他被灌了不少酒,似有些醉态。
“沈清予,你要再这么闹下去,你的秘密可就人尽皆知了。”
“……”沈清予眸光微窒,心跳到了嗓子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