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禹州剧烈的挣扎。
仿佛想要去掐死薄云城。
薄云城一边后退一边继续说,“贺禹州,你害怕自己戒不了,你害怕被南漾看到你最狼狈的样子,你害怕你一辈子像现在这样,你害怕突然有一天你会像安平川一样,双腿残疾,不良于行,一辈子只能和轮椅为伴?”
贺禹州隐藏的情绪彻底被薄云城激发出来。
薄云城没来得及推开。
被贺禹州一把扑倒在地上。
贺禹州双手紧紧掐住薄云城的脖子,深邃的眼白里,一根一根的红血丝的数量在叠加。
薄云城被掐得面红耳赤。
他用尽吃奶的力气握住贺禹州的手腕。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贺禹州,“掐死我,更没人给你治病了,你身上的药都是我父亲下的,最起码我是比其他医生更了解我父亲的人,贺禹州,你想不想好起来?你想不想回家?你想不想和南漾,和孩子永远在一起?想的话就放开我!”
慢慢的。
薄云城感觉到自己脖子里的束缚力气越来越小。
直至最后。
贺禹州松开了双手。
薄云城眼睁睁的看着他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整个人呈大字形。
目光呆滞,又苍白的望着天花板。
薄云城从地上爬起来。
用力的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贺禹州,“想回家,就配合我。”
贺禹州缓慢地将目光转移到薄云城的身上。
薄云城笑了笑,“在质疑我的医术?还是质疑我的动机?”
贺禹州抿了抿干涩的唇瓣,没有开口说话。
薄云城的嗓子还是有些不舒服。
他一边捏着喉咙,一边出去了房间。
上了房间的锁。
足足三把铁锁。
留下贺禹州一个人继续躺在冷冰冰的,没有任何人气的房间里,孤独而又凄凉。
——
南漾接连三天都没出现。
贺禹州的饭量越来越少。
薄云城看在眼里,适时的给南漾打了电话。
南漾当天晚上就来了。
是带着小相思一起来的。
母女两人进门。
看见贺禹州的瞬间,大概是上一次见面时候的阴影还历历在目,小相思下意识的紧紧的抱住南漾的腰。
南漾笑着说道,“你不是又给爸爸带的礼物吗?”
小相思抿抿唇。
深呼吸几次。
才挪动着小小的步子走到了贺禹州的面前,在贺禹州身边蹲下来,仰头看着贺禹州,奶声奶气的说道,“爸爸,我给你带了礼物的。”
贺禹州眼睛依旧目视前方,
不闻不问。
小相思求助的看向南漾。
南漾鼓励的朝着女儿点点头。
小相思这才将自己肩膀上的小书包拿下来,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自己的画本。
打开最新的一页。
小手举着画本子,拼命的往贺禹州的眼前送,唯恐贺禹州会看不到似的。
画本上。
有一家四口。
妈妈穿着天蓝色的连衣裙,女孩子穿着粉红色的泡泡裙,爸爸穿着深色的西装,还有宝宝车的弟弟,穿着带着斑点点的小奶牛衣服。
小相思解释说道,“爸爸,这是我们一家四口,这个是你,这个是妈妈,这个是我,这个是弟弟,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你上次都没有看见弟弟,弟弟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小孩子,弟弟的嘴巴和鼻子都会吐泡泡。
弟弟也不爱哭,是一个很哇塞的小孩子,但是你上次都把弟弟吓到了,不过我替弟弟原谅你啦。”
贺禹州终于撑不住冷漠。
目光控制不住的落在小相思的画上。
小相思兴奋地说道,“爸爸,这里红豆,是我们的狗狗,姑姑说下一次画一家人,一定要把姑姑和叔叔都画上去。
但是我的画纸太小了,妈妈说周六的时候要帮我去买大大的画纸,不仅仅要把姑姑和叔叔画上去,还要把曾爷爷,姑奶奶,爷爷,全部都画上去呢。”
贺禹州的眼神逐渐模糊。
小相思的小奶音还在喋喋不休,“爸爸,薄叔叔说你的病很快就可以好起来,等你好起来就可以回家啦,我们家的很多花花都开了,我们家的院子变成了一个小花园,姑姑每天都拍了花花发布在网上,网上很多人都喜欢我们的小花园呢。”
顿了顿。
小相思吞了吞口水,“但是现在家里还不是很幸福,等到爸爸回家,家里就会十分的幸福啦,现在只有五分。”
小相思像是哄弟弟一样哄着爸爸。
南漾欣慰的在旁边看着,嘴角忍不住勾起浅浅的笑意。
小相思的小手试探着轻轻的放在了贺禹州的膝盖上,仰头,一脸的孺慕之情看着贺禹州,“爸爸,我爱你,你知道的。”
贺禹州终于是抬起手。
轻轻的在女儿的小脑袋摸了一下。
小相思激动的眼睛瞪的大大的,藏匿着慢慢的兴奋。
不一会儿。
薄云城将相思喊出去了。
南漾坐在贺禹州旁边,说道,“刚刚我看见你摸相思的脑袋了,你偏心。”
贺禹州木讷的看着南漾。
南漾轻轻的哼了一声,“贺禹州,你要是再不好起来,我就带着你的一双儿女改嫁了。”
她抬起手。
手指隔空轻轻的描绘着贺禹州的五官,“相思很需要你,元宝还没见过爸爸,贺淼和贺森都很担心你,我们都在等你回家,贺禹州,你会好起来的。”
贺禹州向前探了探身子。
南漾的手指倏然撞上贺禹州的五官。
南漾手指微微皱缩,迅速收回手。
贺禹州很快也坐的端正。
南漾唠唠叨叨的说道,“这几天没来是因为元宝生病了,相思是你带的,我没有带过这么小的小孩子,小孩子发烧竟然能到四十二度,真的快要把我吓死了。
幸好那天宫医生在医院值班,要不然,我真的会怕死,宫医生安抚我说没事,小相思小的时候基本上每个月都要病一次,每次都是高烧到四十度以上,让我别怕,话是这样说,我还是很怕,不过现在元宝已经好了,一口气又能喝一奶瓶奶了。”
贺禹州不回答。
但是听的很是认真。
南漾笑了笑,“爷爷也打电话问你的情况,爷爷一直挺担心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