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在殿下面前可不能提谢离公子。”甘白面色一变,忙阻止砚安说下去。
“那谢离公子原本和我一同伺候殿下,但后来不知道怎么,突然背叛殿下,导致殿下被刺杀重伤……”
甘白说着,将砚安扶回榻上。
“小郎君可见到殿下后心处的箭伤疤?”
砚安被问的一愣,床笫之间,岑漪一直是带着他动作,他经常不好意思的闭上眼睛,只是抱着岑漪手臂或者脖颈。
后心处的伤疤,砚安还真的没有注意到。
砚安忽然不是滋味,感觉对岑漪知之甚少。
他一味的拿身子讨岑漪欢心,岑漪却不曾透露出喜欢什么。
就连吃食上岑漪都是各个菜点心都用一点。
只在谷城放松时,砚安才观察到岑漪喜欢吃桂花红枣糕。
……
另一边,岑漪穿过重重的回廊到了岑母的书房外。
此刻伺候的仆侍都哆嗦的匍匐在院子角落,院子中则跪了一排峥西王府的护卫,众人皆闭紧了嘴巴一声不发。
“这就是你们的警觉性?峥西王府养你们是吃白饭的吗?”
岑母满脸的愤怒,披了个外袍,将手中鞭子甩在其中护卫首领打扮的人身上。
那护卫身上已经挨了几鞭子,暗色的护卫服染了血,颜色变的更深。
“母亲,发生什么事情,竟然这样恼怒。”岑漪淡淡打量着一众战战兢兢的护卫。
来的一路上,他安排在府中影堂的人已经传来消息。
有人半夜潜入书房,准备偷取东西,但峥西王却半夜突然前去书房,与那盗窃者撞了个罩面。
那人趁着峥西王没反应过来,一剑刺伤了峥西王的手臂,逃之夭夭。
府中护卫不但没有丝毫察觉,甚至在峥西王遇刺之后半晌后,姗姗来迟。
峥西王大怒,当即杀了负责巡夜的护卫首领,整个院子的仆侍护卫都吓破了胆。
“瞧瞧,若不是我半夜去书房,书房内就要丢了重宝。”说着,岑母亮出缠绕了纱布的手臂。
岑漪瞧了一眼,血迹渗透了纱布,这个出血范围,伤口大概率是划伤,伤口长且浅。
“这些护卫……母亲该换一批了。”岑漪开口“偷奸耍滑,倒是都学了十成十,仗着在王府任职多年,不会将你们赶出去?”
“世女殿下明鉴!属下等人绝对不是轻慢工作,峥西王遇刺时,正是我们巡逻到后院附近,赶来的才晚了一些。”
“才来晚了一些?”岑母正想喝茶缓一口气,听闻此话更是怒火中烧,将茶杯猛地砸了出去。
岑漪若有所思的坐在仆侍拿出的椅子上。
岑母大半夜如此愤怒,那贼人想偷取的绝对不是简单的‘重宝’。
院子里一排的侍卫被按在地上,施以杖刑。
登时惨叫声一片,行刑的是岑母亲信,各个几乎往死里打。
那刑杖可不是普通的木杖,上面可是钉了一寸长的铁钉。
刑杖被用力挥下,钉子就重重的刺进皮肉里,又被快速的抬起,血液和剐蹭下的皮肉,都挂在钉子上,再次打在身上。
二十杖下去,就有三个昏死过去,衣料和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屁股粘在一起,血肉横飞。
岑母依旧没有解气,直到岑漪拦了,岑母才命令把那些护卫抬下去,算是留下一条性命。
“所以那贼人的目标究竟是什么?”
岑漪岑母两人进了书房,待仆侍倒茶退出去,岑漪才开口询问。
岑母面色阴沉,凝重道:“是战船的图纸。”
岑漪心头一跳,猛地坐直了。
“不过还好,那贼人偷的是假的图纸,就算被偷了图纸,那船造出来,无法扬帆,入水即沉。”
要说女帝还是皇女时,为何主动拉拢峥西王,一大部分原因就是峥西王独特的能力。
会造船的人有没有,有。
但是会造战船,能装载火药炮筒、并且能画出详细图纸、演变更多船形的人,只有峥西王。
如今南华国西方与文宣国隔着一条汹涌的江水,文宣国人不善水战,水上战斗力匮乏,女帝正秘密谋划吞并攻打文宣国。
女帝正派了峥西王建造战船,并且给予了大量的支持。
可今晚一个不入流的偷窃刺客,不免让人觉得造船的事情被泄露。
岑漪面露沉吟之色,两人相对沉默半晌,岑漪率先开口。
“母亲与那贼人打过照面,可有线索?”
“应当不是什么组织的人,毕竟有哪个组织会派一个武功一般的男子来偷取这么重要的东西?”
“男子?”岑漪诧异。
就如岑母所说,偷取这样重要的东西,一般会几人一起出发,就算是有组织培养的男刺客,也绝不会用在这。
拿岑漪控制的影堂举例,那些被培养的男刺客,都是安插在秦楼楚馆中,与各个达官贵人周转以获取情报。
“那刺客就撕走了半张假图,打斗中我也伤了他,伤在右腿。”
岑母拿出那半张残破的假图,抖了抖,从上面落下些半透明的粉末。
岑母将假图放在书房内,用各种手段遮掩隐藏,就是要让人误会是真的图纸,甚至上面的末隐粉,也是特意撒上去。
摸到不及时用水清洗,就会缓慢腐蚀皮肤,而被腐蚀掉的皮肤,会在黑暗中呈现绿色。
而且末隐粉质地特殊,一点微风就会飘散而落,落在人皮以外的地方,不会有任何显示,只有撒上特殊的药粉,才会显现出绿色。
“我已经派了人去寻找末隐粉的去向,只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