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楹断断续续的述说着,忽地眼眶湿润紧紧的抱着旁边的丫鬟碧莲小声啜泣了起来。
碧莲没想到向来性子倔强的姑娘,也有如此脆弱不堪的时候,只能无声的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肩膀,一下又一下的,细语安抚她。
三日后。
在破旧不堪的阴暗狭窄的屋子内。
展钰神色幽暗的看了看面前略显落魄的女子,微微皱眉道:
“我都跟你说了很多遍了,你兄长的死并非侯爷一人所导致的,当初侯爷确实把你的兄长逼上了绝路,可是太子从背后潜伏了一队精锐的部队设计突击你兄长。”
“还往里放了瘴气趁机对你的兄长下毒手,让你的兄长乱箭穿心而死,你怎么就不信了,真正杀害你兄长的刽子手,是太子,绝非是侯爷,太子他从始至终一直在处心积虑的利用你懂吗?”
沐汐月冷笑一声道:
“我兄长十几万大军已然全军覆没,无一人存活,你找的证人自然向着你们侯爷说话,我凭什么相信你的一面之词,说吧,你偷偷的把我绑架到此处,究竟想要做什么?”
“若是想让我救侯爷,绝无可能,我只不过一介女流之辈,没有手眼通天的能力,侯府已经彻底完蛋了。”
“我若是你,早就想法子跟侯爷撇清关系,转而投向太子,指不定太子还能高抬贵手饶了你的小命,你又何必执迷不悟的替侯爷继续卖命呢。”
“况且,我腹中可是怀了太子的骨肉,若是有什么闪失,你可担待的起,就不怕太子秋后问罪吗?你若是识趣点,赶紧的把我给放了。”
展钰冷哼一声,忍不住恼火的低吼道:
“真是愚不可及的蠢货,那日被太子给卖了还帮他数钱呢,我这是在救你懂吗?你若是当真落在太子手上,岂会还有活路。”
“像太子那般身份尊贵之人怎么会容忍你这样的污点存在,日后遭人嘲笑诟病,更加不会让人有迹可循拿此事在皇上跟前大做文章。”
“编排东宫太子跟臣子的妾室私通苟合,还珠胎暗结,让东宫颜面尽失,如今东宫的人正满大街的找你,我将你藏匿在此处,是为了保你性命,你不会当真天真的以为太子爱上了你吧!”
“在太子的心目之中,只有手上至高无上的权柄才是最重要的,你不过是男人无聊的时候消遣玩乐的一件物件儿而已,别太把自己给当回事了。”
“只要你在皇上面前反咬太子一口,将太子的阴谋算计如实告知皇上,帮助侯爷洗刷罪名,指不定侯爷还能保你们母子二人的性命,送你们远走高飞。”
“别再执迷不悟了,回头是岸,你当真以为太子设下的周密计划万无一失吗?”
“太子呈给皇上的那几封书函,应该是太子跟蛮夷暗中勾结,刻意制造的伪证吧,蛮夷恰好可以借助太子的手对侯爷这位令他们闻风丧胆的大将军斩草除根。”
“圣上英明神武又岂会被你们的阴谋诡计所蒙蔽,这勾结太子谋害朝中大臣,可是重罪,你就不担心到时候皇上问罪你们西域。”
“误以为你们西域跟太子勾结意图谋反吗?到时候因为你的愚蠢反而牵连了母族就得不偿失了— —。”
沐汐月目光不自然的微微闪烁了几下,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厉色道:
“行了,别把话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你们跟太子之间的恩怨,跟我压根就没有任何关系。”
“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做什么,什么都做不了,太子的事,我压根毫不知情,若不是侯爷冷落我至此,我也不会勾搭上太子。”
“在侯爷的心目之中,我好歹乃咱们草原上的第一美人,居然连一个身份低贱卑微的丫鬟都不如。”
“我因为一时耐不住空虚寂寞,这才红袖爬墙的,我肚子怀了太子的骨肉,太子不会对我们母子俩不管不顾的,你休想三言两语的借此挑拨我跟太子之间的情分。”
“你赶紧的把我给放了,展副将,我好心劝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次侯府彻底完了,做人留一线,也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没必要将自己的小命给折进去,不值当,到时候我见了太子,自会在太子跟前求他饶你一命。”
展钰有些无语的轻瞥了她一眼,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愚蠢。
若是有初楹半点机智,也不会被太子耍的团团转,轻易的玩弄于股掌之间。
真是空有一副绝色的好容貌,却毫无智商,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语气冷淡道:
“行了,你走吧!”
沐汐月神色惊愕的看了他半晌,不可思议的拧眉道:
“你当真舍得放了我?”
展钰神色复杂的微微点了点头。
沐汐月一刻也不敢耽误,立马飞快的跑了出去。
身旁的侍卫有些神色不解道:
“展副将,您真的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人给放了,若是没有沐姨娘做人证,侯爷那边恐怕凶多吉少。”
展钰黝黑的眼眸闪过一抹寒光,冷哼一声道:
“急什么啊,放长线钓大鱼。”
***
不知不觉已然过去了半个多月,终于从皇宫内传来了消息。
说是太子跟蛮夷首领暗中勾结,书信往来,刻意制造伪证给侯爷头上扣上通敌叛国的罪名,好借助除掉侯爷这个眼中钉。
太子跟蛮夷勾结的书函恰好被侯爷的人半途上给截了,呈到了皇上的面前,又加上沐姨娘突然倒戈相向,反咬太子一口。
在皇上面前将太子这些年种种的阴谋算计都如实告知了皇上,惹得皇上震怒。
一气之下以太子勾结蛮夷谋害朝中大臣,结党营私,玩弄权柄,意图谋反等等罪名,废除太子之位,终身圈禁。
紧跟着皇后被废,打入冷宫。
另外就连皇后的母家也受此牵连,要不就是入狱,要不就是抄家流放,侯爷终于洗刷了罪名,沉冤昭雪。
旁边的丫鬟碧莲闻言,顿时喜上眉梢道:
“姑娘,侯爷总算没事了,要不咱们赶紧的收拾行囊回京吧!”
初楹闻言,这段时日挤压在心口的大石也跟着缓缓落定,刚着急忙慌的准备收拾行囊。
忽地,似猝然想起了什么,又重新端坐在红木椅子上,有些懊恼道:
“我回去做什么,当初可是侯爷嫌我是个累赘,亲自将我绑到云州的,我这个时候舔着脸跑回去,岂不是又要被他再绑一次?不行,我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