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恩和小竹子走后,整个清溪村都清静了许多。
起初,那些娃娃兵们还天天来寻他们的飞龙大将军。
来了几日,确定大将军是真的去远征了后,个个垂头丧气,责怪自己一定是太胆小,将军不要他们了。
为此,傅问舟决定每日增加一堂武学课。
除外,最大的改变就是,他发现最近的饮食有些变化。
羊肉汤里的枸杞越来越多,这样腰子那样肾,日日不断……
这晚,刚要睡下,温时宁又端来一碗汤。
傅问舟瞟一眼飘在上面的枸杞,忍了又忍。
“夫人最近对我很不满意?”
他自认很积极努力,倒是她,因舍不得儿子,有些兴趣缺缺。
温时宁笑盈盈,“没有的事,都是些温补,提前调理着。”
傅问舟抓住了关键词,“提前?”
他接过碗放下,将人拽进怀里。
“所以,这些日子不让我碰,是有所谋?”
温时宁睫毛轻颤,手指有意无意地挠着他性感喉结。
“你就当真不想知恩?”
还没影的人儿,名字却早在他们心里落了根。
傅问舟轻叹:“我已经觉得很圆满了,绝不愿让你再冒一次险,有承恩一个就够了。”
温时宁不依,“我是问你想不想?”
想当然想,怎能不想。
在有孩子之前,他几乎没有羡慕过谁。
可现在,他羡慕晋安,羡慕同样有女儿的楚砚和那人……
晋安两个女儿爬到他身上,娇娇软软的,有时喊二爷,有时喊姨父,有时喊先生,不管喊什么,他的心都能化了去。
“可,万一不是知恩呢?”
这亦是个极其重要的问题。
温时宁得意一笑,“所以你得配合我,吃什么,等什么日子,都是有讲究的。”
傅问舟有些心动,“当真可控?”
温时宁没那底气,只说:“心诚则灵。”
为一句‘心诚则灵’,夫妻二人没少折腾。
但日子,不就是折腾着过的吗?
三个月后,温时宁如愿以偿。
没想到的是,这次孕期反应有些猛烈。
她被折磨的人瘦了一圈,心情却极好,安心养胎,什么事业不事业的,也都放下了。
傅问舟的心情,却比第一次要复杂许多。
期待和憧憬是自然的,同时伴随着担忧和忐忑。
每每想起当年时宁生产之时所受的苦楚和经历的风险,他便依然感到心有余悸。
远在武当的儿子,反倒成了他的倾诉对象。
傅承恩用逐渐端正的字体,安慰着他的老父亲。
让他相信母亲,相信天意。
又说,他日日祈福,母亲定能平安。
还说,即便不是知恩,也会是个比他懂事乖巧的孩子。
如若不是,还有他这个当兄长的压制,让老父亲安心。
即便如此,随着温时宁的肚子一天天变大,傅问舟还是越来越紧张。
除了饮食照顾,每日陪着散步活动,还头一次向宫里那位开了口,特派最擅长千金妇科的御医,提前住到了庄子上。
来年春天,温时宁顺利生产,终于迎来了知恩。
傅承恩也因此专门赶回来陪产。
父子二人在外面等着,相互打气,相互安慰。
为了表示做兄长的态度,傅承恩隔着门帘,对未出世的弟妹做了不少承诺。
因此,奠定了护妹狂魔的基础。
和上次一样,傅问舟亲自替温时宁擦拭身体,换下脏衣。
看着妻子苍白的容颜,他在她额头深深一吻。
“夫人辛苦了。”
温时宁疲惫闭眼,“这真是最后一次了。”
傅问舟万分同意:“一定,肯定。”
他的人生,已经圆满的不能再圆满了。
当小小软软的漂亮人儿,被傅问舟抱在怀里时,父子二人都忍不住落了泪。
“真是妹妹,是知恩!”
傅承恩想摸又不敢摸,心中的激动和狂喜,简直无法形容。
傅问舟将知恩小小的手,放在傅承恩也还不大的手心里,一起包裹在他的大掌里,有些哽咽:“是呀,是知恩,父亲真的很高兴有你们。”
傅承恩抬起明亮眸子,“那父亲可还有遗憾?”
傅问舟望着熟睡的温时宁,将子女的小手紧紧握住。
“浮世三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卿为你们的娘亲。”
“为父此生,再无遗憾。”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