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在林子周围来回扫视。
跟来的小桃疑惑问:“小姐,你在找什么?”
“嘘……”燕凌九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口答:“那老夫人身体瘫痪,虚弱,据说野兽之骨骼可强身健体。”
她边说边朝着另一边幽谧的山林走去。
华秦时代的山里,野物等还十分多。
燕凌九环顾四周后,在心里制定好了计划。
她叫小桃一起帮忙,在一处用石头垒了个长长的甬道,最里处放了只刚买来的、鲜血淋漓的现屠狗。
做完这一切,已是下午时分。
燕凌九取下马上的弓箭,站在远处开始静静等待。
而做陷阱之时、那声音比较大。
极远处的众公子听到动静,不禁从远处走来。
他们来时,正巧看到一只凶猛的黑云豹从远处而来。
黑云豹,山林之中速度最快之猎物。其灰黑色的皮毛泛着幽光,大团大团的黑花纹似暗夜里的漩涡,深邃又透着野兽的危险气息。
天下间,唯有秦帝那个霸气而叱咤风云的帝王曾经猎射到一只,后来即便无数人趋之若鹜,依旧无一人再破传奇。
而此刻……
那黑豹闻到血腥味,进入石头甬道之中。
一袭黑色锦衣的燕凌九,正在拉弓引弦。
“咻”的一声!利箭射出去,击中了其中一块石头。
顿时,“轰轰轰!”
长长的甬道石头全数垮塌,一堆杂乱的石头顷刻间就将那黑云豹压在其间。
众人清楚地看到了燕凌九射箭时的动作,无一不是惊叹:
“不愧是凌策军师!好一番英姿飒爽!好帅气的女子!”
有会武功者看出她的武术一般,不禁叹:“凌策军师命中率虽低,但她竟设下如此陷阱,实在是足智多谋!”
的确,石头搭建起来的甬道,看起来凌乱,实则每块石头叠加在一起。
无论是射中哪一块石头,都可以让那甬道倒塌,瞬间砸中猎物。
“以巧取之,凌策军师是我们华秦第二个猎杀到黑豹的人啊!而且还是个女子!”
人人称赞,看燕凌九的目光中尽是激动的欣赏。
燕凌九听到动静,抬眸看向众人。
这一瞬,她皆是惊了惊。
隔得近了,清楚可看到被簇拥在前的两个男人身型极高,一米八几。
走在前面的甘商临面容尊贵绝伦,从小出生世家的他皮肤冷白如冰玉,周身尽是贵胄之气,又有久经商界养就的尊冷。
那一袭红衣的赢华绝容色更是精致得惊为天人,腰间配了把暗红色的宝剑,深邃昳丽中,又多几分江湖上的恣意神秘。
这般美男子……若是她早些见了……
或是往后战寒征对她不好的话,她还能换人上位……
燕凌九心中惊叹,表面却是保持得一脸疑惑,蹙了蹙眉问:“你们是?”
她刚凯旋归来,不认识京中人,再正常不过。
有开朗的小公子立即热情为她介绍:“凌策军师,这位是甘家大公子,华秦第一大世家甘家的掌权者。
这位是赢华绝公子,武震侯之二公子,悬剑门掌教。这位是……”
“原来是甘公子,赢公子……”燕凌九落落大方,行了个礼貌的见面揖礼,“早已久仰大名,十分幸会。
不过今日我还有事要处理,暂时不能与诸位多聊。”
她走过去搬石头,把里面砸得晕厥、浑身是血的黑豹拽出来。
小桃边上前帮她,边止不住道:“小姐,战家她们那般对你,新婚第一日就想让你做家务,你为何还狩猎为她们补身体!”
这么多美男子,小姐随意与他们聊几句,打好关系也好啊!
小姐实在是太不知道人情世故了!
那群贵公子们也是略惊。
还从没有女子见到他们这些大人物,能如此这般冷静从容。
甘商临未表态,尊贵的神色看不出心中所想。
赢华绝那深邃狭长的眸子微微眯了眯,噙起一分赞许:“的确是个独特的女子。
凌策,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在垂首搬石块的燕凌九,眸底深处掠过一抹无人察觉的满意。
男人,不过是她的掌中之物。
拉出黑豹后,燕凌九也不好装得太冷漠,会让人起疑,目光落在赢华绝身上:“正巧,我也喜欢爽快之人。看到赢公子,我忽然想到一句诗:
一剑一马走江湖,千古情仇酒一壶。
人生得意须尽欢,今朝有酒今朝醉!”
众人顿时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凌策军师……你还会作诗?”
会行军打仗也就算了,还会写诗!还是如此豪情万丈之诗句!
赢华绝深邃昳丽的眸中,欣赏之意更甚。
那句诗的确令人震撼,足可见她是心胸豪放之人。
燕凌九一脸淡然:“在边疆沙场闲来无事时,便琢磨一二,略懂而已。”
她开始受邀与他们同在深林间闲坐。
众人惊叹于她的才情,有人请教诗词,有公子没去过西境,全在好奇那场战事,崇拜地追问。
燕凌九始终保持从容冷静的姿态,有条不紊地讲述。
最后天色渐晚,她看了眼泛黑的林子,对众人道:“不与诸位多聊了,明日我还得策划秦酒铺子一事,告辞。”
有人好心问她:“凌策军师,你可有什么需要帮助之处?甘公子是第一大世家之人,什么都不多,就钱多。”
战家亏欠的巨款,于他而言也是九牛一毛。
“赢公子更是赢姓宗室,还是悬剑家掌教,江湖上人缘极广。”
燕凌九看了眼两个尊贵的男人,保持冷静:“我做事向来不喜依靠任何人,自力更生而来的成功,才算是成功。”
如此一番话,又引得男人们连连称赞。
那两个最为尊贵的男人也多看了她一眼。
赢华绝欣赏她,又想起,堂弟赢修堂说过陈玉皎逼得大伯公刖耳一事。
陈玉皎,是他们赢姓宗室的敌人。
而素传陈玉皎最不喜欢之人便是燕凌九……
赢华绝绝美的红唇轻勾:“凌策军师这性格本公子喜欢。日后若有何需帮忙之处,尽可到悬剑门或武震侯府寻。”
燕凌九看着爽快的赢华绝,也一身坚韧直爽:“实不相瞒,近日我在凭借我自己的本事重整秦酒商铺,明天有一独特方策将于秦酒总铺上演。
那惊艳一幕,似乎十分适合赢公子。”
*
翌日。
秦酒总铺。
三层式的酒楼上方,被连夜挂满一排排卷着的卷轴。
燕凌九还赠出请帖,邀请无数名流贵胄到总铺品酒。
当所有人到来之际,一袭朱红色锦衣的赢华绝,脚尖一点凌越而起。
他在房梁之下飞身而过,如同一道惊鸿,手中的长剑横着划过,剑芒闪闪。
“嚓!嚓!嚓!”
酒楼房檐下方,一幅又一幅古风的卷轴展开、垂下。
其上全是毛笔字,龙飞凤舞写着: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句句酣畅,句句大气。
并且、其间还夹杂着巨幅的赢华绝的画像。
或是恣意抱剑而立,或是拔剑击出,或是持剑红衣飘飞,栩栩如生,画像精妙。
一袭红衣的赢华绝就在那卷轴之下悠然落地,长剑利落入鞘,立在卷轴前的他墨发飞扬,深邃迷冶,恣意绝伦。
那一幕,看得无数人声声尖叫。
“第一剑客!豪酒!仿若顷刻间看到了潇洒诡谲的江湖!”
剑客与酒,与江湖,是最好最绝之搭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