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栩言不悦地皱了皱眉,警惕地问道:“你来做什么?”
“做什么?”洛文秋毫不客气地在桌子的一侧坐下,手拍在乔木的肩膀上,“来学习啊,学学怎么和私生子相亲相爱,秋毫无犯。”
乔木应激性地反感,把洛文秋的手一把打开,“滚!”
顾栩言也随之起身把洛文秋生生拽起来,推到一边去,站到乔木身旁,“手放干净点。”
洛文秋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打了个转,眼中恶意又起,但笑得十分灿烂,“瞧瞧瞧瞧,我不过是拍了一下,你弟弟又不是泥捏的,难道还怕我把人拍坏了吗?”
“洛文秋。”顾栩言居高临下道:“别在这里煞风景。”
“嗯?”洛文秋松了松自己的腕带,“怎么?顾大少爷不会因为这个就要动手吧?”
他说着眼睛向下看了一眼,装作才看见的样子,“呦,我说错话了,手伤成这样,怕是不方便动手了,啧啧啧,是怎么伤到的啊?”
他凑近了,压低了声音,“总不能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自己后悔莫及,自我惩处才弄伤的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有意无意地看了乔木一眼。
顾栩言的反应迟疑了片刻,而后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和你无关。”
这话几乎还没有落音,他就被乔木往后拽了一把,随后那道身影便挡在顾栩言的面前,对着洛文秋的脸就是重重一拳。
洛文秋被打得重心不稳,往一旁偏了两步才稳住身形,但起身之后,却也不恼,反而笑滋滋地看着顾栩言,“行啊,手段够高明,你。”他点了顾栩言一下,“我受教了。”
不明不白的几句话,洛文秋说完就自顾自走人了,留下乔木依然僵直着身体,半晌才放松下来。
“我……我不是故意要打他的……”乔木回过神来,有些心虚地解释道:“是他……”
“我知道。”顾栩言忍不住捏了捏乔木的手腕,“我知道……”
最终这场饭也并没有吃好,洛文秋来过之后,乔木和顾栩言便各抱心思,根本不复开始时的心境了。
顾栩言这样宽和,乔木心里却很难受,他想解释昨晚发生的事,最起码告诉他一声齐夏为什么会动手,但话到嘴边却又丝毫不能提及。
顾栩言无疑是生气的,所以才会在盛怒之下伤到手。
可顾栩言没有问,就好像他总能轻易原谅乔木一样,也很轻易原谅了乔木的朋友。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是哥哥吗?
所以即便乔木这个弟弟桀骜,不逊,卑劣,也一样可以得到关照。
回到教室后,乔木依然在纠结这个问题,然后就看到齐夏讨债一样在门口准备截杀他。
乔木这才想起来,他去食堂的时候是和谁一起去的了。
他一路逃亡,最终在操场上认罪伏法,被齐夏抓住蹂躏了几下,然后那货才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
问了一个智障的问题,“你要是喜欢男生的话,那我这么做,算不算性骚扰啊?”
他很难得地自我反思了一下,乔木翻了个白眼,揪了根草插齐夏唇缝里了。
最终这场独自抛下朋友孤独用餐的恶性事件,乔木许诺写三天作业才得到了齐夏的谅解。
一整天之内,乔木把身边的人都排查了遍,依旧想不到究竟是谁丧心病狂在湖边吻他。
一想到自己人生的初吻,被一个无名氏夺走,他脑子里愤而自尽再把那混蛋千刀万剐的心思都有了。
初吻啊。
怎么会有人连男生都不放过?
乔木不明白。
而最让他生气的是,他在面对这种事情不仅丝毫没有自保之力,甚至在后面为了汲取赖以生存的氧气,似乎还回应了。
划掉似乎。
他回应了。
乔木欲哭无泪。
继续推断着,那人身上有烟草味,但口腔里的味道却很浅淡,应该不是长期抽烟的人。
——虽然他也没有和长期吸烟的人接过吻,但就是不像。
乔木想着想着就开始抓狂了,那混蛋留下的线索太少,为了找出始作俑者,他只能一遍一遍回忆那些细节。
可这些细节在脑海里留存得也很模糊,乔木没办法在那种情况下还保持高度清醒,一切都很乱,烫热,乔木被勾得有些意乱,站都站不稳。
以至于中间要没用到几乎全靠那个男人的支撑才能保持身体的平衡,男人把腿放在乔木的双脚中间,屈膝往上托了一下乔木的身体,乔木在那种屈辱的对待中惊喘出声。
所有的地方基本都被碰了个遍。
他不敢想象,若是这个人不执着于隐藏身份的话,那那只蒙住他双眼的手又会放到哪里去。
他揉了揉发痛的额角,心中那个恨意如万马奔腾。
他找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就拿出那枚袖扣聊表发泄,把上面的扣子掰过来掰过去,然而玩着玩着他却可悲的发现,自己好像做错事情了。
袖扣背面是金属材质,应该很容易留下指纹之类的。可现在这东西已经在自己手里过了无数遍,八个指纹也得被自己磨完了。
他成了毁尸灭迹的帮凶了。
他烦躁地叹了口气,然后自我放逐。
齐夏从卫生间回来了,看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开口道:“怎么了?又受什么打击了?是不是顾栩言死啦?”
乔木扒拉了一下被齐夏弄乱的头发,“别闹,自己玩去。”
“啧,现在就护上了。”齐夏哼了一声,然后注意到乔木手里玩的东西,非常自然地就拿了过来,“在哪儿捡的这东西?”
乔木一把夺过来,仿佛生怕齐夏会从这枚小小的袖口上看出自己的悲惨遭遇一样,“什么捡的,我就不能是自己的吗?”
齐夏一听就乐了,“你衣柜里有一件法式衬衫吗?还你的东西,那另一只去哪里了?你别告诉你只买了一只准备夹在耳朵上cos不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