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e～!”
303宿舍，芬格尔正瘫在转椅上啃着薯片，路明非则抱着芬格尔的电脑在打游戏，嘴里还念叨着“别送别送”。
林离把黑剑往墙上一挂，随手抓起桌上的可乐灌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他心里的烦躁。
“叮——”
诺玛的提示音从手机里传来，林离低头一看，眉头顿时拧成了疙瘩。
最新的任务报告上赫然写着“完成率：75%”，下面还附了一行小字：“目标尸体崩解，无法进行进一步分析，任务评级下调。”
“靠！”
林离把手机往桌上一摔，声音惊得路明非手一抖，游戏里的人物差点又送了个人头。
“怎么了？”
路明非探头过来，正好看到任务报告上的评级，“75%？这不挺高的嘛，我上次那个任务才60%.....”
“你懂个屁！”林离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老子之前可是百分之百的完成率，这下全毁了！”
芬格尔从沙发上爬起来，凑过来看了一眼报告，嘴里还嚼着薯片：“纽约那个任务？我记得你不是和楚子航一起去的吗？怎么还能崩？”
林离抓了抓头发，一脸郁闷：“鬼知道那家伙怎么回事，死了还能自毁，连个渣都没剩下，执行部那帮人非说我们没处理好，评级直接下调。”
芬格尔挠了挠头：“那家伙好像是有两个言灵吧？冥照和金刚界，听起来就挺难搞的。”
“三个。”
林离纠正道，手指在报告上点了点，“后来检验发现他还有言灵·深血，血液里带毒，能跑能扛还能放毒，我靠，什么炼金术士辛吉德！？”
路明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师兄你这比喻还挺形象。”
林离翻了个白眼，抓起可乐又灌了一口：“玩这么花的混血种我还是第一次见，早知道就该多砍几刀，把他剁碎了再带回来。”
芬格尔拍了拍林离的肩膀，安慰道：“算了算了，百分之百的完成率也没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
林离叹了口气，把手机塞回兜里：“算了，懒得想了，明天还得去钟楼特训，副校长那老头估计又要折腾人。”
“我说师弟你怎么一到暑假就特训....”芬格尔指指点点。
………
昏暗的教堂穹顶上，宝石镶嵌的星图在烛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逆十字周围的九张椅子上，光柱依次亮起，激光投影出的世界树徽章在空气中微微颤动。
“照例，1号不在，今天还是由我主持。”
“那么....今天的诊疗开始。”2号的声音从投影中传出，语气中带着一丝懒散，“先说说最近的行动吧，一个月前在夔门的行动？”
紧接着，4号的投影微微闪烁，冷硬的声音响起：“我派出的无人机被秘党全歼，而5号的人手损失惨重，几乎没有获取到有价值的情报。”
“真是令人失望。”5号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可是我精心培养的精锐小队，竟然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熊皮人全灭了。”
“熊皮人？”6号的投影中传来一声轻笑，“听起来像是马戏团的演员。”
“那家伙实力很强，不清楚是什么势力的。”5号快速补充，语气似乎有些不甘心。
“不是说有无人机么，数据呢？”08号的声线接着出现，像是生锈的齿轮摩擦。
“他们有准备，电磁干扰设备把信号吃掉了九成。”
“既然只是九成，那就是还有一些收获？”
“是的。”
4号的投影里先是弹出数十个爆炸的红点，然后播放出一小段影像，“这条次代种被击杀的影像，不过没有什么用，而红外镜头最后传回的画面显示....”
他顿了一顿，“有个穿熊皮大衣的人在啃炸鸡。”
“哈！”
6号的声音猝然出现，带着一丝笑意，“真是隔着投影仪都能闻到某人手下的咖喱味。”
“该死！”
5号的声音带着惊怒出现，但很快2号就开口打断：
“够了。”
4号立刻停止了播放，转而向6号问道：“你们负责的行动结果如何？”
“不太顺利。”
6号的投影闪烁了一下，声音中带着一丝遗憾：“墨西哥湾的行动，我和2号安排了一名混血君主去劫杀诺顿，结果被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家伙干掉了，根据战斗余波判断，他应该就是诺顿本尊。”
“不过...能量层级不高，我推测他状态很差，尚未孕育龙躯，应该是刚苏醒不久。”
“这种暴力美学.....不愧是青铜与火之王。”2号的声音接着响起，“我们的作品还是差了一些火候。”
“确实。”6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诺顿即便刚苏醒，也能轻易摧毁我们制造的混血君主，不过，这也证明了我们的研究方向是正确的。”
8号的投影闪烁了一下：“那接下来怎么办？继续派人试探，还是调整计划？”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2号的声音稍微变得严肃了些，教堂穹顶的宝石星图突然剧烈闪烁，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扰动，投影中的世界树徽章泛起波纹，“还有更重要的事，诺顿。”
所有光柱同时颤动，像是被这个名字震慑。
“很遗憾，康斯坦丁大概率已经被击杀了。”
2号的激光投影在逆十字上刻出一具龙骨轮廓，“他的龙骨在昂热手里，我们无从得知具体情况。”
5号的位置突然发出低沉的摩擦声：“那我们岂不是.....”
“但是！”
2号骤然提高音量打断他，“通过秘党内部的情报，他们认为诺顿已经被击杀。”
投影切换成卫星热成像图，暴雨中扭曲的红色轨迹正在密西西比河上蛇行，“而我们都知道，真正的灰之王仍在世界上游荡。”
8号的声线像生锈的铁门被推开：“目标需要修正？”
“找到他。”2号投影里突然伸出激光构成的血色长矛，贯穿了虚拟的诺顿影像，“然后送他去觐见黑王！”
话音未落，一道光柱加入对话。
“他们为什么认为诺顿已经死亡？”新加入的03号投影突然开口，略显沙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黑板。
他的座椅靠背上浮现出的是“织命者”图腾，这是除五号“迦楼罗”外，医学会第二个被披露的代号。
“明明我们的混血君主被他亲手撕碎。”
接着，4号替2号回答道：“墨西哥湾那天有两条龙。”
他座位处的全息投影分裂成两个猩红光团，“另一条初代种正在与诺顿争夺权柄，秘党把它当成了灰之王本体。”
下一刻，6号突然发出嗤笑：“可笑，灰之王如此伟力，长老会也不管管这条疯龙？”
靠近边缘的8号座椅腾起绿色激光，通话那头传出金属撞击声：“没有冠位的初代种，不过是血脉赝品。”
“只要不是黑王复苏，那群老东西连眼皮都懒得抬。”3号“织命者”的声音带着一丝奇怪的意味儿，“亏我还叫他阿耆尼来着，这下变成了龙骨了，看来这家伙确实没有开智的命运...”
2号投影突然暴射出激光，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所以现在是最佳时机，诺顿状态未恢复，康斯坦丁的卵又下落不明....”
他故意停顿，直到3号座椅上的织机图腾开始明灭闪烁，“秘党已经警觉，我们需要更谨慎的行动，迦楼罗，如果你的人手损失太大的话，就暂时退出行动，4号你监控青铜城残骸，而6号，你负责监视学院的动向，尤其是昂热这老家伙。”
“明白。”6号的投影轻轻颤动，“不过，我需要更多的资源支持。”
“资源不是问题。”2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轻松，“我会让3号给你提供必要的帮助。”
“我么？”3号的声音跟着出现。
“3号？”5号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惊讶，“神秘的炼金术士终于要出手了吗？”
“没错。”2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神秘，“他的炼金术造诣远超常人，或许能为我们提供新的思路。”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6号的投影中传来一声轻笑，“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
“说。”2号的声音依旧平静。
“关于3号的真实身份，能否透露一二？”6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不必多问。”2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警告，“他的身份是最高机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6号的投影微微颤动，似乎并不意外，最终没有再多说什么。
“不用再试探了。”
座椅上的织机图腾亮起幽蓝光芒，3号织命者的投影微微前倾，指尖在虚空中拨动着无形的丝线：“炼金术只是工具，关键在于如何使用，不过，我倒是有一个提议。”
“说。”2号的声音依旧平静。
“既然诺顿的状态尚未恢复，我们可以尝试从“他”的龙骨入手。”
3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深意，“康斯坦丁的龙骨在昂热手中，但阿耆尼的龙骨或许还有机会。”
全息投影中浮现出两具纠缠的龙骨轮廓，一具泛着青铜锈色，另一具则流淌着岩浆般的纹路。
“你的意思是？”6号的投影中传来一声轻笑，“去偷龙骨？”
“不，是‘借’。”3号的声音中带着玩味，他的虚影轻颤，“昂热那老家伙必然不会轻易交出龙骨，但我们可以通过其他方式获取。”
“比如？”5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
“比如，利用秘党的内部矛盾，让贪婪成为我们的撬棍。”
3号的织机图腾突然射出激光丝线，缠绕住虚拟的加图索家纹章，他的声音渐渐变得正常，“昂热与校董会的关系并不融洽，尤其是弗罗斯特·加图索，如果我们能挑起他们的内斗，或许可以从中渔利。”
“有趣。”2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赞许，“可以一试，具体计划呢？”
“我会安排人手渗透进学院，制造一些‘意外’。”
3号继续捏出几个小人虚影，几道丝线垂于其上，“比如，让弗罗斯特‘偶然’发现阿耆尼龙骨的存在，然后....他会替我们完成剩下的工作。”
“咳！”
6号突然发生，清脆的响声吸引了注意力：“我赌一份骨血，昂热会在五小时内把闯入者做成标本，这一招对他很难生效。”
“所以我们需要双重诱饵。”
三号弹指将丝线收回，继续解释：“当校董会忙着弹劾昂热时，我们真正的目标....”
画面突然切换到一张冰窖排水系统示意图，“会从芝加哥河底的水道潜入。”
“很好。”
2号的虚影轻颤，一道激光射出，“那就按你的计划执行，不过，记住，不要暴露我们的存在。”
“明白。”3号的投影轻轻闪烁，“我会小心行事。”
“好了，今天的诊疗会议到此结束。”
2号的声音有些随意，“各位，那就按照计划行动，注意保持联系。”
随着光柱依次熄灭，教堂穹顶的宝石星图逐渐暗淡。
最后熄灭的是5号迦楼罗的投影，他那张雕刻着孔雀图腾的座椅在黑暗中发出低沉的嗡鸣。
……
“现在可以说了？”6号的投影突然重新亮起，绿色激光在逆十字上画了个问号，“关于那位炼金术士......”
2号的投影依旧悬停在原位：“怎么又是我们两个留在最后？”
“因为只有我敢问。”6号的激光在空座椅上跳跃，“那位‘织命者’的身份，我实在感到有些奇怪。”
“哦？”2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趣，“说说看。”
“他的炼金术风格....太像一个人了。”6号的语气有些不安，“那是一个本该已经死去的人。”
“……”
2号的投影微微颤动，似乎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他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件事我会调查，你先专注于学院的任务。”
“对了，那把剑的事情怎么样了？”2号的声音中带着调侃。
6号的投影晃了晃：“已经通过西敏寺银行的渠道收到了，仿品虽然不如真品，但也算不错。”
“那就好，我先走了。”
很快，教堂中再次陷入寂静，只剩下6号的投影静静地悬浮在圆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