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存深吸一口气，抬头瞪向顾时聿。
顾时聿慢条斯理的对上她的视线，似笑非笑地勾着唇，却没有扬起弧度。
她觉得这人简直有病，自己甚至都没跟他计较过谢清澜，他就怎么就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种话！
“人家就是等不及了！所以你赶紧签字，这样我们彼此都不耽误！”
她再也压不住，伸手去就推顾时聿。
可他浑身的肌肉硬邦邦，宋存推了半天，人家愣是没动半步。
“你要不要脸！赖在别人家算什么事！”
她使足了力气，重重地推了一把顾时聿。
顾时聿金尊玉贵，平时谁见了都是毕恭毕敬，从未被人这样对待过。
可在宋存这，打也被她打了，现在还要被她扫地出门。
他不禁怒火中烧，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宋存，你最好说清楚我耽误你什么了，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要你管！除了离婚，我们无话可谈！”
即便手腕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她也依旧强忍着，语气里满是决绝。
顾时聿漆黑的眸子震了震，一时间愣在原地。
宋存见状，伸手用力一推，就把他推出了门外。
“嘭！”
大门被狠狠关上。
“宋存！”
他反应过来后宋存做了什么后，脸色阴沉地吓人，寒声叫着她的名字。
宋存站在门后改着大门密码，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她不止改了密码，还找出手机，拉黑了顾时聿的微信，删除了顾时聿的电话。
一套动作毫不拖泥带水，仿佛这样，就能将他们之间的所有关系切断。
顾时聿在门外等了片刻，见她没有任何反应，手指覆上屏幕，飞快点了几下，输入了密码。
“密码错误。”
没有预料中的开门，只听到冰凉的电子音在楼道里回响。
顾时聿怒极反笑，“行！宋存！你真行！”
从宋存公寓离开后，顾时聿坐在车里沉默良久。
他衔着烟，伸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打火机，打了几次，都没打着。
在手里捏了半晌，猛地一把将打火机扔了出去，砸向副驾驶的某个角落。
伴随着咚的一声，顾时聿默了默，踩下了油门。
海城的路，他熟悉无比。
可开着开着，他走错一个路口，只好绕路，后来索性打开导航。
恰好电话响起，顾时聿按下接听，就听康波问他这会是否方便。
“什么事？”
冷淡的语气让康波顿觉不妙。
他一边感慨自己运气不好又碰上老板不高兴，一边忙跟他汇报。
“实验室的最新数据刚刚出来了，董事会希望您和谢小姐一起开会讨论下。”
“嗯。“
顾时聿正准备挂电话，突然又顿了下。
他舔舔唇，“再查下当年太太设计结婚的事。”
康波一愣，他有些不确定地问，“顾总，当年太太的事，有疑点？”
“康波，“顾时聿面色阴沉，“你话太多了。”
随即他挂了电话，康波吸了口气，内心费解又不安，但碍于身边还站着谢清澜，他也没表露什么。
“谢小姐，我已经通知顾总了，您去会议室等他吧。”
康波语气如常，但谢清澜却没有回应他。
“谢小姐？”康波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啊？”谢清澜似是若有所思，怔愣了下，才点点头，“我知道了。”
一晃几日过去，宋存一直在乐团为音乐会做准备，她抽了个时间把离婚协议发给了康助理，对方只说会转交给顾时聿后，就再无音信。
宋存一开始还有些纠结，但她很快就抛之脑后。
他们已经这一步，无论如何也回不了头，尘埃落定不过是时间问题。
想通后，她就把精力全部都集中在排练上，日子倒也过得飞快。
这天，她正准备去琴房练琴，电话突然响了。
看了眼来电显示，她很快就接了起来。
“太太，过几天有个慈善活动，不少音乐圈的名人都会出席，您要不要参加？”
宋存听得一头雾水，但很快反应过来。
她客气地拒绝，又说，：”麻烦你转告顾时聿，如果不是离婚的事，没必要和我联系。”
电话被挂断，康助理只觉得难办。
顾时聿这会还在办公室里等着他消息。
直觉告诉他，要是敢直接把宋存的话转达，老板一定会不高兴。
搓着大腿想了半天，他还是硬着头皮去了办公室。
“顾总。”
他一进去，顾时聿就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中。
“她怎么说?”
“太太说，”康波吞吞吐吐。
“别废话。”
顾时聿淡淡瞥了他一眼，康助理心一横，转述了宋存的话。
“太太说，她最近有事，晚宴就不去了。她还说，您能把离婚事宜提上议程了，让我通知她一下。”
这差不多就是宋存的原话，他不过是艺术加工了下。
顾时聿望着康波，“没了？”
“没了。”
康波明明站着，却如坐针毡。
处理工作上的事再棘手也难不倒他，但涉及老板的私人感情，他全然不在行。
顾时聿丢下了手里的鼠标，往椅背一靠，“不知好歹。”
他眯了眯眼，“查查她，另外把晚宴推了。”
夕阳西下，暮色四合，宋存刚结束一天的排练，就又被告知去一趟蒋奕的办公室。
“蒋团长，您找我？”
蒋奕坐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前，见到宋存进来，忙放下手里的搪瓷缸子。
“下周四，铂悦酒店要举办慈善晚宴，有个小提琴独奏的演出需要你去。”
看着蒋奕笑眯眯的来脸，宋存却有些为难。
”蒋团长，我最近都在筹备音乐会。”
“慈善晚宴虽然是小演出，但去的都是城中显赫，我还指望你去了能给团里露脸。“
蒋奕用手指虚点了点她，又说，”这事就这么定了。音乐会不差这一两天。”
宋存见状，纵使内心再不情愿，也只能应下。
但应下归应下，宋存还是去了排练室，打算和大家一起为音乐会排练。
她去的时候还早，宋存见众人还没到，就坐在角落的位置刷手机。
冷不防又接到了私家侦探的电话。
宋存看着亮起的屏幕，心头猛跳。
她迅速起身，找了个鲜有人经过的走廊，才赶忙接了起来。
“怎么样？是有结果了吗？”
宋存飞快地问道，她几乎屏住了呼吸，紧紧握着电话，只等那头继续开口。
“哎！”私家侦探叹了口气，“这事确实难办，宋知意跳楼的原因还是没有头绪。“
宋存一颗心沉了下去，失望一层层地在心间蔓延。
电话那头却又话音一转，““不过，我们还是发现了一些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