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车里空间逼仄狭窄。
又或许是沈啸楼身上酒气太重。
也可能是在那间客房里所求未满。
一路上,白灵筠只觉体内燃烧着一把蠢蠢欲动的小火苗。
不烈,却带着细密尖锐的钩子,一下下撩拨着他敏感的神经。
挑云方一下车,白灵筠就借着自己上位的姿势用力吻住沈啸楼。
沈啸楼很快反客为主,带着浓郁酒香的火热嘴唇激烈回应,汲取着怀中人的每一寸甘甜。
覆在白灵筠大腿上的手微微使力,下一秒,腿箍勒的更紧了。
白灵筠头皮发麻,抓住沈啸楼的肩膀急切喘息。
那种半疼不疼的奇怪感觉又来了。
沈啸楼掐着白灵筠的腿,将人困在胸膛和前方椅背中间,利齿啃噬着那截莹白的脖子。
呼吸微乱,不断追问。
“除了看我,还有什么?”
白灵筠被他磨的难耐至极,高高扬起脖子,手指嵌进硬挺的军服衣料里。
嘴唇颤抖,音不成调。
“还有……爱你……”
……
当晚回家的只有挑云和从景家带回来的一车东西,沈夫人隔着车窗扫了眼后座上的凌乱,掩唇咳嗽一声,半个字没问,转身回房了。
第二日清早,温瑞云来到公司上班,一推开大门,愣在了门外。
新招来的助理在后面拍了下温瑞云的肩膀。
“温经理,怎么不进去啊?”
温瑞云猛然回神,急忙转身推着助理往外走。
“我突然想起来了,今早约了汇丰银行的大班喝早茶,相礼,你跟我一道去。”
文相礼被温瑞云一路推着走,步子迈的非常急。
“可是先生让我今早九点跟央行对接第一轮融资的呀?”
温瑞云脑子转的飞快,理由信口拈来。
“不急,咱们先去探探柏德温的口风。”
文相礼想了想,觉得温经理说的很有道理。
万一汇丰银行趁央行融资,背地里搞什么小九九祸害他们呢?
必须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那行,喝个早茶很快的,九点前我能赶回来。”
温瑞云立刻按住文相礼被泥浆封死的脑袋瓜子,口中魔音灌顶。
“听话,你赶不回来。”
脑子里回放着刚刚推门看见的那一幕。
衣裤鞋袜四散分家,摆放整齐的公司宣传手册散落满地,茶几上的花瓶倾倒,好好的一束百合干枯萎靡……
对了,还有楼梯墙上的装饰画框……
不是,那位置的画框怎么还能掉落好几幅呢?
温瑞云不能理解,且大受震撼……
沈啸楼在楼下门锁发出声响时便醒了,昨晚那些酒不足以让他喝醉,也不至于令他失控到当街将人困在车里。
略一琢磨,发现了问题所在。
是那壶味道奇怪的醒酒汤!
能干出这种事的,除了他“大侄子”景南逢再没第二人。
不过——
沈啸楼抬手将白灵筠睡乱的头发拨到耳后。
没有景南逢的助攻,倒还不曾得见昨晚那个恣肆难敛,狂放不羁的小野猫!
大侄子功过相抵,暂可恕其不死。
白灵筠被沈啸楼摸的脸上痒痒,囔声囔气的哼哼着。
“不要了……”
沈啸楼将人搂进怀里,低笑哄着。
“好,不要。”
又过了大概五分钟,小野猫打着哈欠,揉着眼睛,在沈啸楼怀里醒来。
每天睁眼就面对一张帅脸,不到二十岁的白灵筠已经早早体会到富婆富佬的快乐。
啊!又是美好的一天!
笑眯眯,甜腻腻的在沈啸楼嘴巴上亲了一口。
“早啊,沈司令。”
沈啸楼回吻,“早,白先生。”
白先生,是白灵筠成立公司后同行对他的称呼。
沈啸楼只要听见白灵筠叫他沈司令,就会回他一句白先生。
起初是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现在却成了口头上的情趣。
白灵筠抬起胳膊,舒展着身体,懒腰伸到半路,脸色一僵,眉头缓缓蹙起。
“嗯?怎么?”
坐在床边穿裤子的沈啸楼没听到完整的伸懒腰动静,不由回头询问。
白灵筠嘶嘶哈哈的放下胳膊,掀开被子,往自己火辣辣的大腿看去。
勒痕、指痕、吻痕、齿痕……
颜色各异,形态不同,百花齐放……
当即虎着脸瞪向沈啸楼。
“你可真是属豹子的!”
连撕带啃!!!
沈啸楼自知昨晚做的太过火,没控制住力道,被白灵筠数落的一声不敢吭。
伺候人穿衣洗漱,用饭饮茶,又主动将一片狼藉的一楼整理干净。
白灵筠叉着腿靠坐在沙发上,仰头看向楼梯扶手旁,一手洋钉,一手锤子,重新固定画框的沈司令。
很快,又把富婆富佬的快乐找回来了。
平静宁和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温瑞云今早随便找来的清场借口,没想到竟然探出一件大事来。
汇丰银行的大班柏德温,因工作需要,从约翰牛来到华国定居多年,最大的爱好就是喝宛京城的特色早茶,其中明前谷雨是他的最爱。
四月下旬,还能赶上最后一波上好的雨前茶,柏德温每天早上按时按点会去菜市口的敬信茶社喝上一壶。
温瑞云想找他易如反掌。
二人从前打过交道,交情不算多深厚,但温瑞云游走边境多年,最擅长跟外国人打交道,一壶茶的功夫就把柏德温哄的一口一个“my old mate”。
与柏德温分别后,温瑞云飞奔折返。
这时候也顾不上楼上那二位起没起床,室内凌不凌乱了,这件大事若不尽快解决,华国好不容易喘上的这口气马上就得倒回去!
嘭!
洋楼大门被大力撞开。
沈啸楼举着锤子,白灵筠递着钉子,步调一致的扭头看向门口。
温瑞云两手撑膝,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汇、汇丰银行,明日上午9时,意欲联、联合,十四家外资银行,讨、讨债!”
叮!
白灵筠手中的钉子掉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被各大外资银行追债的这一天,还是来了!
清政府为了支付懦夫条约赔款和其他战争费用,曾多次向外商和外资银行借款,仅清倭战争筹集军费就借款555万7000两库平银。